厂长点头：“是挺高的，我就想试试才买了。”
陆星雨继续问道：“英国人介绍蒸汽机的时候，是不是对你说最开始使用的人是古希腊数学家希罗？原型机是汽转球那个用水汽不停转动圆球的玩具？”
厂长惊讶回答：“没错，他是这么说的。”
“果然如此。”陆星雨笑道，“英国人有好东西，自然不肯和别人分享。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蒸汽机真正的原型机，不是汽转球那个玩具，而是火炮。”
贝尔蒂埃疑惑问道：“可是火炮长那个样子，跟那台机器似乎毫无关联啊。”
接下来和贝尔蒂埃的交谈，涉及他们这个军事集团未来在北德意志鲁尔工业区的行动谋划，因此陆星雨让厂长留在原地，他自己带着贝尔蒂埃回到摆放蒸汽机的房间深谈，让卫兵站在门口把守。
他的手抚上冰冷的机器，对贝尔蒂埃说道：“英国人千方百计去说蒸汽机不过是一个用水汽驱动的玩具，正是要让别的国家的人轻视这个东西，他们以获得先期优势。我不知道那个英国人瓦特是不是也跟着这么说，如果是的话那就太让我失望了。参谋长，听过马德堡半球实验吗？”
“听过，挺有意思的。”贝尔蒂埃点头。
“这可不光是有意思而已，这是十分伟大的实验！”陆星雨兴奋说道，“他们仅仅用一个那么小的球体，仅仅用那个时代不太成熟的抽气机，抽去那个球体中的空气，就产生了16匹马才能拉开的力量！”
贝尔蒂埃还是疑惑不解：“我知道，这是大气压的力量，可这跟蒸汽机有什么关系吗？”
“蒸汽机的真正驱动力，不是什么水汽驱动球体转动的风，而是利用烧煤后产生的水汽将一个大型马德堡球里的空气挤出来，倒进冷水，形成真空，这个大型马德堡球就拥有了爆炸般的力量！”陆星雨使劲拍了一下蒸汽机，继续说道，“这种爆炸般的力量，足以产生几十匹马乃至数千匹马的力量！以此驱动活塞开动机关，机器就这么自己动起来了。”
贝尔蒂埃似乎有点明白了，若有所思说道：“这么说来，蒸汽机的力量，其实是大气压的力量，那么……”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兴奋说道：“那么火炮，就是一个长管型的马德堡球！利用火药瞬间爆发形成的真空，在大气压的力量下将弹丸发射出去！”
“悟性不错，参谋长。”陆星雨赞赏道，“这种伟大的力量，让英国人率先发现，实在是无奈，因为不列颠岛上有大量优质易采的煤矿。据我所知，法国似乎没有多少煤矿，而蒸汽机的发展，正是煤矿产业所驱动。采煤——用蒸汽动力机器抽水——采煤效率提升得到更多的煤——煤矿利益集团为了效率下血本改进蒸汽机，以此循环，蒸汽机便能从几十匹马力，跃升到几千匹马力。”
陆星雨接着说道：“这种大型蒸汽机，能做到许多事情，工厂的规模会越来越大，法国的经济会越来越好，大家的好日子就来了……”
贝尔蒂埃想起了什么，再次兴奋说道：“煤矿，北方似乎有不少！”
陆星雨想起课本上的鲁尔工业区，开心地笑了，说道：“不止是法国北方，还有北德意志地区，我敢断定，那里必然有大量的煤矿尚未发现。”
贝尔蒂埃兴奋难抑，拍着手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法国与德意志邦国必有战争！那群普鲁士佬，盛名之下不过尔尔，要不是俄皇彼得三世反水，哪是我们法兰西人的对手！”
他的民族主义情绪上头，对七年战争的落败十分不忿。
陆星雨却摆手说道：“很遗憾，对北德意志的进攻短期内是不可能的，而我们奥尔良的卢瓦尔河流域又没有煤矿。”
“那我们就这样白白错过蒸汽机吗？”贝尔蒂埃十分不甘。
陆星雨宽慰他道：“别急，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农业上的改革。我会派达武去奥尔良地区的乡下，没收贵族和教会财产，他们拥有的土地全都会被收归国有。随后我们便给农民分发土地，募兵扩充实力。而且蒸汽机不一定会无法利用，我们可以先在纺织业上发力，并且给巴黎方面写信，从他们那里买到北方的煤……”
“分发土地？”贝尔蒂埃眼睛再次一亮，跟猫头鹰似的，“以往士兵们只有军饷，但是我们的军队除了军饷，还会给他们土地，必定会让军队的战斗力像蒸汽机从几十匹马力到几千匹马力那般跃升！”
贝尔蒂埃兴奋到无以复加，右手攥成拳，狠狠打在左手手掌，发狠说道：“到了那时，德国佬只能乖乖受死！北德意志的煤矿全是我们的！”
陆星雨有点尴尬，他可是个和平主义者，不会像拿皇那样穷兵黩武，他认为未来法国的战争只能是对反法同盟的防御作战。当然，要是收不住力，把别的国家打趴了，在柏林阅兵，在维也纳阅兵，那不关他的事啊，谁让反法同盟手贱的。
北德意志的煤矿，陆星雨打算在解散神圣罗马帝国后，和莱茵联邦开个合资公司开采。
于是他对贝尔蒂埃说道：“参谋长，我的初衷是让大家过上好日子。蒸汽产业成熟后，我还打算给我的家乡——也就是现在的大清送一份工业化心得。我希望你们不要认为这是资敌，大清与法国一样，都是陆地民族，我们的共同敌人是海洋民族的英国，可以算是天然的盟友，我实在不希望两个国家敌对……”
贝尔蒂埃一挥手说道：“我当然知道，伏尔泰经常讲孔子，我也有所耳闻。而且，大清若是与我们法国结盟，以这个古老国家的人力和财力，在北美与我们的领地路易斯安那合作，合力把英国人打出北美！上次干涉北美咱法国没捞到多少好处，这次非要彻底击败英国佬不可！”
陆星雨愕然看着他，老贝，你咋这么喜欢战争啊。
等一下，法国与大清结盟，在北美打英国佬？
是不是可以让大清给美国人和英国人剃个金钱鼠尾？
“我靠！”陆星雨眼里冒出兴奋的火花，脱口而出更习惯的汉语感叹词，使劲一拍贝尔蒂埃的肩膀。
陆星雨由衷叹道：“参谋长，你真是个天才！”
战争，必须要战争！大清的发型，必须要让美国人和英国人体验一下！
贝尔蒂埃不明白为什么陆都督突然这么高兴，不过他也认为自己北美的谋划很有可行性，但是在此之前需要更好的经济和生产力。
于是贝尔蒂埃迫不及待拉着陆星雨，愉快说道：“大都督，快去别的工厂看看，也许还有许多没发现的东西能给你启发！”
“没错，正是如此！”陆星雨同样很愉快，来到门口叫上卫兵，和贝尔蒂埃一起前往其余的工厂。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