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肖云锋他们是有彰帆帮忙安排,即便不能注意到各方各面,也已经足以应付大多数路上可能出现的问题。
位于不惊城东边偏北、无垠国的边界处,他们的目的地——螭骨岭,在世人心中一直都是谜一般的存在。
长久以来,世人多知螭骨岭的存在却很少有人真正踏入那里。
这一片既有着沼泽、又有着沙漠,且从踏入到踏出都遍地长满了奇花异草的古老地域,仅仅是让人隔着山头远远望去,都会发自内心的感到满满的恐惧,以及肆意飘散在各处的浓厚邪气。
南北走向的群山绵延千里,如同一条分割线般主动将螭骨岭与其他地域相隔绝。
世人们对螭骨岭的了解,除了偶尔才有人想起且剧情大同小异的故事,就仅剩下那一望无边的山了……
“那么,祝各位一路顺风。”
彰帆携着一众兵客,站在金弓山的城门处朝缓缓驶去的两辆马车挥舞着手。
他没有目送久久,大概只是把手挥舞了三五个来回便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回城内。
想起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要赶在开春之前就能让新一批外来人员入住进来,彰帆浑身上下、由里到外的觉得干劲十足!
……
数日后,某一座不太起眼的镇子里,一名衣着略显光鲜的男人正持弓站在镇内的至高处。
红火巨大的太阳高高挂在他的头上,将整个小镇照耀个清楚的同时,也将他的身影完全暴露于日光之下。
嘣的一声。
未见箭矢飞射,却见血花飞溅。
那人仅仅是在一片虚无中将弓弦快速拉了一下,下一瞬,被他瞄准之人顿时应声倒地。
“干得漂亮,还差最后一个!”数丈距离之外,一人朝他大声叫好着。
裴月君欠身躬了躬,以此回应对方与自己的称赞。
紧接着眉头一挑,头也不回的直接抬弓向某处一拉一放。
噗。
镇口处再次绽放一朵血花。
“大功告成!”
裴月君长舒一口气,身子飘飘然的落下,落到了朝他笑着招手的那人身前。
杨义笑呵两声,为他推去早已备好的茶水。
一边看着零零散散的平民从镇内各处走出,一边与他称赞道:“风华正茂、年轻有为,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个个深藏不露。”
裴月君谦卑一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很快就听到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前后停留在他们身前,同时奉上的还有几枚少的可怜的小小碎银。
老当益壮的镇长携着为数不多的镇民朝两位连连道谢,一张张被岁月侵蚀的脸上无一不是洋溢着欣喜和感激。
“多谢少侠出手相助,不然咱们镇子又要被他们洗劫一番。”
镇长代表着众人再次与他们躬了躬身,随后又略显担忧的问道:“不知其他几位少侠是否也像两位这般有着过人一等的实力?”
稍稍顿了顿,镇长继续道:“因为小老儿听说那马贼的头领和他身边有着十好几个狂流期的高手,小老儿担心对方人多势众,兴许还会使诈,万一……”
未等他把话说完,裴月君直接笑着打断道:“镇长多虑了,我那几位伙伴的实力比我二人只高不低,镇长您就放心吧。”
闻言,众人脸上的欣喜之意更加明显几分。
镇长感激涕零的激动地双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顾不得再说什么感激的话,亲自带着一众镇民赶忙去着手准备“丰盛”的午饭了。
凑一凑的话,大概能凑够五人份的新米。
自家的母鸡虽然长久留着能时不时下个蛋,但是整个镇子里除了它好像就没有其他的荤菜了……宰!
再派几个人去外面摘一些野菜回来,也能整上一个凉菜,虽说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这几位客人都是从外面过来,兴许会喜欢它酸酸脆脆的口感呢?
镇长干练、麻利的调动着整个镇子的力量,力求以最大限度的付出来感激对方。
他们东奔西跑着,把所有拿得出来的食材都汇聚到一起。
又因为镇长事先有要求,要拿就拿新鲜、干净的食材,所以最终可以呈现在镇长面前的并没有多少东西。
裴月君甚至都看到有人抱着一副鞍具在询问镇长这个能不能吃,又心疼又好笑的紧紧攥了攥手中的银钱,心感说不出来的沉。
杨义轻笑一声,再次帮他倒上了茶。
他倒是不在乎什么长辈晚辈之间的礼数,只是单纯的把大家统一当作自己的朋友。
毕竟这几人里,小的有刚刚成年的肖云锋、姜人人,大的有三十好几的余方左,再加上一个二十多岁还口口喊着余方左大舅哥的裴月君,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划分辈分。
“别看了,看不完的。”
手上轻轻一推茶杯,杨义轻描淡写的概括了眼前之事。
生活在这一片土地上,像脚下这个镇子般的存在不知道还有多少个。
而那些马贼、乱匪之流,更是像遇到了糖水的蚂蚁般,只要有一丁点甜头出现,立马就会大片大片的蜂拥而来。
这样的情况,越接近螭骨岭就越发的频繁、正常。
杨义所在罗刹岭早年也是这般景象,多亏了卫鸢在那时候插手进来,以绝对的强硬态度把他们狠狠教训一番,不然罗刹岭的情况比起这里来,好也不会好到哪去,差也差不了多少。
裴月君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道理他都懂。
尤其是他常年生活下来,既日夜感受着这一界颇为贫瘠的天地之势,又曾在边陲之地感受过说不出的苦与难。
眼前众人的境遇固然再次刷新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感官,早有准备下,倒也还在意料之中。
“他们回来了!”
忙忙碌碌中,不知是谁大声喊了一句。
三辆马车前后紧跟着,沿着大路驶进镇子中,上面装载着满满的货物还有各种金银珠宝,琳琅满目。
余方左扯着嗓子吆喝一声,大声叫着裴月君的名字。
裴月君轻笑一声,从屋内不急不慢的走了出来。
他知道,这是余方左又要让自己做苦力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