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相爷最能识人,好人、坏人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然而,眼前的这四个年轻人却搞得他一头雾水,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看得出来,他们对开封府、对自己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和信任感,他们有这么多“宝贝”,从来不遮不掩。他们真是九百多年之后的子孙吗?他们真能上天、入地,下海吗?他百思不得其解。尽管他们的身份还没有搞清楚,根据他们两次救皇上的表现,可以断定:他们不是坏人。包公决定最近一两天带他们去见皇上。所以他极力挽留。展昭、蒋平、艾虎等众英雄,已和他们混熟了,更不舍得他们走,也极力劝留。真是盛情难却,四爷、惠芳只好留下来。
就在这时,赵虎拎一包袱和王朝、马汉、张龙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地来到花园,见了莉君不好意思地说:“小仙姑,您的仙裙款式特殊,在京城实难买到,只好买了这一件罗裙。请您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去换。”莉君糊涂了,问道:“你为什么给我买衣服?”赵虎道:“仙姑给俺疗伤,撕坏了仙裙,俺心里感激,买身衣裙以表谢意……”莉君听明白了,生气地抢白赵虎说:“你是来赔我裙子的是吧?我撕裙子给你包伤口是自愿的,从没想让你赔?我还是那句话,我给你疗伤,一是为您,二是为百姓!因为百姓需要您,包相爷离不开你们这些英雄好汉。你们像包相爷一样,为国为民呕心沥血、不惧强权、除恶扬善,我敬重你们的品质,而不是这条裙子。拿走!不要侮辱我。”
话虽不多,份量很重,打动了在座的每一个人,话像一股暖流,流遍全身,最后流到心里。这些铁打的汉子眼睛有些湿润了,也知道了自己的价值。骤时对她肃然起敬。包公也很激动:“好,讲得好!有你这句话,我们什么都不怕了,这不是能用罗裙换来的。”
张龙解释说:“送你这件罗裙不是四弟的主意,是我们哥儿四个的主意。你能撕裙为他疗伤,难道我们就不能给你置件罗裙吗?你们敬重我们,我们对你们也是真心实意。收下吧,这是我们的心意。为了这身罗裙,我们跑遍了全城。”没想到这个粗人也能讲出这种感人的话来。
王朝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也解释说:“三弟、四弟回府后,讲起了仙姑为赵虎疗伤的经过,让我们弟兄非常感激,但嘴巴又说不出来,也无法表达我们的感谢之情。思来想去,才决定买身衣裳送与仙姑,以表寸心。”
此时,莉君也非常激动,道歉道:“谢谢你们的好意,是我想多了,请原谅我的鲁莽。我有衣服穿,你们看:这身校服不是很好看吗?请收回吧。只要各位为百姓多办好事,比给我衣裳好百倍。以后你们就叫我莉君吧。”
真是话不在多,而在jīng。包公暗暗佩服,小小年纪能说出这种感人肺腑的话来,不该再怀疑他们了,应该解除戒心了。他看双方争执不下,问惠芳道:“你看这件事如何处理?他们可不是行贿,是真心实意!要不,让他们收回?”“不,收下!”惠芳对莉君说,“不要辜负了前辈们的一片心意。这叫: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爱护他们,他们也爱护你,这种情义千金难买。你不但要收下,还要穿起来让大家看看!来,我帮你穿。”莉君只好从命。
一会儿,惠芳领着莉君从屋内走出来,她说:“快来看哪,看她有多漂亮!”只见她:身穿罗裙,长发披肩,弯弯的眉毛,红红的脸,她半羞半笑,扭扭捏捏,实在迷人。不但陆宇、瑞平叫好,大家也一致说美。蒋平说:“如果戴上钗环,就是仙女下凡,和羞花公主一样好看。”艾虎说:“小师妹这么俊,不知什么样的男人能配得上……”一句话把莉君羞得满面彩霞,她扭头就向屋里钻,被瑞平拦住:“照张相吧,这身罗裙美极了。”“我不照!”陆宇和瑞平硬把她拖到花丛中拍了照,逗得大家哈哈笑。
照片出来了,瑞平拿给相爷看。包公看了照片吃惊非小!他看看莉君,又看看照片:“漂亮,真漂亮!”再看看瑞平手中的照相机,感叹地说,“原来是个魔盒子。它能摄人魂魄,也能捉人影子……”惠芳笑道:“它不是魔盒子,是‘一次成像彩sè照相机’,是一部光学仪器,对人没有任何伤害。您坐好,让他给您照一张。”包公很听话,摆好姿势,只听“咔嚓”一声,这位黑脸伟人被瑞平摄入镜头。
包公捧着自己的照片一边看,一边笑:“这宝贝真神奇。把下官的这张黑脸也给摄在这张纸上了。不要骗我了,你们就是神仙!”惠芳笑道:“我们真不是神仙,真正的神仙是科学家。这是他们研究、制造出来的。”
蒋平捋着小胡子说:“我这辈子没白活,不枉为人一回,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我都看到了。看来九百多年之后的子孙们,各个都是活神仙。我们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儿,你们却做到了。来来来,给我老蒋照一张。”艾虎说:“不要给他照,先给我师伯照。”蒋平说:“你师伯照完了。”艾虎一看,师伯正捧着照片笑呢。他说:“那就先给我照!”蒋平说:“不中,我先说的,就得先给我照!”“先给我照……”二人争执起来……瑞平说:“不要争,我保证每人给你们照一张。”
该给艾虎拍照了,他装腔作势,摆了个姿势,逗得大家哄堂大笑。最后他也憋不住了,突然捧腹大笑,瑞平趁机拍了下来。大家看了照片又是一阵大笑。莉君说:“拿回去给嫂子看看,一定喜欢。”艾虎说:“她不把我打出来才怪呢……”
赵虎看了自己的照片不高兴了:“不好看,不好看,相片不像我。展昭、艾虎照得像,也照得俊……”张龙说:“就咱这个长相,怎么照也俊不了。这宝贝和相爷一样:铁面无私,对谁都不偏不向,谁啥模样,照出来就是啥模样。你说怪不怪。人为啥一人一个模样?”蒋平说:“都是一个模样就坏事了,你媳妇还不得把我当成你呀?”“我打死你个坏东西……”
展昭突然问莉君:“飞贼劫牢时,你拍的照片还有吗?”莉君说:“有。”展昭说:“你拿出来我看是谁。”
一句话提醒了包公:几天前,莉君曾拿照片给他看,因他不知照片在破案中的作用,故没有收下,待慢了她,今天才明白她的用意。他十分惭愧……
展昭看着照片摇头道:“这四个飞贼,其中一个好像……似乎……可能……”包公要过照片,端祥了一阵子说:“可惜是个背影……从身形上看,确实像他……”
蒋平问:“像谁?”包公说:“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没有真凭实据不可胡乱猜疑和乱说。你们不要再问了。”他把照片揣在怀内,叫道:“陆宇,听说你们救圣上时用了宝贝?能否请出来让我们一观哪?”
这是包相爷第一次叫他们的名字,觉得比叫“神仙”亲近得多。孩子们天真烂漫,白璧无瑕,心似一汪“清水”,一看到底,再怀疑他们就是愚蠢的了。从现在起,应该叫他们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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