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叫暗武的灰衣人躬身回应，身影一闪，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一阵劲风吹过草地。
一时间，雷鸿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刚刚还觉得厉害无比的莫斯，转眼间就被一个神秘莫测的老人给吓成条狗，灰溜溜地跑了。
“你似乎有疑问？”黑衣老者发现雷鸿的神情有些古怪。
“当然，”雷鸿并不畏惧这实力深不可测的老者，坦然地回答：“本来我只是进山采些野菜，谁知道居然看了场好戏，碰到一只螳螂，一只黄雀在互相较劲，老先生，你说奇怪不奇怪？”
黑衣老者先是微微一怔，随机豪爽地放声大笑起来。
话中的螳螂，黄雀，其实是比喻的莫斯跟黑衣老者，一个想收自己为徒弟，一个跟在后面，关键时刻跳出来，吓跑了前者。
“听你的语气倒是很镇定，你难道不怕我？”
雷鸿让自己冷静下来，笑道：“怕，但是有什么用，如果你要害我，早就动手了，你这么厉害，我哪里逃得了？何况，我觉得越是厉害的人物，越是该讲道理的，像您这样的前辈高人，哪里会跟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孩子过不去呢？”
“说得好！”黑衣老者赞许地点点头，心中暗道此子临危不乱，倒是颇有些胆识，接着又用略带责备的口吻说道：“你这孩子，也太不清楚自己的潜力了！别人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哄得你去拜师，嘿。”
雷鸿一愣，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也就没再信口胡诌。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收你做弟子？”
雷鸿摇摇头，黑衣老者鄙夷地望着莫斯消失的方向说道：“这万古大陆三大帝国联合成立了一个什么狗屁魂晶师公会招纳天下魂晶师加盟，而且根据魂晶师级别跟弟子数量来评定职称，还根据职称高低给予不同的优待和保障，甚至是爵位，这个家伙多半就是冲着这去的。哼。”
雷鸿这才明白莫斯的用意，叹了口气，心想如果我真的拜他为师，说不定他并不会用心教我，因为说到底，我不过是他评定职称的一块垫脚石罢了。想到这里，仅存的喜悦已然消失无踪。
黑衣老者见他一脸失望，笑道：“叹气做什么，想要成为魂晶师？那还不容易吗？”
雷鸿一怔，瞪大眼睛望着那老人。
那黑衣老者伸出枯瘦的右手，慢慢地掀开蓬帽，露出庐山真面目来。只见这老人面容清瘦，双目如电，剑眉微拧，须发如雪，却是面带威严之相，不怒自威。
雷鸿被他眼神一望，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好像这目光就如同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座大山，令其心生敬畏。
暗暗寻思：不知道我对付段采环的眼神杀气对他会有什么效果？只可惜我还不会熟练运用，这眼神杀气时有时无，而且那天用过之后，再也没有出现……不知道这老头到底是谁？听他口气对三大帝国如此不屑，难道会是那些帝国的通缉犯？
那老者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慢慢地说道：“不用猜了，我就是当今天下三圣之首——死圣黑摩天。”
雷鸿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禁倒吸口冷气，“啊”地惊呼出声。
死圣黑摩天的大名，整个万古大陆谁人不哪个不晓？而他一手创建的“圣盟”，更是当今天下唯一能与三大帝国组成的“帝盟”暗中抗衡的强大势力！
更不用说，黑摩天还是万古大陆魂晶师膜拜跟崇敬的对象，是当之无愧的绝对强者！即使是帝盟的那些魂晶师，也暗中对其炼化魂晶石的实力仰慕不已。
这也叫无怪雷鸿会如此惊讶了。
可惊讶转眼间便被疑惑所替代：这么一个处于世界巅峰的大人物，为什么要在我的面前暴露身份呢？原因肯定不简单！
黑摩天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赶走那个人？”雷鸿摇摇头。
黑摩天一伸手，雷鸿只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分开了自己的手掌，将那颗导师级的魂晶石凭空夺走，稳稳地到了对方手中。
黑摩天瞥了一眼手中的魂晶石，嗤笑了一声，摇头道：“身为一个堂堂的魂晶宗师，可以说已经得知了魂晶炼化术的关窍所在，可没想到连一个区区的导师级魂晶石都炼化不好！”
说着手掌一握，又张开来时，那块魂晶石已经化为一团红sè的气体，直直地朝着空中飞升而去。
黑摩天见他抬头望着飞去的气体，点点头，说道：“嗯，看来你果然拥有魂眼。”
雷鸿说道：“当然，我父亲就是族里最好的魂晶鉴定师，我的魂眼就是遗传他的！”
黑摩天摇头说：“那可未必，魂眼是不会遗传的，哪怕祖辈都是优秀的魂晶师，但他们的子孙也未必拥有魂眼，甚至连魂元都可能没有。”
雷鸿一愣，自言自语地说道：“那、那我的魂眼……”
黑摩天望着他，慢慢地说道：“这也是我最奇怪的地方，那场爆炸明明已经让你修为全无，而且那之后，我还亲自去你家检查过你的身体，发现你体内的魂元已经全部消失，虽然魂眼与魂元之间的联系并不那么紧密，可如果没有魂元，魂眼只能看到导师级的气体，而无法看到更高级的魂晶气体，可是你却能看到几乎所有等级的魂光，这就令我很惊讶了。”
雷鸿呆了半响，才说道：“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检查过我？我怎么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摩天淡然地说道：“在鬼龙山爆炸后的第七天，因为察觉到异常的魂力在南疆集结，其力量非同小可，所以我赶到了鬼龙山查探情况，在得知你是当时唯一的生还者后，便去了段氏驻地，查看了一番你的情况。”
雷鸿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奇遇是从得到这双神奇的血瞳时，才算开始，谁知道，早在他受伤在床修养时，奇遇便已悄然降临，只是他不自知罢了。
“你的情况虽然很糟，但却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因为那股能焚化万物，轰塌高山的力量居然没有让你死掉，这就是我难以弄明白的地方。知道为什么你的身体会恢复得那么快吗？”
雷鸿摇了摇头，但隐约猜到了他要说的话。
果然，黑摩天说道：“我曾经亲手炼制了一种绝品疗伤丹药‘回龙逆天丹’，每一粒都有起死回生的奇效，当时一连给你服了三颗。幸好那爆炸没有伤到你的经脉，不然这丹药也是回天无力了。”
雷鸿“哦”了一声，点点头，这才明白为什么连大夫都说自己骨骼断裂，起码要修养半年才能伤愈，而且还未必能复原，极有可能瘫痪，却没想到自己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回复如初，原来是黑摩天给自己服用了丹药的缘故。
“说实话，我当初救你，一来是因为你是这场爆炸的唯一幸存者，让你好好地活下来说不定会有所发现；二来是因为你可怜，根本没有想到你会在无意中通过了我的收徒测试，”黑摩天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收徒测试？”
雷鸿不明所以，但通过之前的诉述，他已经对这位外人敬畏不已的死圣有了一些好感，如果不是他，自己现在恐怕还只能瘫痪在床，不能自理。
虽然黑摩天说到救自己也另有目的，但能这样毫不遮掩地开诚布公，已经让雷鸿对他的光明磊落充满了敬佩。
所以一听到他说自己意外地通过了他的收徒测试时，心中隐隐有了一种热切的期待。
“就是你脖子上挂的那条项链啊，”黑摩天见他望着项链，还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解释说：“如你所见，这的确不是普通的项链，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它的坠子是一种专门用来测试魂眼级别的石头，这种石头分为‘红橙黄绿青蓝紫白黑’九种颜sè，从低到高，对应着魂眼的九种级别，也就是魂晶师的九大级别。而你最高能看到青sè的石头，就证明你的魂眼已经达到了魂晶幻师的级别。而我的收徒标准之一是——天生魂眼必须达到灵师级别，这是相当高的门槛，也是我十多年来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传人的原因，而你却远远高出了这个标准，这令我非常惊讶。”
雷鸿心中一阵惊喜，但又立即转为失望，黯然说道：“就算我的魂眼通过了测试，可我没有魂元，我、我没有魂力，还是无法成为魂晶师。”满脸尽是无奈、辛酸与绝望。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