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存脸上满是汗水，衣服都湿透了，看得出来，他从上场到现在一直很拼。此刻他的眼中满是怒火，仿佛要喷射出来烧死左言。
“我们为了这一天，每天都不知疲倦地练球。你们在玩游戏的时候，我们在练球；你们在谈恋爱的时候，我们在练球；你们洗洗澡准备睡觉了，我们还在练球！”
“为了让晚上的球场灯能开到十点，我跑了多少次办公室，求过多少次！面对那些推诿的面孔，我多少次想要放弃，但是为了今天这个梦想，我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
“我们等了两年，努力了两年，甚至队里还有两个大四的学长明年就毕业了，这次是他们最后的机会！我们这么努力，为的只是在这个赛场上光荣地战斗一回，即使是输了，我们也无怨无悔！但是你的出现，玷污了这份荣光！”
“像你这种人，靠着一点关系就能站到这里，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有站在这里的资格吗！”
“听听周围的这些声音吧，你如果还有一点良知，你就不应该再继续站在这里，你应该站在下面，而不是这里！”
“没错，你站在这里，确实让我们有了更多的机会，但是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要的是一场公平的，荣誉的战斗！即使输了，也无悔的战斗！而你玷污了这场战斗！”
“请你下去，为了荣耀！”
这个角落的异常也引起了众人的注目，看台上逐渐安静了下来，所以葛存的话语很清晰地回荡在体育馆里。
这热血澎湃的话语配上葛存那坚毅的目光，充满了感染力，他的身上仿佛发出了光。
左言听到呜咽声，已经有感性的女生被感动得哭泣了，然后就听到一声大喊“滚下去！”，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还有半瓶水的饮料瓶。
这饮料瓶准头不错，砸在了左言身上。
“你说的很好，”
左言的目光有些不对，仿佛雷云风暴在聚集，电光雷鸣于其间。
“但这毫无意义。”
在末日九死一生地勉强挣扎着活了下来，其中的凶险，又岂是一个小小的篮球赛的难度可以比拟的？一切皆有因果，他既然能站在这里，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背后自然有他的原因，只是那条因果线太长，普通人狭窄的目光根本看不到罢了。
左言站住不动了，一手抓球。
他也是个普通人，只不过和普通人相比，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更坚毅的心性而已，但是他的情绪依然还在，和普通人没有差别。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被苏瑾压迫、驱动着去做他不愿意的事情，已经令他越来越感到压抑，让他的心绪越来越烦躁。他就像一个气球，苏瑾不断地在往里面打球，却不知道气球的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当里面的气越来越多，如果不泄点气出去的话，唯一的下场，就是爆炸。
葛存的愤怒，周围所有人的敌视，无疑就是那根扎，扎破了这个越来越膨胀的气球，他亟需发泄。
周围看台上的起哄声越来越大，“滚下去”这三个字一开始还喊得参差不齐，现在已经很整齐地一遍一遍在重复喊着，形成声浪，仿佛要掀翻体育馆顶。
左言手一扬，篮球飞了起来。
球从经管院的半场直接向着外语系的半场飞去，在天空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这颗球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看台上的观众们一时也忘记了声讨，齐齐盯着这颗球。
球飞过半场，准确地来到了篮筐上，却在篮筐上弹了一下，没进。
正当观众们要起哄的时候，却俱是心下一紧！
一个人影飞跃了起来。
左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球一起，从经管院的半场跑到了外语系的半场，并在篮下跳了起来！
他好像一只大鸟，完全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束缚，不算高的个子已经跃到了足够扣篮的高度！
抓球，扣篮！
篮球重重地轰击了下来，啪的一声，竟是整个炸掉了，左言也落地，体育馆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呆呆地看着裂缝如蛛网般，勉强撑着没有破碎的篮板，脑中只有一个问题：篮筐呢？
篮板上，本该是篮筐的位置，光秃秃的。
这种就连在nba上都罕见的暴力美学，一下子把整个体育馆里的所有人都震住了，所有人都仿佛中了定身咒一般，只知道呆呆地看着左言，这大概也是场上唯一还能动的人了。
左言手上抓着被他扣下来的篮筐，看向一个方向，那里看台上坐着的，正是苏瑾。
他把篮筐随手一扔，这篮筐就和飞碟一扬，迅速地斜飞了出去。苏瑾在那头接住，静静地看着左言，脸上的轻松已经不见了，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左言用通用语说道，声音不大，但是他知道，苏瑾肯定听得见。
然后他再也不理场上的状况，径自向场下走去，一边走，一边脱下了身上的球服，随手丢在了地上，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比赛不得不暂时停止——一方少了个篮筐，这还怎么打？而且那篮板碎成那样，搞不好球一碰就会完全碎裂塌落下来，伤到人怎么办？于是校方赶紧组织人手去仓库拿备用的篮板来，搞了半个多小时才总算把左言造成的破坏给弥补好，球赛终于可以继续进行。只是结果还是如众人所料，经管院换上了徐峰代替了左言的位置，毫无悬念地赢得了胜利，唯一和之前不同的是，葛存的状态很差，本来是外语系主力得分手的他，在之后的比赛中表现极差。
他的脑子里只回荡着左言说的那句话，“你说的很好，但这毫无意义。”怎么会没有意义？怎么会没有意义！他一直思考着这个，能打得好才怪呢。
左言离开体育馆之后，直接去了林轩家，如他所料，林轩正在家里看电视——他似乎只有这么一个爱好了。
一进门，左言直接就说道：“我感觉到自己的血在跳。”
这是他刚才把篮筐扣下来之后就有的感觉。
把怒气通过那个方式发泄了一点后，左言愕然发现自己的血液竟然在诡异地跳动！——或许用沸腾来形容更加恰当一些。他隐隐觉得这可能和血脉的觉醒有关，所以二话不说，直接杀上门来找林轩了，毕竟对于血脉觉醒这方面的东西，林轩比他有经验。
“血在跳？”
林轩眉头一跳，脸上神情略微有些激动，“这可是血脉觉醒的先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