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帝的姑姑为大长公姊妹为长公女儿为公而皇太子之女封郡亲王之女封县凡此共五等。然而大长公主长公主和公官场民间均呼之为贵久而久之一个长字也就很少有人挂在嘴边。至于人数众多的县则是除非掌管宗正寺的皇族长否则谁也记不住。此时此尽管霍清解说是蓝田县但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相视一却仍然不知道是哪家的。
“是那王家的四娘封了蓝田县主。”
“原来是那哥家的女儿”
金仙公主登时恍然大悟。尽管那王李守礼并非李隆基的嫡亲兄但却是已故章怀太子李贤唯一的儿早年间曾经和睿宗皇帝同时被禁宫直到中宗即位方才封嗣雍之后又改封那如今已经五十有却仍然多嬖膝下儿子女儿整整六十多谁都记不住。唯一知道的那王那些儿子没一个成器女儿也都往往养面首会情人荤素不甚至与和尚道士私通的也算是宗室之中的笑谈了。
玉真公主作为如今公主之中最得圣眷的自然看不上蓝田县主这么一个名声不好的侄当即冷笑了一声：“那哥家的儿子女儿素来都是最最随心所欲胡作非为既是他家女儿放纵了奔马在街上横冲直倒是不奇怪幸好今天是遇到了岳娘子路否则真不知道会闯出怎样的大祸来“
而金仙公主却心细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便开口说道：“我记得之前和蕃奚王便是辛家的女封了固安公似乎是蓝田县主的女儿？”
霍清一直为玉真公主打理外此刻连忙含笑解说道：“贵主记得没固安公主正是蓝田县主的女儿。当时奚族新请婚公谁家都不愿意让自家女儿嫁去那么远的地更何况奚人横和幽州军常有交战。结果蓝田县主的丈夫辛景初家有适龄千便选至宫中教习礼仪册封公主嫁去了奚如今已经有四五年了。去年不是还因为奚族内乱平圣人褒奖了那位固安公主？”
玉真公主突然插口问道：“那这蓝田县主风评如何？”
“这……”事涉宗室贵霍清顿时有些踌直到玉真公主若无其事地示意她尽管她这才轻笑“听说蓝田县主悍妒跋辛景初不敢有丝毫违而她在外也颇有两处别据说时常有男子出辛景初不敢多问。”
“竟然有这样的事”岳五娘顿时柳眉倒举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这才眯着眼睛说“固安公主在奚地何等巾帼英想不到竟出自这等之实在不可思议那时候若非她那一兴许奚族还要乱上一没想到母亲竟是那样的妇人……”
“岳娘子识得固安公主？”霍清见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都露出了好奇之便代替她们俩问了一句。
“是去年和杜郎君由幽州去奚地时遇上的。”
岳五娘也爽当下便把当时在奚王牙帐中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她本就是亲历再加上为了追求效王容特意替她润饰了某些细使得更显惊心动魄。饶是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也曾经历过整整三次宫也不禁为之屏最后都是惊叹不已。玉真公主更是笑道：“我之前只是在她进宫习练礼仪时远远见过两只觉得是安静沉却没有想到竟然有这样的胆难怪阿兄连番赏赐那王一脉竟然能生出这样的女确实不可思议”
金仙公主亦是颔首道：“确是扬了我大唐的名声对霍那匹蓝田县主家的疯马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前二位贵主进宫之蓝田县主家中曾经派人在宫门前等候赔说那匹马平素温驯丨不知道为何却突然发狂伤还备了厚礼送到了玉真观来。”霍清见玉真公主满脸不便又深深躬身“婢子因二位贵主受特意让人去打探原蓝田县主在东市有两家产今日那马匹是她家中从者骑着从东市出来的。而且……”她顿了一最终还是如实说“据说骑马的那人喝过不少又因与人相争而在火头许是因为如这才会在回程时控制不住冲撞了二位贵主车驾。”
“赔罪？厚礼？别说她家从就是她也不过是我和阿姊的晚这等大事竟然不亲自前来赔而是派了人她以为她是何等尊贵的金枝玉叶”玉真公主登时勃然大玉手在食案上猛然一怒声喝“把礼物给我扔出告诉辛家的此事我已经回禀了阿须不是她为所欲为”
“婢子明白了。”
霍清跟着玉真公主多深知她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再加上今次一遭险些酿成大她自也希望给这个父亲不管事的蓝田县主一个大教训丨等到她答应一声离去之金仙公主见玉真公主满脸的愠有心活跃一下气便含笑询问岳五娘可有剑舞新岳五娘闻弦歌知雅当即站起身来笑道：“虽则我除却当年在奚地露过一就再不曾演过剑但二位贵主既是想我就献丑了”
没有乐只有双剑飞但看惯了宫中剑器甚至公孙大娘剑器舞的玉真公主和金仙公却又从岳五娘这迅疾如奔雷的剑器舞看出了几分不同于套路的韵味。静若处动若脱那动静转换之间的美感和力让不通武艺的两人叹为观再加上此刻只得她们二却比那大庭广众丝竹管弦伴奏之下的剑器舞更多几分自见岳五娘舞到酣突然喝了一声酒玉真公主一愣之福至心灵地拿起食案上一只小酒信手冲着那一团银光之中的人影泼了过却只见水滴四待到岳五娘收势而立身上衣裳于爽依只有剑尖上有一滴滴的酒液落下
“真是好技难怪能震慑那些奚人杜十九郎难道不曾上奏阿给你请赏？”
“但得二位贵主和固安公主这样的贵人能赏得剑舞之我就心满意足请赏二字断然不敢当。再说想当初我离宫之圣人曾经赐过金了。”岳五娘说着便深深行礼“说起来我在京城也已经逗留了一段时明日便打算出如今趁此机向二位贵主辞行了”
金仙公主深知公孙大娘当众许下不嫁人的誓岳五娘也曾说过最擅长飞剑取人咽以至于京城权贵公卿不敢打主此刻她听到对方要心里哪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想到今日自己姊妹二人得人援手之她连忙对身旁的近身侍婢打了个手等人出去之后不消一会儿捧了一个匣子进她方才含笑说道：“这匣子中是一些首还请岳娘子不要推你要出就是换盘缠也用得上。”
岳五娘微微一犹见玉真公主也含笑示意自己收她就大大方方接过了那匣子道：“那我就谢过二位贵主厚赐了。”
直到出了玉真观上由辅兴坊南门出去之在满京城绕了一个大圈不但自己换了行又给马匹做了伪装后回到宣阳坊杜岳五娘方才径直拿着匣子直奔杜士仪的书一进门就亮了亮手中的东西：“今天还真的是没白看我的收获。”
杜士仪几天不见岳五正嘀咕是她又突然去无踪还是王容对她有什么托今日却听说了她在春明大街上拦下奔马的无巧不那奔马竟还是蓝田县主家的此刻见她手中那个雕漆匣子精致小他便挑眉问道：“是二位贵主所赐？”
“因是在金仙全都是金仙公主所赐。”岳五娘兴致勃勃地拿到杜士仪面前的书案又打开了盖子。杜士仪随眼一却见里头赫然珠光宝气。有花钗、宝钿、玉簪、步摇、金钏卜….林林总总一匣子东全都是簇新没用过价值不下三五百差不多相当于他一年的俸禄。
岳五娘亦是惊叹道：“好多只可惜就是不好出手若非她告诉我二位贵主入宫的时我也不会蹑准了辛家那家演了这么一场好戏”
杜士仪想起旁人形容给自己听时的惊险刺不禁心有余悸：“你还说……此事也未免太冒险了万一你那时候制不住那匹奔马怎么办？”
“谁知道会遇到那么惊险？我不过是想设计他当众出丑被二位贵主瞧谁知道他喝醉了酒耀武扬威拿着马鞭发结果一鞭子抽在自己的马眼睛否则那马怎么会发疯玉真金仙二位公主又和我没仇没怨我就算有算也不至于让她俩犯险”岳五娘恼怒地一瞪见杜士仪恍然大悟后连忙赔她方才笑吟吟地说“那位蓝田县主正在长安城外的别院会情结果却没赶上第一时刻去向两位贵主赔礼。而这点时间里足够二位贵主派人查清楚辛家那从者在西市和固安公主的人相争的事了”
话音刚外间便传来了杜十三娘的声音：“阿玉真观中命人来传道是二位贵主请你前去相有事相询。”
“果然来了。”杜士仪当下便站起身对岳五娘嘱咐“你这两天别再四处乱毕竟人人都知道你是离了长安的人”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