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福仁率先下了马车,随后是徐君宇和徐君蓉,见到久违的村民,众人露出了笑容,谈笑中,有人匆匆冲了过来,大喊着:“村长夫人临产了!”
洪福仁顿时跳脚一般,来不及招呼,早已不见平日里的臃肿,一阵风似乎急忙跑去,而身后的众人面面相觑,徐君宇和徐君蓉对视了一眼,随后紧紧跟着而去。
这一路他们想了很多,也听洪福仁说了很多,似乎很多的心结在这一刻也慢慢纾解了开来,对于徐君器的恨原来更多的只是一个可笑的笑话,如今听闻洪秀生产,两人没有犹豫,直奔而去。
此时村长的屋前围聚了不少的人,徐君器在月亮村的威望极高,连带着洪秀这个村长夫人也是深受欢迎,如今村长的第一个孩子要出世,大家都十分欢喜。
产房中,赵二娘安稳的坐着,里面的床榻上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声,产婆额头慢慢渗出了汗珠。
洪福仁“嘭”的一声推开门,见状愕然。
赵二娘见到洪福仁也是愣了一愣,随后笑道:“这是女人家的产房,你进来做什么?”
“我,我……”洪福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赵二娘好笑的瞥了一眼,道:“出去吧,这里有我。”
洪福仁当然信得过二娘的医术,只是“哎”了两声,悻悻的退了出去。
赵二娘的笑意更深了,虽然她总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月亮村俨然已经成了她的第二个家,徐君器和洪福仁不在的时候,虽然都是洪秀支撑着村子的大小事务,可是真正执行的人却是她,如今洪福仁回来了,她的欣喜之情并不比别人少,只是不善表达的她除了笑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
明亮的啼哭声惊醒了懵懂无措的洪福仁,洪福仁立马搓着手道:“生了生了。”
徐君蓉不由露齿一笑道:“洪家主这模样还真是可爱。”
洪福仁不管徐君蓉的打趣,只是憨笑道:“秀儿吃了不少苦,可终于生了,君器若是知道了必然高兴得不得了。”
听到洪福仁提起徐君器,徐君蓉的面色一怔,缓缓低下了头,一旁的徐君宇也是一脸尴尬之色,此时的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的站在那里。
门“吱呀”一声推开,赵二娘拍了拍手道:“秀儿要见你。”
洪福仁顿时喜笑颜开,搓手道:“好好。”洪福仁进屋后,赵二娘顺手关上了门,转头看着脸色有些尴尬的徐家兄妹,面上却没什么慈善之色,只是冷冷的开口:“回来了?”
徐君宇不知如何开口,倒是徐君蓉点头道:“嫂子她……她还好吧?”
“还行,生了个男孩。”赵二娘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徐君器为什么没回来?”
徐君蓉哑然,冷冷的看着赵二娘,不知如何开口,在赵二娘的脸上,她似乎看到了一目了然,好像一切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好像眼前的人根本就知道发生的一切。
见二人不答话,赵二娘耸了耸肩,淡淡的开口:“这就是他的选择?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大男子主义!”
洪福仁进了产房后,洪秀已经斜靠在床榻上,面色略微的苍白,一旁的产婆抱着一个婴孩正在清洗,洪福仁忙快走了两步道:“还好吗?”
洪秀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有些虚弱的喘了口气道:“君器呢?”
洪福仁自然知道将要面对什么,即便是演练了多次,可面对洪秀的时候,依然是迟疑了,停顿的片刻让洪秀看出了异样,不等洪福仁回答,洪秀又问:“他是回不来了?还是不回来了?”
洪福仁一愣,脸色有些许的心疼和不忍,轻声道:“回不来,也不能回来。”
洪秀点了点头,似乎早有了解一般,轻声道:“在他心中,徐家高于一切,他这么做我早已猜到,只是这孩子,他还未见过一面。”
“一定会回来的。”洪福仁宽慰着。
“会吗?”洪秀喃喃出声,转头看着啼哭刚刚停止的婴孩,低声道:“大哥,我想带着孩子去给他瞧上一眼。”
洪福仁一怔,转头看着那孩子,半晌才点头道:“等出了月子,大哥陪你去。”
洪秀摇了摇头,笑道:“洪家离不开你,更何况二娘一直在等你。大哥放心,我只是让他瞧一眼孩子便回来,绝不让你担心。”
洪福仁没有说话,洪秀心里所想,他岂会不知,可是这一去,还回得来吗?这孩子会成为徐君器的动力,还是负担,犹未可知啊,只是他不能说,也不想说,此刻的洪秀很明显有些虚弱,需要休息,洪福仁也不多话,只是宽慰了几句,便离开了。
就在徐君宇等人回来的第三天,徐家的祠堂开了门,徐家的家族会议也正式召开,只是这一次召开这个会议的却是一个外姓人,洪家的洪福仁!
谁知道知道徐家和洪家的联姻,加上徐君器和洪福仁的关系,此时的洪徐两家早已形同一家人,可是这样的两姓一家人却不是可以开宗族会议的理由,所以当众人疑惑不解,甚至质疑的时候,洪福仁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徐族长的意思,让徐君宇继任族长之位。”
众人震惊之余早已忘了洪福仁并非徐家人这一情况,而徐君宇则是低沉着脸色,看不出喜忧,仿佛对于这样的决定根本丝毫没有动心,而徐君蓉则是低头轻泣。
“这是怎么回事?”
“族长还在,怎么能突然换族长呢?”
“族长是不是出事了?”
“这一点都不合规矩!”
众人的议论纷纭,洪福仁却丝毫没有听进去,继续道:“这是我从京城回来时,徐君器亲口跟我说的,因为事出突然,很多程序就免了,徐君宇是徐家直系最为合适的人选,也是徐君器心中唯一的人选,至于怎么做就是你们徐家的事了,告辞!”
洪福仁走的干脆,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洪福仁的身影已经踏出了祠堂的大门。
众人不解的看向徐君宇,徐君宇这才缓缓抬起了头:“这一次,徐家确实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为了不连累大家,族长决定自己留在京城解决麻烦。这个麻烦……”
徐君宇说着看向众人,缓缓继续道:“如果麻烦能解决,族长自然会平安回来,到时候他依然是我们的族长。可若是……所以族长才有此打算,我想众人和我一样,这样不明不白的继任我徐君宇不能接受,为了给族长交代,也为了徐家,我徐君宇可以做代族长,等族长回来再议!”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