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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广陵王的快意豪情

作者:作家fa9NXA 下载:长篇小说光武帝和他后妃子孙们TXT下载
    太仆梁松被贬为奉朝请,让许多同情马援的人心里得到些许慰藉。但梁松被贬的诏书传递到广陵郡,却再一次扰乱了广陵王刘荆的心。先帝大行前钦定的顾命大臣、长公主的夫婿,说贬找个岔子就贬了,当皇帝真是太好太牛了。同样都是一娘同胞的皇子,凭什么就该他老大当皇帝呀?

    自从徙封广陵郡,刘荆感觉是在诏狱坐牢。和洛阳狱不同的是,囚禁自己“诏狱”是广陵王王宫。以常规,藩王殿下有自己的丞相、御史、廷尉、太常、宗正卿、黄门郎等百官。因自己反被相国奉旨管束,广陵王殿下的文武百官,均由相国拟定后呈朝廷任免。此外,后宫也有嫔妃若干若干,出行亦有一千至一千五百将士充着仪仗扈从。

    让刘荆特别窝心的是,除在都城可以自由行动之外,在广陵郡诸县游山玩水,必须得相国范升照准。卫护王宫都城安危的千余兵丁,没有范升手谕,刘荆调不动一兵一卒。

    战国时期楚怀王在邗城基础上,扩建广陵城(今扬州),广陵便成为享誉古今的名城。唐代诗人徐凝一首七绝《忆扬州》,道出了扬州城的无限魅力:“萧娘脸下难胜泪,桃叶眉头易得愁。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广陵王刘荆时的广陵城,或许还没占得天下二分明月,但十大古曲之一的《广陵散》,也让广陵城成为文人雅士窈窕淑女云集的风雅城郭。尤其广陵王王宫,楼台巍峨,王者至尊;厌甘恶肥,快意此生。

    不过,花天酒地、声色犬马起初很刺激,但时间以久也觉腻歪。

    少壮王爷刘荆突然有了征服他人的快意豪情,一番掂掇,刘荆把黄门郎朱熊传到银安殿偏殿吩咐道:“去把乐师张骅的表妹姜蹑云叫进宫来,孤王喜欢听她弹的《广陵散》。”

    朱熊虽对刘荆忠心耿耿,但也不想他闹得太离谱,于是很觉为难道:“姜蹑云可是个烈女子,她在青云坊挂牌弹琴,街面上地痞都不敢惹她。”

    刘荆因酒色过度,清瘦的脸颊上早显出鱼肚灰白。他眯着两眼微笑道:“她不刚烈,孤王还不欣赏她。当然,她愿不愿意进宫服侍孤王,这就看黄门郎的能耐了。”

    刘荆话语暗含了威胁的意思,朱熊沉吟片刻道:“看来,只有先在她表兄张骅身上做点文章,才能逼姜蹑云就范。”

    “这个孤王不管。后天,不,就是明天,明天你得把姜蹑云带到此地给孤王弹曲……”

    朱熊是刘荆的心腹,心腹也不敢违拗广陵王的意思。

    当天晚上,广陵王宫廷乐师张骅,因谩骂主管宫廷乐坊的谒者,被关入王宫暴房。

    日出三竿,波云街星月乐坊却没有开门迎客。

    享誉四方的女琴师姜蹑云,在乐坊客间焦急等候黄门郎大人朱熊。

    今天天刚亮,表兄张骅的爱徒吴寅跑来报信,说是兄长昨夜因醉酒谩骂谒者大人,被关入暴房。据说改天还要当着数十乐工的面,鞭笞四十后再逐出王宫。张骅也是江淮的著名琴师,若被鞭笞四十逐出王宫,性情孤傲的表兄只有投湖自杀一条路。

    视表兄为师长、知己的姜蹑云没有犹豫,立即拿出四个金元宝,让吴寅送给王宫主管黄门郎朱熊大人。

    朱熊大人带广陵王来乐坊微服听了一次琴后,自己单独又来听过几次。朱大人长相温文尔雅,举止从容不迫。表兄对他的印象也很好,基于这些,姜蹑云才求他放过表兄这一码。

    无论何人焦急地等待,都是度时如日度日如年。就在姜蹑云要派人入宫打探的时候,吴寅进来报喜,说朱大人请姜蹑云即刻进宫见一次面。吴寅说,朱大人答应帮忙,希望姜姑娘进宫时,带上自己的古琴。因救兄心切,姜蹑云立即带上古琴进宫。

    进了王宫很顺利,在朱大人的执事房见了面之后。姜蹑云提出能不能马上见表兄一面,朱雄莞尔一笑,说张骅乐师已经恢复排练。为了让姜蹑云放心,还带着她去乐坊远远看了正指挥排练的表兄。就在姜蹑云千恩万谢之际,朱雄也提出她给广陵王演奏一曲广陵散。

    此时的姜蹑云,很不情愿入王宫做堂会演出。但此前有求朱大人、此时感激朱大人,她只好点头应允。

    一进银安殿偏殿,姜蹑云便紧紧皱起眉头。

    初夏时节,广陵王刘荆衣衫不整地斜倚在胡床,一双大脚丫显眼的搁在茶几上。他听了赵憙的禀报,两眼似睁非睁冲朱雄一摆下巴。朱雄低声交代姜蹑云好好服侍王爷,便迅速退出殿去。

    初和表兄学琴时,姜蹑云首先记住的是净手、焚香、定神。身心和古琴化为一体,步入乐曲的意境方开始操琴。眼前的广陵王,哪有半点王者尊严?分明是一个纨绔无赖。为了早点离开眼前的纨绔无赖,姜蹑云强忍委屈,伸出纤纤玉手拨响琴弦。

    《广陵散》,又名《广陵止息》,古代又称《聂政刺韩王曲》。聂政的父亲被韩王冤杀,为了替父报仇,聂政进宫为韩王操琴。经过十年隐忍,最终杀死韩王。此曲是古代一首大型琴曲,也是汉族音乐史上非常著名的古琴曲。

    从古到今,《广陵散》公认为是中华十大著名古曲之一。全曲共分引子、小序、大序、正声、乱声、后序六个部分。琴曲在淡雅、隐忍、积蓄中,迸发生命的呐喊和精神抗争。

    姜蹑云在古琴的余音中瞥见刘荆已经昏睡,将琴轻轻装入琴囊,便要悄声退出。不料刚走出一步,刘荆突然道:“慢着,你以为孤王吃多撑着了,会召你进宫弹琴?”

    “禀王爷,民女只会弹琴。曲终人去,民女告辞了。”

    “站住,孤王让你去了么?”

    “王爷……”

    “孤王这会儿觉得燥热,过来替孤王把衫子脱了。”

    姜蹑云机敏往外走了几步说道:“我给王爷传宫女进来……”

    刘荆没容姜蹑云走出殿外,突然起身把她拉过按倒在胡床上道:“不识抬举的下贱货,你不给孤王宽衣,孤王就给你宽衣。”

    姜蹑云惊秫间,已被刘荆扯去上衣。当刘荆撕扯她的裙裤时,姜蹑云狠命一脚蹬开他,双手护住自己胸前道怒道:“王爷尊重,难道你想看民女血溅王宫么?”

    刘荆被踢一脚,反而嘻嘻笑道:“踢得好,踢得好,孤王就喜欢你这种烈女子。不过,孤王虽喜欢刚烈,但也有怜香惜玉之心。若不出孤王所料,你今生最牵挂的人是孤王的乐师张骅,最喜欢的物品是你这把古琴。依着孤王,你和张骅今后繁花似锦;违背孤王,眼下你的一切立刻玉石俱焚。”

    姜蹑云将掉在地上的古琴拿起道:“民女宁愿玉石俱焚,也不让你禽兽不如的王爷随心所欲!”

    “好啊,弹了一曲《广陵散》,你真成了聂政刺韩王了。若你也在古琴里藏有短剑,现在拿出来刺向孤王才够刺激。”

    刘荆说着便近身欲夺古琴,姜蹑云情急之下举琴就打。刘荆抬起一脚将古琴踢飞开去,将姜蹑云紧紧揽住。姜蹑云挣扎不过,就去刘荆胸前狠狠咬了一口。刘荆疼得大叫一声,挥拳打昏姜蹑云……

    成功强暴一个刚烈女子,让刘荆身心有了快意豪情。为了下次和下下次还能强暴此女子,刘荆将昏迷的姜蹑云和她的衣物用锦被紧紧包裹,命朱雄送回了星月乐坊。在包裹姜蹑云的崭新锦被里,刘荆特地放了一对巴掌大的金鸳鸯。

    昨天姜蹑云踢出的那一脚踢在刘荆的大腿上,过了一夜,刘荆反而觉得更加疼痛。早膳时喝几杯田七酒,硬撑着在群臣朝见日坐到广陵王宝座上。相国范升带着群臣行过参拜大礼后,倨傲地先行退朝。接下来谏议大夫、御史大夫、骑司马等卿大夫,照例敷衍奏报几句广陵国的军政民事,就等着广陵王宣布“有本早奏、无事退朝”了。

    大腿上隐隐的疼痛和群臣的敷衍塞责,让刘荆很是恼怒。于是他轻轻敲了一下御案道:“都给孤王打起精神来!六年前,本王公开挑唆东海王起兵造反,为什么当今皇帝不敢杀了本王?今天就告诉尔等,孤王长相最像先帝,相士说是真命天子相。当今皇帝三十登基,孤王今年正好而立。而立而立,该着孤王今年登基。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看着吧,只要孤王联络刘苍、刘辅、刘康、刘焉、刘英,若不取而代之,也要分他汉明帝半壁江山……”

    谏议大夫、御史大夫、骑司马等见刘荆公然反叛朝廷,一起跪下叩首道:“谋反乃十恶不赦大罪,请殿下慎思、慎言。”

    刘荆被群臣齐刷刷地一跪,大脑也清醒许多,于是顺着群臣的话道:“听人劝,吃饱饭。孤王也就点到为止,想跟着孤王光宗耀祖,就得鞍前马后跟紧孤王。打住打住,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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