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阳牧青带着慕容曌和阳羽瑄,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累赘”,开启行程。
慕容曌的衣食起居向来是由他负责,成为更亲密的关系后,这种相处模式也没什么改变,而阳羽瑄也是一个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大爷,于是一路上阳牧青忙得脚不沾地,不是给慕容曌买这买那,就是给阳羽瑄拿着拿那,自己连独自喘口气的功夫也没有。
按照李悬的说法,他上次见到阳牧青二婶的时候,觉得自己误入了一场恐怖电影,几乎所有被鬼魂附身的镜头都被他亲身经历了一遍。
从床上悬浮起来,突然桀桀怪笑,随口胡言乱语,追着亲人殴打,不吃不喝也同样精力充沛,还有不时抱着头躲进柜子里,指着一团空气说“鬼呀、鬼呀”之类,简直能够将旁观之人也惊出一身汗来,不用说本就胆子不大的李悬了。
而让李悬斩钉截铁拒绝这件事情的关键点在于,他在阳牧青二婶身上发现了尸斑,一个大活人身上出现了尸斑,无论如何都难以解释,本不该跟钱过不去,但子不语乱力怪神,即便可惜,也只能交给有能耐之人去解决了。
“嫂子,我爸我妈人还是不错的,你用不着买这么多礼物。”
临进门前,看到慕容曌手上大包小包拎着的补品,阳羽瑄感觉十分汗颜,他到问灵所可是两手空空而去,二者对比,实在衬托出他十分不懂人情世故。
他这一声“嫂子”,慕容曌听得无比顺耳,在她认清自己与阳牧之间的感情之后,便决定了不再浪费时光,两个人好好在一起,一日便有一日的好。
“一码归一码,他们毕竟是长辈,不过,这一趟的费用我最多打个九折,可不能免费哦。”
慕容曌笑眯眯地说到,既然是亲戚间的事,不好用托事人的阳寿来抵,只能用现钱,该谈钱的时候,可不能谈感情。
“当然当然,不打折也可以,悬哥已经告诉我费用了,我等下就转账!”
阳羽瑄拍着胸脯说道,只差将“哥是有钱人”的牌子挂在脖子上了,他回国后不久就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年薪可观,能够出国留学,家境也不至于太差劲。
结果,阳羽瑄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开门。
“确定在家吗?”
“肯定在家的,我一个小时前还打过电话回家,我发誓!”
阳牧青推开他,从一大串钥匙中抽出来一片不太起眼的,吧嗒一声,打开了门。
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换锁。那一瞬间,慕容曌看到他眼神中夹杂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门打开的一瞬间,慕容曌轻声打趣了一句,阳羽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房门内的场景,只能用一片狼藉来形容,到处都是瓷器片、撕碎的文件、乱丢的衣服,以及散落各处的一些水果与食物,冰箱与柜门都是开着的,沙发上面一大片污渍,其混乱程度大约是养了十只哈士奇之后造成的“灾难现场”。
“爸,老爸,堂哥到了!”
阳羽瑄高声喊着,对于家中的混乱局面似乎已习以为常,只是弯腰将沙发上的东西随便收拾了一下,然后让两人坐了下来。
“牧青!你真的来了!”
一个头发半白的瘦削中年人从卧房里面走了出来,他身上的衣服被扯破了好几处,脸上还有几道新鲜的血痕,深深的黑眼圈,憔悴的神色,与阳羽瑄如出一辙。
见到阳牧青的那一刻,他黯淡无光的眼神被点亮了,似乎终于等到了希望。
“我真的没想到你肯来,牧青,二叔真对不住你。”
二叔神情激动地牵着阳牧青的手说道,一张沧桑的脸上涕泪横流,往事一幕幕浮现,他对于阳牧青的歉疚并无做伪,一方面见到阳牧青不计前嫌肯来帮忙,另一方面也见他出落得一表人才,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二叔,我现在挺好的。这位是慕容曌,我的工作搭档,也是我的伴侣。”
阳牧青郑重地将慕容曌介绍给了二叔,而后者即刻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呈上,阳牧青的亲生父母早已去世,他的二叔二婶虽然曾经抛弃过他,却是他在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慕容小姐不必客气,牧青能有你陪着,我也就放心了。”
二叔微笑着打量着慕容曌,心中很是满意,这个女孩子看着很有气质,与阳牧青很登对。
慕容曌又与二叔热络地拉了几句家常,一副见家长的架势,只是卧房里传出的嘶吼声破坏了客厅中和谐的气氛,二叔的面色变了变,尴尬地说道:“你二婶现在状态很不好,我没把握你们会前来,已邀请了一位云游道人前来驱邪。”
“驱邪?二叔,方便让我看看吗?”
二叔面露为难之色,只因那个道人在举行驱邪仪式之前一再强调不可打扰,但二者权衡之下,他还是更信任自己的侄子,而且他心中早已清楚,阳牧青是打小就能见到阴祟之物,是天生的玄师。
“行,我带你到窗边看下。”
“不必,只要你许可,我自有办法。”
阳牧青已是五品行者,具有瞬行移步的神通,只要此时身在卧房中的那位玄师品级不在他之上,他便能以常人不能察觉的速度移步房内,再挪步出来,只是要消耗些许灵力罢了。
再一眨眼,他已不见了踪影,如一阵风一般。
“慕容小姐,你知道牧青他……”
“我知道。”
慕容曌自然知道二叔欲言又止的是什么事情,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大约三五秒钟后,客厅内的三人,同时听到卧房内传出打斗声,接着是阳牧青严厉的喝问声。
“何方妖道,在此招摇撞骗,快住手!”
阳羽瑄立即起身想要闯进去,被慕容曌按回了凳子上。
“坐下,别添乱,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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