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她还是打开了那扇门。
房间里关着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窗前摆着摇椅。
听见开门的声音，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都给我滚出去！”
这声音有气无力，说完一句话都要喘好一会儿。话音刚落，摇椅也跟着摇了摇。
宋华年一听这声音就红了眼眶，鼻尖酸得厉害，摇椅上的那个人真的是爷爷的吗？
她印象里的爷爷，虽已至耄耋之年，但一直精神瞿烁。
因为年轻时将国安一步步做大，几经沧桑沉沦，身上自然也多了几分威严。
那种威严是刻在骨子里的，不会轻易折断。
半年前的爷爷，随便一句话，都能让宋庆深缩了脖子。
而现在那个声音苍老，浑身无力的人真的是她印象里的爷爷吗？
宋曼柔他们那一家子到底都做了什么！
宋华年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努力抑制着眼眶中的晶莹，轻轻上前一步。
文思弦顺势放开了她的手，站在门边看着她走进房间。
黑暗里，他的眸光猩红，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关节处泛了一圈冷白。
听到脚步声，老人再次开口：“让你滚出去！没听到吗？！”
说完竟然重重咳嗽起来，听起来极为痛苦。摇椅也跟着他的咳嗽声不停摇晃。
宋华年听着，心里泛酸，揪疼得厉害，眼圈再次红了，滚烫的泪水顺着精致的脸颊滑落。
她轻轻开口：“爷爷。”
老爷子一听这声音，顿时停了咳嗽声，好半天没动静。
他怎么听见了他家乖乖孙女的声音？他家华年不是说已经没了吗？难道是他大限将至，终于在弥留之际见到了想念许久的孙女？
宋华年边向他走去边开口：“爷爷，是我呀，华年。”
老爷子再次听到她的声音，想要转身看看是不是他的错觉。
但他的身体被关在这里半年已经被消耗得厉害，如今连一个转身的动作都做不到。只有摇椅随着他的动作剧烈摇晃。
宋华年急急跑上前，伸手抚住剧烈摇晃的摇椅，双膝一跪，直直跪在老人面前。
借着月光，宋华年看到了摇椅上的老人。眼泪止不住吧嗒吧嗒的往下滴落。
她曾经一身威严，风光无限的爷爷已经变得瘦骨嶙峋。
那张向来严肃的脸，此刻已经变得消瘦，只剩下一层苍老的皮覆盖在骨头上。
双眼浑浊，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便红了眼眶。
滚烫的泪水从布满褶皱的眼角滑落，让人看了心如刀缴。
宋华年附在他膝上哭泣，是她不孝，这么久才找到爷爷所在的地方。这么久才来看他。
“爷爷，对不起，对不起……是华年不孝，没能早点来看你……”
老人的喉间溢出几声呜咽，松了口气后，大声喘着。
月光洒落，他终于抬起苍老的手颤抖着落在宋华年搁置在他腿间的头上。
宋华年的抽噎停了一瞬，感受到老人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头，随后听到老人苍老颤抖的声音：“华年，是你吗？”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