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韬闭了眼，又是狠狠一声抽吸。
放在宋华年头上的手不停颤抖着，他的孙女，他的华年还好好的，没有死。
宋华年握住他的手，那只手上布满了褶皱，也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皮肉。
唯有手心，还像小时候牵她时一样温暖、干燥。
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宋华年急切的向他证明自己的存在：“爷爷，你摸摸，是我，不是假的，是真的华年。”
“爷爷，年年回来了，我今晚就带你离开！”
老人的手心贴上少女如玉的面颊，摸到她的温度才算是确认了她的存在。
苍老的声音颤抖着开口：“年年，我的孙女，过来，爷爷抱抱。”
宋华年起身，弓着身子扑进老人怀里：“爷爷，对不起，华年来晚了。”
老人颤抖着抬起手臂，轻轻拍着宋华年的后背，声音慈祥又温柔：“不晚，只要爷爷还能看见你，就不晚。”
抱了一会儿，老人放开她：“起来，让爷爷好好看看。”
宋华年乖乖站在老人身边，手还紧紧攥着他的手。
老人艰难的从摇椅上坐起，伸手细细捏着她的胳膊，良久才说：“瘦了。”
宋华年的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她的爷爷永远都关心她瘦不瘦。
好像每次见面都会先拉着她打量一番，末了再加一句瘦了。
但这次是真的瘦了，养了好久都养不回来。
宋韬心疼的看着她：“我的乖孙女，这段日子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宋华年摇头：“没有，爷爷，思弦把我照顾得很好。每天都认真吃饭，按时睡觉，您别担心我。”
宋韬点头：“好好。”
文思弦在门口看着，没有进去。他靠着墙，顶灯在他头上打下一片阴影。
眼睑处，落了一小片睫毛的倒影。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柯远修发来的，只有三个字：没事吧？
他抬头往里看了一眼，宋华年还在和宋韬说着话，他便没有打扰。
回了消息：没事。
“爷爷，我们走吧。我今天来就是要带你离开这里的。”宋华年拽着宋韬的手，想要带他走。
宋韬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华年，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栋别墅周围全都有人看守，上次季平想逃出去报个信，结果被人架了回来。
这事被宋曼柔那不孝孙知道后，还狠狠打了他。
季平是跟了他多年的老管家，哪能经得起这般对待，那之后在床上躺了许久才好。
一想起这事，宋韬就心寒。他万万没想到，他宋家，竟然养出了这样一家子白眼狼！
宋华年蹲在他身边：“爷爷，您别担心。这栋别墅里的监控，安保，还有门口的保镖都被引开了。现在很安全。”
宋韬听完，面露欣赏，他就知道他的孙女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爷爷，我们走吧。”
宋华年刚想扶宋韬起来，门口的文思弦突然开口：“站住。”
寻声看去，门口那人背对他们，灯光落在他身上，右手举起，指着走廊另一头。
宋华年看着他的动作，直觉告诉她，文思弦举着枪。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