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下个人情感和私人恩怨，顾雪晴是很欣赏方婉的，可惜她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和平共处。
“她有什么问题？”
“她参与的都是合作项目，而每一次项目结束之后，合作方都会因为财务问题被有关部门审查。”
“既然你提到了了，那就意味着查出了问题。”
“不仅有问题，还都很隐蔽却很致命的严重问题，以至于其中八成的项目由双方共同获利变成了盛煌一家得益。”
“这不可能是巧合。”
“这当然不是巧合。”
“我们入职的时候看过她几个项目的案例，可惜没机会接触到相关的原始资料。你也知道，和钱打过的交道，只有一手凭证才相对真实。”
也只是相对，顾雪晴实在不敢说是百分之百。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去查她，而是希望你小心，尽可能转嫁所有责任。我和皓栩会特别留意，一旦发现问题直接反击，就怕到时候会牵连你。”
顾雪晴笑笑，真要是有人有心拉她垫背，怕是她再小心都躲不过去，除非不干，否则别想撇清干系。
“现在不就有个现成的问题？”
“嗯？”
“避嫌呀。”
“对哦……”经她一提醒，司凯也觉察到了，“管钱的都是梁家人，不合规啊。”
顾雪晴耸耸肩，两手一摊，无可奈何。
虽然他们都清楚三个所谓的梁家人真实的关系都不怎么样，梁禹辰和顾雪晴也不会因为所谓的亲属关系就容许其他人推自己出去当炮灰，他们不反坑自己人一次就是讲情义了，但是血缘关系和法律关系是不和你探讨感情的，客观存在的事实，摆在那儿，谁也更改不了。
“不过话说回来，以方婉的个性，你落在她手上，她一定不会让你好过。梁盛煌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却还是让你们遇上？还有梁禹辰，这位大少爷和她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差，梁盛煌就不怕你们窝里斗反而坏事？”
“目前情况暂时不会斗，但以后可说不好了。”
“你加班加成这样该不会是跟她有关吧？”
“你说呢？”
看意思是八九不离十，如此一来，司凯就更无解了。
“她派给禹辰的都是正常工作量，给我的不仅翻倍还加急，两天要一份报告，三天要一份方案，怎么改都不满意，怎么写都不全面。好在这些天下来我算是摸清楚她的套路了，后面就容易应付了。”
“她苛刻，你要强，火星撞地球，你们俩……”司凯不敢想这两个女人真的要较上劲事态会发展向怎样的局面，“你跟她可没法比，保重自己身体要紧。”
顾雪晴摇摇手指，从司凯对面坐到了他旁边，神神秘秘地凑进他耳朵小声地说着：“我跟你讲，方婉这些日子过得也没好到哪儿去，你猜我怎么收拾她的？”
司凯思考了片刻：“你总不会也让她睡不好觉吧？”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放到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用、最解气的招数。
“Bingo！”
“你是给她下降头了还是给她下药了？”
“我呸！”顾雪晴笑着推开他，“你当我是神婆还是灵媒啊？”
“我好奇嘛，你要是想折腾一个人，任何稀奇古怪的招数都能搞出来。”
顾雪晴一脸无辜：“哪有！我不过就是每天凌晨不定时给她打几个电话而已。”
按照公司规定，项目进行过程中，所有负责人的电话必须保持二十四小时的畅通，以便随时应对突发状况。顾雪晴就抓住了这一点，过了零时她就根据心情给方婉打个电话，偶尔是一点多，有时是两点多，剩下的以三点后居多。听着对面方婉慵懒的声音，她便用最郑重的口吻把事先准备好的关键问题抛给她，两个人说上十几二十分钟的，就会结束对话。
顾雪晴这么做，除了想让方婉感受一下午夜惊醒的不确定，更是要传递给梁盛煌一个讯号，所以她开场的问候总是说得清澈响亮，保证接到电话的人震耳欲聋，保证从电话里漏出去的声音清晰无瑕。
“方婉许久不参与项目，就算以前习惯了电话随时响起恐怕现在也还需要时间调整。而你的电话一次两次还好，每天重复会让她形成一定的记忆，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会本能等着电话响起。你又故意不固定时间，这种状态有可能会持续，她后半夜怕是睡不踏实的。我猜你还会刻意漏掉一天，这样就更没有规律了，对不对？”
“看破别说破呀！”
“你啊……”司凯有时候真的不是很像这般了解她，“你要是我的员工，我非立马炒了你不可。”
“那还好我不是。”
只要梁盛煌还继续扮演一位充满了愧疚感的慈父角色，那顾雪晴手里就像是拿着尚方宝剑一般，无论做了什么都有人在背后替她撑腰，也没有人能真的动她。
“反正最近这几天，我也不确定她是累的还是接电话接的，整个人的疲惫藏都藏不住，看着我的眼神就跟要杀人似的。”
“她折磨你，你折腾她；她报复性继续折磨你，你就变本加厉折腾她……互相伤害，何苦呢？”司凯忍不住感叹，又忍不住叫好，“不过反正她也不会停手，你继续加油！我看好你！”
“咦？风向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我弃疗了，你开心就好。”
司凯彻底放弃叮嘱顾雪晴少熬夜、保重身体这些事情了，虽然他会因为她的神思倦怠会感到心疼和担忧，可看她乐在其中的模样又会觉得自己多余。
她将这一切当成了是一场游戏，一场戏剧，用心攻略，用心演绎。
旁人，多说无益。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