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长，好哥哥，好前辈。”顾雪晴抱着电脑眼巴巴地盯着梁禹辰，“可怜可怜我呗？”
扑闪的睫毛，瞪大的眼睛，还是她招牌的表情，却看得梁禹辰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上一次她朝自己撒娇的场景历历在目，明明没有多长的时间，映在她的神情中却恍如隔世。
那份纯粹、可爱、灵动、俏皮全然捕捉不到，纵使她再努力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仍旧无法掩饰她的疲惫、无望，遮不住她厚重的心事。
梁禹辰有着和顾学而一样的感觉，顾雪晴的光正在缓缓变暗，不知何时就会完全熄灭。
他连叹气都叹不动了，强颜微笑从她手里搬过电脑，问都不问就解开了密码。
密码没变，还是梁禹辰的生日。
最小化的文件有Excel，有Word，有PPT，还有PDF，常用的办公软件差不多齐活了，凑在她的电脑里开会。
粗略扫过一遍，他马上就有了判断。不需要顾雪晴开口交代，他自己就把分配完了。
“预算这块我没碰过，你得自己来。”
“合同我帮你看，还都是那些东西，问题不大。”
“你这怎么还对上账了？条目列的还挺全，就差整合出报告了吧？”
“我帮你打底稿，具体的你看着改。”
“你去睡一觉，睡醒了我把电脑还给你。”
他压根没给顾雪晴插嘴的机会，更没给她拒绝的空隙，霸占着电脑换到了餐厅的椅子上，立即进入工作状态。
还是那句话，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是他的专业知识足够应对这些工作，何况这次是帮顾雪晴分担压力，他倒没有那么抵触和厌恶。
顾雪晴煮了杯咖啡，轻轻推到他左手边：“本来只想让你帮我看看合同的，报告我自己写就行。”
“什么？”梁禹辰专注起来，对身边的各种声音也是自带消音器。
顾雪晴没再继续讲话，回厨房热了热司凯特意给她熬的鸡汤，灌了两碗。她暂时不去强迫自己做个不会倒下去的女强人，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放空、养神。
她要充分休息，用仅存的力气让自己最快好起来。
浅浅入睡，半梦半醒，梦还是噩梦。
休息一场，比工作还累。
梁禹辰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半，面前的电脑进入了休眠的状态，他和司凯正在闲聊，两个人看上去都不太轻松，眼睛还时不时地往顾雪晴这边瞟。
“醒了？”司凯的位置更快注意到了她，“你要的材料都给你买回来了，还有两份资料皓栩让我直接给你。”
他从包里拿了两份文件袋出来，郑重其事地递给顾雪晴：“你拜托他拿的东西，结果都在里面了。”
“怎么是两份？”顾雪晴不记得她还拜托了别的事。
司凯把折了一角的袋子放在上面：“他不信梁盛煌，所以非要亲自验证一番才行。”
顾雪晴懂了，她接过文件袋，手指在纸袋边缘蹭来蹭去，犹犹豫豫，迟疑着要不要打开。
司凯安慰道：“既然有怀疑，不妨去印证，至于结果是不是如你所料，能不能为你所用，白纸黑字说了算。”
顾雪晴解开了绕了好几圈的绳子，拿出了第一份文件。
一份DNA报告，白纸黑字写着她和梁盛煌关系的鉴定结果。
盯着那一句精明扼要的结论，顾雪晴谈不上开心，更谈不上宽心。
她把自己发这份还给司凯：“恐怕要让皓栩失望了。”
没有奇迹，没有意外，没有反转，他们是实实在在的父女。
司凯也说不上自己是替她能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后盾感到高兴，还是为她有那样一个生父而感到揪心。
“他上辈子得积了多大的德才能换来你这么个女儿？”
顾雪晴撇撇嘴，看了看梁禹辰：“肯定是积了大德，不然怎么还能有那么好的儿子？”
梁禹辰大致明白了他们在调侃的内容，又凑过来补了句：“一定是个大善人，否则哪来那么漂亮的小女儿。”
他没忘记梁雨菲的存在，关系一般，到底也是从小看起来的妹妹。
“那可不一定。”顾雪晴拆开了另外一份文件，这里面有她想要验证的答案，“雨菲是不是他积下的福报，马上就知道了。”
第二份DNA报告，是梁雨菲和梁盛煌的关系证明，和顾雪晴猜测一样，这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看来，他上辈子还是干过缺德事的。”她把报告给了梁禹辰。
梁禹辰认认真真从头看到尾，脸上竟然没有一点意外的表情。他只是淡淡地问着：“你们从哪儿弄来的？”
司凯提醒到：“你忘了，那天他们去医院看你的时候，皓栩送雪晴回公司之后不是给你们每个人都带了咖啡？走的时候，我顺手就把杯子带走了。可以跟你保证，没拿错，没污染。”
“还好。”
“好？”
司凯对梁禹辰的反应颇为意外。
“好在雨菲现在有点名气，没有梁盛煌也能好好生活。”
“那倒未必。”顾雪晴对此有自己的看法，“娱乐圈是个多现实的地方，以她浮夸的演技，要是没了盛煌这个靠山，早晚会成为弃子。”
听到这里，梁禹辰的神情才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表现出了些许的担忧，可他还是笑着和顾雪晴打趣：“怎么感觉你握住了雨菲的命门呢？”
他相信顾雪晴不会无缘无故去查梁雨菲的身世，可他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虽然他无条件站在顾雪晴这边，仍不免替梁雨菲捏一把汗。
他没有问，也没有明说，不过他的心思，瞒不住顾雪晴。
“哥，这份报告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交给梁盛煌。但是，如果雨菲因为皓栩或是其他原因用她手上的东西来威胁我甚至是对付我，那我一定会用它来反击。我调查她是好奇方婉的态度，而这份报告只能说是我的意外收获，用来牵制雨菲，保护我自己。”
她的态度很明确。
所以，就算梁禹辰还是听得云里雾里，他也没再多问。
他默默低下头把文件放回袋子里封好，郑重交还给了顾雪晴。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