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三江口,因上游连日季节性夜间暴雨,下游水满。
许多河道叉口湾港大水漫堤,甚至有些地方,连道路都被水淹没了。
十万大军分散在三江口纵横交错的各大小堤坝上,艰难的行走,想要赶到澜水大桥去截击楚军,夺回辎重。
不料,那从鸣沙岭附近或凌波大桥转防过来的楚军,再加上嘉离关过来的部分守军,共约有二万余人,早己选择好有利地势驻守,每一个火力点,都不是秦军手里那杆烧火棍可以撼动的。
行走的秦军,在这里成了楚军的活耙子,凡是在每个火力点射程内的秦军,无一生还。
秦军缺少重兵器,既然撼动不了这些军事驻点,只能躲得远远的,在平地那些小河沟的堤埂上,一顿乱窜。
堤埂很窄,又弯弯曲曲的,相互交织,看不出明确走向。
整个一大片,有水的地方多,没水的地方少。
秦君十万大军,正如一群大鱼,撞入蓝世匀早已布好的水网中。
秦君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弄到这一个地步?
正当秦军在寻找出路时,在恶峡告捷的机群,重新又装好了弹药,赶到了三江口这一片方圆近百里的水乡,战机毫不留情的用炮弹收割着已经走投无路的大头兵。
极少数会水的秦军,逃到了递澜河大堤上后,跳入逆澜河,趁着河水平稳时,企图游过对岸逃生。
秦君与胡略韬也已是走投无路了,见不少军兵跳进逆澜河逃命,他俩也跳了进去,秦君都忘记了自己根本就不会游水。
北地旱鸭子多,秦军善于游水的本来就不多,有那从众跳下去的军兵,也有和秦君一样情况的,入了水之后,才记得自己游不了,只能是活活的被淹死。
秦君不会游水,在河水中挣扎,可是,没有军士在这种时间会来救他。
一是军士们只顾自己逃命,谁还有心思看顾他人?
二是秦君淹在水中,军士们也不知道他就是秦君。
秦君在水中沉浮,随波逐流,幸好,被胡略韬见到了。
善于游水的胡略韬救起秦君,用一只手来托住秦君的下巴,另一手用来划水。
渐渐的,两人游到了逆澜河的中间位置。
这逆澜河说宽不宽,说它不宽,这季节因为水满,水面也有四百多米。
又是黄昏后,海上涨汐,忽然就有水上涌,很快便掀起惊涛骇浪。
海水倒灌,进入河口后,顿时在河中也掀起了逆澜,浊浪排空。
几个大浪,就将秦君与胡略涛分开了。
胡略涛在巨浪中看不清,找不着秦君,只能自己劈波斩浪,游上对岸,犹是惊魂不定。
真正能游上对岸的人,也寥寥无几。
胡略韬见秦君没了,组织了那能游上岸的数百军兵,望着逆澜河面一排排巨浪,也只能是望而兴叹。
再说那岳不冬与江胜春二鬼,见天色渐黑,出来飘荡。
只见逆澜河三河口这边,鬼魂成群结队的,在岳芸、岳蕾二使的指令下,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岳不冬与江胜春不敢靠的太近,远远的看着岳芸、岳蕾象整肃军伍一样,喝令鬼魂们排好了队,不要随便乱走走丢了。
岳不冬怕被儿子们发现他,拉着江胜春往逆澜河下游方向飘过去。
江胜春心里也只想着来看蓝世匀死没死,结果,看到的全是秦军的冤魂。
两鬼正在河面上往河口方向飘荡。
岳不冬鬼眼尖,看到了随退潮大水回流的秦君,还没有被淹死,那两只手在水中还知道乱动。
江胜春也看到了,说:“象他这种人,为什么还淹不死?”
岳不冬说:“淹不死?那咱得设法救他上来!”
江胜春说:“这种人,你还救他上来?”
岳不冬说:“不救他上来,就没人帮我们去杀蓝世匀。”
江胜春也觉得有理,秦君吃了这一次大亏,必定会更恨蓝世匀,非杀死他不可。
于是,岳不冬发现河岸上有一只覆放在那里的小渔船,他便施展鬼通,将那小渔船弄下水里去,又弄到秦君身边。
秦君哪里还有太多意识发现小渔船?更别说爬上船去了。
没办法,岳不冬与江胜春见状,索性好鬼做到底,飘了过去,两鬼一个伸出一只爪来,将秦君提溜着扔进小渔船里。
岳不冬又弄一阵阴风,将小渔船吹到岸边的树根下,挂住。
秦君清醒过来,攀着树根极费力的爬上岸。
恰好,百无聊赖的胡略韬领着数百军兵沿河寻了下来,作为右御卫将军的他知道,若寻得到秦君的尸身带回秦都,也是一件莫大的功劳。
寻是寻到了,而且,奇迹般的,竟然是个活的。
众人重又回到那种悲惨的表情,将秦君扶起,一路取小道,往鸣沙岭方向回撤。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