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好汉难过正二月。
象胡家坳,到了三四月,大地复苏后,处处散发出蓬勃生机,在这天然的小盆地里,人们是怎么也饿不死了。
而在西北,情况就完成不同了,如果遇上上一年秋冬大旱,蝗灾又接踵而来,那不要等到来年正二月,人们早就饿得肚皮咕咕叫。
正二月里,好汉都得饿死,抢都没粮可抢。
这到了四月天,常安城外还是衰草连天,一个春季快完了,一无春雪二无雹,三无春露四无雨。
那白楼占驻了贺兰寨,正是住在火山上啊,四里八乡,再无粮可抢,连人都见不到几个了。
白楼无奈,领着上万军兵,直接到常安来了,来向泰安公子借粮。
自古打城借粮,天经地义。
打赢了就借,打不赢就亡。
高陵境交出南师、北师的兵符后,泰安公子自掌了北师,又从南师调出多路军兵,分散到各处戍边,剩下的这部分,仍称为南师,由南宫瑨统领。
白楼来借粮,泰安公子命南宫瑨率南师出玉门迎敌,于半路截击。
南宫家银子能填满山壑,泰安公子命他去截敌,那没得粮饷出,得自己拿着银子去南方买来粮草。
南宫家出于无奈,从南方调运来大批稻米,送往南宫瑨军中。
半路上,却遭遇到了晋师的截击,稻米尽失。
这些稻米都是南宫鑫差人从楚国收购来的。
南宫家要楚国赔付被劫走的粮食,没人鸟他;
南宫家再到楚国来购买稻米时,楚国不卖给他了。
南宫瑨统率南师,还没赶到玉门,就遭到了白楼来势汹汹的袭击,人家来得更快。
南宫瑨大败,南师溃不成军,没死的军士四散奔逃。
南宫瑨只身逃往秦都北部山(应叫晋都北部山了),那里是他的据点,里面还有二三千军兵。
白楼很快就打到了常安城下。
泰安公子一面慌忙迎敌,一面向陈国和宋国求援粮食。
陈国说愿意支援泰安公子1000担粮食,但必须泰安公子自己来领取,陈国不给送,怕半路上遭劫。
宋国说自己粮食也不足,实在是要的话,那就拿银子来,可以卖3000担给泰安公子,价格是上一年的三倍。
泰安公子调在外的北师回援常安,但是,北师的军兵听说常安无粮,人都饿死了不少,南师因为无粮出征,战的战死,逃的逃散,所以,他们不情愿来,一路上慢吞吞的,行动十分迟缓。
但白楼的军兵,听白楼说打进常安城去,就有粮吃,那打城就打得很急的,各种土炮洋炮一齐招呼。
泰安公子无奈得很,就近,致电到三原陵区借粮借兵,却得到高陵家的一封回电:
到周王室陵区借粮,匪贼都知道不可为,大王孰与匪贼,反倒还不如吗?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当然句子要精练得多。
不但没粮借给你,还要教训教训你。
泰安公子见了回电,气得直跳脚。
是的嘛,土匪盗贼都知道遵重周王室,不会到陵区来借粮,你自称秦君,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泰安公子又气又急,实在是没法子,只得喊话白楼,要求停战。
白楼说,没有粮食,说什么都是白说,先打破了城墙再说。
泰安公子说他向陈国借了1000担粮,只要去运过来。
白楼说,你先从城内弄点粮出来给弟兄们吃了,放你一队人出去运粮,不然,还是攻城为上策。
泰安公子心生一计:放些粮食出城,白楼的军兵饿急了,必然会争抢粮食吃,失去斗志。
再放一队人出去,到陈国借粮,借到粮后,北师自会快速赶来增援,然后里外合击,白楼必败。
想好之后,泰安公子答应白楼放粮,又装假说城内粮食也极少,一点点残存,还要一户一户的去收集。先将宫内仅有的200斤粮放出来,等收集了粮,马上补给他们。
白楼听说给粮,只叫他快点拿出来。
果然,只得到200斤麦粒。200斤怎么够他一万军兵吃,军士们饿的不行,争抢着生吃。
泰安公子派一队人出城,开了几台货车,去陈国运那1000担援助的粮食。
白楼见只这点麦子,引起了军兵们的争抢,忙命军士继续开炮,他说再开几炮,就又会有粮食送出来了。
军士们猛烈的开炮。
南城的外墙被炸垮。
泰安公子被困在城内,城内虽有一万五千士兵,可是抵挡不了白楼的疯狂进攻。城外又无援兵到来。
泰安公子再次喊话白楼,说又收集了一些粮食,马上给出来,又说,只要停战,借来的1000担粮食,分一半给白楼。
接着又扔下城几袋麦子,约有四五百斤。
加上之前的200斤,每人一两还不够。
白楼说1000担粮食,至少要800担,否则继续打。
白楼就在城外打打停停,泰安公子就在城内时不时的弄点吃的扔下城。
拖了几日,忽然有人来向白楼报告:有人来了,带的几货车粮食。
白楼听说粮食终于来了,领着军兵前去,全部夺了,连车一起,开回贺兰寨去。
常安暂时是解了围,泰安公子却仍然着急。
因为城内也缺粮,很多百姓家喝粥已经喝了一个多月了。
宫内虽然还有些粮,但那一万多军兵吃什么?如果把他们饿急了,知道宫中还有粮吃,会不会……
泰安公子又心生一计:只能将军兵放出城去,让他们自己去三原陵区找吃的。
秦安公子将城中一万五千军兵分为三个营阵,每个营阵5000人,轮流着放出城去。
第一个营阵出城,走了一天多,来到三原,这些军兵在路上就想好了:
到三原有吃有住,就不回常安去了。
三原的高陵家,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让护陵军伏击了这5000人,一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泰安公子以为北师与南师的兵符交出来了,高陵家就没有兵了。他不知道,陵区的男子,人人皆是护陵军。
在这5000人中,有少部分就是当年高陵境从陵区带出去的,他们要么投降,要么就走散,直接走回到老家。
而更多不知底细的北师军兵,就地中了伏击,战死。
5000军兵一去不复返,泰安公子不敢再放城内那一万军兵出城了。
城内情势,一度万分紧张,人心惶惶。
幸好接下来连下了几场雨,不少百姓四出挖野菜根煮汤喝。
乡民们开始种豆种瓜。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