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最后呢。”又一桑沧有力的声音回答道。
“世间只有四人收服过神马。从极渊冰夷神和魔族的赤鸢夫人,还有就是北荒禺海娣那个丫头偶然所得,再有一位就是您。他这个初出茅庐的毛小子怎么可能驯服的了神马。”
“神马野性难驯,生来就不同于其他的马匹,他们是永远自由的代表。但这小子确实有内情。”
“哦?什么内情?”
“等等看吧。”两个声音隐退。
火稚一行竟然真的有人在监视,且常常议论其能力,一个无所依靠又无特殊才能的小子究竟得到什么人的青睐呢。
火稚在右眼皮的跳动之中反而萌生出勇气,他回归初心,想起圣女献祭后,火溟质问他的话,自己什么本事都没有,凭何替圣女感到不平呢。人与神生来就不平等,即使神与神也是不平等的,圣女力量强大为苍生献命,自己难道就只能软弱无能的坐以待毙吗?
竹忆在桃树下远远观望,火稚也望了她一眼,接着正面飞身上马,笠帽也随之颤动,而正面直入,马匹的身后呈现出七把尖利小金刀,旋转之间忽隐忽现,金刀的光芒拢住了神马,神马的毛发被照的锃亮,身体两侧出现翅膀的花纹,火稚用自己的微弱的法力想要冲阵,但金刀发现火稚的攻击即刻变换阵法笔直刺去,火稚躲避不及,两只金刀直接穿透火稚的身体刺了过去,火稚两个寒战之后,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忍着身体被穿透的疼痛摘下笠帽,又抵住金刀的第二轮攻击,金刀遇到笠帽的确停了下来,火稚带上笠帽,准备骑上马背,接着神马周围的金刀化作尾巴的毛发藏匿起来,然而马尾摇甩,溅起淤泥点点,落在火稚身上却疼痛难忍,生生给衣服烧出几个大洞,裸露的肌肤直接被烧灼而溃烂。火稚飞跃至高出,但那泥点还是四面八方的飞来。火稚无奈摘下笠帽,但就是这样金刀又从毛发中穿出直奔火稚而来,火稚被灼伤,只能藏入附近的桃林修整。
身上溃烂的斑点就像是被钢针扎来扎去,钻心的疼,这滩涂的土地原来也是至阳之土,酸度惊人。火稚拍打着身体,那种又痛又痒的痛苦让火稚抓耳挠腮。但他想自己已经这样了,就更不能放弃了,驼童说世间不超过五人驯服此马,今日试来,的确难度十分大,只是夸父山滩涂的环境就已经给了神马保护。
火稚借着疼痛时的疯狂,直接上马,这次他在后侧上马,笔挺坐在马背上,摘下笠帽,用笠帽的线套住马头,而又取下自己的腰带在马身上鞭打了两下,就是这两下,夸父山在电闪雷鸣之间,迎来一场巨大的风暴,一道惊天细长闪电劈在神马之前,神马疯狂挣扎之间,露出野兽的獠牙,凶狠至极,马蹄也变成尖锐的魔爪,马背变得前宽后窄,神马竟然现出魔鬼的样子,滩涂中的泥土升起熊熊燃烧的火球,神马反手抓下火稚,雷电就劈在火稚身边,就差一毫厘火稚就要被烧焦。
远处的竹忆坐不住了,春土也吓得够呛,她放下小人鱼,刚要施法,驼童就施法用绳索拴住了她,“若你信他,就忍耐。”驼童背着手站在竹忆面前,驼童童体或许是真,但童性却分毫不见得。
竹忆被困的焦急不堪,驼童只是远远的注视着,“原来都只是听说,原来神马真的有引动天雷的神力,传说神马不受仙人神力控制,生的马儿皮囊,却怀的世主之心。”
火稚在地上不断滚动躲避天雷和火球的攻击,“咔嚓”一声,一道惊雷而下,正好劈中了火稚的胸膛,那天雷传说是威力巨大,但竟然没至于直接要了火稚的命,火稚却疼到嚎叫,手脚瞬间冰凉,喘息突然不畅,像是被棉花塞住了咽喉,而后火稚口中喷出一大口血,竹忆急不可耐大声喊叫,驼童也被这场面吓住,而驼童吐血之后,火稚觉得燥热难耐,一件件撕掉自己的衣服,裸露出胸膛在泥地中翻滚。
天空中“轰隆隆”响过之后,又一道惊雷直劈在火稚胸膛,又是同样的位置,火稚跪倒在血泊中,这天雷与寻常雷电有一点不同,就是邪魔邪鬼神,除仙除善人,雷电中的往生雷音径直灌入火稚的身体和脑海,五脏六腑错位后又换位再换位。神马恢复马匹的面貌,收起鬼兽的獠牙,在电闪雷鸣中即将踩上火稚的后背。
顺着桃园南边的方向,飞来一匹艳红色的神马,艳红神马一蹄挡住了黑色神马的路,这是一只色泽更为鲜亮的母马,而那黑马是一只公马,这艳红烈马一来,雷电收起,火球归土,通黑神马安静了下来,在艳红烈马的逼近中,黑马连连后退,乖巧懂事竟像一个孩童。
母马的马尾扫扫了火稚的后背,之前身上被酸土灼烧的皮肤恢复,只留下淡淡的痂痕,火稚嘴角带血的徐徐站起身,英勇的少年郎,赤身裸体立于滩涂之间,胸前竟然呈现出一朵巨大的赤色鸢尾花,火稚望着竹忆和驼童的方向,笑了笑,瞬间,一口浓痰裹挟着献血被吐了出来,火稚又一次趴倒在了地上,母马叼起火稚甩在自己的背上,驮着他朝竹忆走去,那匹黑马安静乖巧的跟在艳红烈马身后。
驼童消了竹忆的锁链,竹忆眼含热泪的飞奔而去,她扶下火稚抱在怀里,火稚眼神涣散,只感觉到竹忆弱小的身躯散发着温暖的气息,他实在是太冷了,在晕眩中听到竹忆叫自己,但他就是无法抬眼看看她,在寒冷中寂静睡去。
那远方的沉稳儿有力的声音又起,“事无终结,胜负难分啊。”
“这竟是那赤鸢夫人收服的唯一一匹艳红烈马?赤鸢现世,作何讲?”另一个声音问道。
“赤鸢现大地,神祗相倾覆。恐怕很多神仙的秘密就要被解开了。”
“你瞧那小子胸前的赤色鸢尾花和她臂膀上的岂不是一模一样!不过这黑马竟然这样听艳红烈马的话?”
“情爱最难缠。这黑马早就是艳红烈马的亲伴,艳红烈马被赤鸢收了去才留黑马形单影只,如今艳红一回,它自然乖乖臣服了。”
“这小子莫非也遇了什么狗屎运了?”那两声音渐渐远去,远离了夸父山。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