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明天。”老先生招招手,从身侧离开。
那女子高喊:“老先生明日几点来啊?”
“一早就来!”
女子喜悦的走到不远处站着的一男子身边,那男子身侧挂着宝刀,身姿挺拔,长得英俊,一撇胡子又增加的稳重之气,他背着双手,宠溺的笑看这女子,女子挎住他的肩膀,说道:“这后面的故事到底是怎么样的,你跟我说说吧。”
“我又不是说书之人,怎么知道后面的事呢?”男子温柔的说道。
“哎呀,你知道的,你自己的故事不知道吗?”女子撒娇的摇晃着他的胳膊。
“好好好。回去我同你慢慢讲。夫人请吧。”男子轻柔地搂住女子的肩膀,带她离开,两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男子正是杨骁,二这女子与白梨长得一般模样,年龄却大了些。
但说书人的故事就是后话了。
如今的杨骁还是个为情所困的毛头小子,因为禺海娣的婚事他竟然生出一份没来由的愧疚,虽说自己自始至终就对海娣没有动过情也辩白过,可这姑娘在自己身上浪费的些许时间也像是捆紧的枷锁,让他一点都透不过气。
宿溪认了春土之后,号称要将自己的女王之位传给她,即使春土并没有认她,但她的指令已经公开在厌染水及附近海域之中。春土身上被宿溪下了咒语,出不得厌染水,而竹忆等人不放心,也陪春土住了下来。
这一日,春土、竹忆等被宿溪叫来海底正殿,宿溪端坐在女王之位上,虽然海底物产不丰,但这宿溪的宝座却十分华贵。宝座周围长满了海珠草,竹忆见到就有些晃神,向周围的人鱼问起:“厌染水盛产海珠草吗?”
“这是我们女王得来的宝物,自她来到我们厌染水就把这些海珠草种在这里护佑厌染水的平安,冬至不结冰,夏季也无汛期。”
竹忆心想,海珠草乃是中荒的宝物,悉数被父亲养在明镜湖中,不可能被宿溪带出,宿溪重生本就是一个奇迹,看来这奇迹怕是与中荒近臣有关。
春土躲在火稚和竹忆身边,内心十分扭曲,虽然羡慕这里闲适的生活,可对自己的身世还是充满了疑惑,没想到这次寻父改变了自己的身世,她坐在火稚身后有些落寞,已经很久没开口讲过话了,她现在出不去厌染水,父亲的遗体不知道在何处,她一时间失了方向。
众人皆至,宿溪说了一句,“去请吧。”
一只人鱼游了出去,宿溪唤春土去她身边坐,但春土无动于衷,还是躲在火稚身后坐着,宿溪也不再喊了,但一个年纪大些的女性人鱼过去跟春土说道:“小公主,您还是上坐吧,女王愿意给您适应的时间,但女王向来雷厉风行,时间不会很多的,不如早点适应起来。”
春土瞪着她,不情愿的起身,去到宿溪身边,很自然的坐下。众人看了都欣慰的笑了,哪知道春土此刻只是没有感情的应付,她心里还打着报仇的算盘。
不一会,刚游出去的人鱼又回来,身后远远的跟了一番浪花,宿溪冷冷的看着,那水浪逐渐逼近,最终化成人形,她开口说道:“这就是他的女儿?”
宿溪严肃的说:“这是我的女儿,与他无关。”
“可你只生未养,是他亲手养的女儿。”那人带着暧昧的笑盯着春土。春土也察觉出他们在讨论鱼曳,于是激动起身问道:“你认识我父亲?”
“是呀。”那人伸出手,“小姑娘,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你父亲。”
“什么?我父亲?他在哪?我要去。”
春土被宿溪一把推倒,春土坐在宿溪身边却十分亢奋,宿溪呵斥道:“水神以什么身份带走我的女儿?”
水神收回了看春土的眼神,“宿溪,请我来是为什么事直说吧。”
“水神眼力欠佳啊,这位可认得?”宿溪伸手指了指竹忆。水神冷笑一声,“我说过,我不拜帝王,我知道是中荒来人,但我只当充耳不闻。”
“既然水神行事果敢,那我问你,是你夜里上岸杀害灵兽?”
“是我。”
“你还特地上岸前以我的模样化作人形,是要栽赃在我身上?”
“栽赃?你宿溪还怕栽赃吗?”水神走了两步,“我虽不拜帝王,但毕竟还受到中荒辖制,用了你的模样好办事啊。”
“你作为一方水神,何以嗜血续命?”
“我?何故同你讲?”
宿溪起身不耐烦的说:“水神,你我之间素有怨怼,但我以为这只关乎你我二人,若你要在傅山大开杀戒还要顶着我的名号,那我便不能容忍!你这是要将仇恨公之于众?”
“是又怎样,你在逃避什么?这些年,无论我如何招惹你,你都是处处忍让,你不想挑起事端,但我绝不会任由你逃避。当年,你们杀死了鱼曳,在我水神的地盘处处飘荡着我爱人的鲜血,你有顾念过我的名号吗?”水神挑衅的说。
宿溪走向前两步说道:“鱼曳一族擅用幻术,你甘心被他欺骗我不管,你身为水神,身以水养,你不会受到他的侵害,可我们呢?我当年被他骗的失了性命,傅山人鱼又数十条死于他的手,一时间仇恨遍布,难道我要任由他挥霍下去吗?”
“宿溪,他为了你千里迢迢来到傅山,未曾对你施法分毫,对你的爱惜让我看在眼里也觉得心动,可你呢,对他无动于衷,甚至抛尸千里,你配不上他的深情!”水神大怒。
“深情?若他真的深情,我上一世为何死在他手里,这一世他又为何对我百般纠缠不肯放过我,伤害我的族人是深情?还是说与你苟且是深情?”宿溪步步紧逼。
水神大手一挥,水波扰动,众人随水摇动,宿溪施法却无法完全安定水纹。春土在身后变出一把匕首,趁乱快步上前,抵在宿溪的背后,“别动!”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