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一个一米七左右的男子走过来,穿着厨师服,整张脸被火烧过,容貌扭成一块。“客人,你们找我吗?”
容貌可以改变,但声音却变不了,黯湮马上听出来。
岔翼蝠直接亮出兵器,冷冷道:“你想怎么死?”
石春果断从二楼跳下去,冲进路边的小巷。
黯湮一点也不急,让吸血蚕木偶跟去。只要石春一日没有离开小镇,黯湮都有办法找到他。
岔翼蝠还是那么急性子,骂了几句后,跟着石春从二楼跳下去。
石春的速度非常快,在组织名列前茅。岔翼蝠没转几圈就跟丢他。
黯湮根据吸血蚕的位置,来到镇边的废弃矿洞。洞口被铁马拦住,路上有人进出的痕迹。
石春居然自觉地走出来,喝道:“为什么你们就不肯放过我,我只想平凡地过日子。”
“组织规定,任何人终身都不能叛离组织,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黯湮面无表情地说道。
“放我一马,就当没看过我吧。”石春求情道。
“不行。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说罢,黯湮亮出心武,一双拳套套在手上。
石春无奈之下拔出腰剑长剑,向黯湮冲来。交战一瞬而过,石春手上的长剑断开一半,崩口处还残留着黑色能量。
“你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吧,向组织求情,没准还有活路。”黯湮缓缓说道。
“他们怎么可能放过我,我在组织这么久,就没听过叛徒能活着回去。”石春大声说道。
黯湮摇了摇头,双脚一蹬,转眼来到石春侧面,用力击出右拳。
石春整个人撞到石墙上,落地后,吐出大口鲜血,黑色能量已经把剩下的断剑腐蚀干净。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黯湮站在石春跟前说道。
石春没有回答,直接向他射出数道光束。
光束打在黑色能量上,黯湮一点事也没有。
黯湮捉住石春脖子用力提起,黑色能量沿着手臂流到石春身上。
“不要啊!”一道女声从石洞传来。
石春转头看去,马上喝道:“不要出来!”
一个妇女走了出来,三十来岁,长得还不错,肚子突出,只少怀有六个月身孕。
妇女走近黯湮跪下,一边哭,一边哀求道:“放过我的相公吧。”
石春见此,已经作好一死的准备,说道:“我的事跟她无关,请你不要伤害她。”
黯湮右手一松,石春整个人滑落到地上,问道:“你跟她有了孩子,才会离开组织?”
石春深情地看了妇女一眼,说道:“没错。我跟她两年前认识,她根本不在乎我的身份,尽管我手上已经沾满鲜血。她对我说,只要回头,一切都能重新开始。为了孩子的将来,我不得不叛逃出来。”
黯湮沉默良久,突然用围绕黑色能量的右手将石春的右臂整条扯下来。
石春惨叫一声,鲜血没有从伤口中流出来,被黑色能量堵住。
“你要杀就杀,何必折磨我呢?”石春无力地抬头看向黯湮。
黯湮面无表情,左手五指亮出黑色鬼火,喝道:“五指封印!”
信源被封,浓郁的邪恶气息逐渐收敛到体内。石春一脸诧异,问道:“你要放过我?”
“跟妻子赶快离开这里,有多远走多远。我拿这条断臂回去交差。”黯湮扭过头说道。
“可是……我怕组织的人还会追上来。”石春无法使用信源后,胆子变得更小了。
“现在边境摩擦不断,你可以趁乱偷渡到罗漫共和国。”黯湮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说道:“这里有些钱,足够你们的路费了。”
石春和他的妻子同时跪下感谢黯湮,拿走银行卡,匆匆离开小镇。
半个小时过去,岔翼蝠终于找到黯湮,问道:“人呢?”
“在我手里。”黯湮拿起断臂,说道。
岔翼蝠看了看四周,发现地上的血量不对,怀疑道:“你该不会放他走了吧?”
黯湮冷哼一声,朝石春离开的反方向走去。
岔翼蝠跟了过来,说道:“放走叛徒可是大罪,到时,我也保不住你。”
“放心,我绝对不会拖你下水。”黯湮一边走,一边说道。
岔翼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再也没有说什么。
隔天下午,黯湮收到组织的消息,话事人偻阑要全体成员到立邦城集合开会。
这是今年第二次大会,黯湮估计大会与建国有关。
岔翼蝠一直跟着黯湮,如果发现不对劲,会第一时间逮住他。
黯湮倒是没说什么,现在离大会日期还早,拿出地图瞄了一眼,两人正处于帝国的北方。
石春的断臂很显眼,黯湮在路边买来木盒装它。卖家看到断臂后吓了一大跳,赶紧收摊回家。
岔翼蝠在路上还算检点,没有流连烟花之地。这段时间又吃又喝,整个人变胖不少。
黯湮的去向与目的地有点背道而驰,岔翼蝠手中虽然没有地图,但多少能认出路来。
“你到底要去哪里?”岔翼蝠一边走一边问道。
“任务以外都是自由时间,我应该没记错吧。”黯湮说道。
又是一天过去,岔翼蝠从黯湮手中拿走地图,他们离卦符村不到三里路。
“你想回去以前的村子吗?”岔翼蝠猜测道。
其实黯湮并无此意,但身子不由自主地朝故乡走去。
“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那里已经物是人非了。”岔翼蝠合上地图,说道。
黯湮停下脚步,想了良久,还是朝着北方走去。
终于,黯湮在第六天上午来到卦符村村外。卦符村变化好大,现在村子里几乎都是高楼大夏,村外好几块空地建成工厂。
“不进去吗?”岔翼蝠看着黯湮站在原地很长时间,于是问道。
黯湮刚想迈出第一步,又马上收回来。岔翼蝠一脸懵然,说道:“之前我做任务经过这里,教堂已经没了。”
黯湮一征,问道:“牧师呢?”
“妇联把教堂改设为分站,牧师应该加入了他们吧。”岔翼蝠猜测道。
黯湮最后下定决心,走进村子。以往生活在村子的片断在脑海里不断浮现。
一个村妇经过黯湮,突然停下脚步,露出惊讶的表情,问道:“你是黯湮对吧?”
黯湮侧过脸,说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村妇又仔细打量一遍,说道:“一定是黯湮,你那酷酷的样子还是没变。”
黯湮看了村妇一眼,果然有点眼熟。
“你出事后,大家都以为你回不来了,现在你安然无恙,牧师一定会很高兴。”村妇又说道。
岔翼蝠感觉不对劲,附近有好几个信众朝这边走来,于是在黯湮耳边提醒几句。
黯湮远远看向教堂以前的位置,不管眼前的村妇,跟岔翼蝠急着脚离开村子。
两人在村外买了一辆马车,沿着石路往西边驶去。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回来。”黯湮往后面又看了一眼,说道。
“早就该这样,不过,你真的能做到吗?”岔翼蝠怀疑道。
黯湮笑了笑,用力抽动缰绳,马车快速向前奔去。
王都的预备军官学院里,轨生在社团的房间内一直没有出来,藏鳞不在,可以大胆拿出吕家资料查阅。
吕家在反侦察的资料少之又少,好几个小时过去,轨生才找到一个没啥大用的阵法。
阵法不仅得费大功夫布置,而且效果并不好。
除了那个阵法,整个吕家就只有隐界可以逃避侦察,虽然轨生不担心隐界会被发觉,但总不能一直使用隐界。
把源纸藏好,轨生躺在床上细想,他见过陛下施展界术星宫,那玩意就有非常好的反侦察效果。
尽管轨生可以使用吕家的复刻方法破解星宫,可他没法让陛下再施展一次。
轨生翻身从床底拿出磊霆的研究资料,快速浏览一遍,上面几乎全是技术创新,而且多与技术化相关。
最后,轨生把目光放在埒垨武器上,据他了解,埒垨武器攻击性居多,但也会有特殊用途。
廖悟恒现在很忙,轨生实在不想打扰他,觉得夜旅衣的改造比反侦察手段更重要,那可是救命防具。唯今之计,轨生只好抽空到王都的武器店走一趟。
藏鳞推门进来,显得有点疲倦,身上穿着紫色外套,里面是一件印着獠狐竞选口号的T恤。
“去哪了?”轨生随意问道。
藏鳞坐在床上一顿,说道:“到外面吃点东西。”
“你不用对我隐瞒,每个人都有投票的自由,你想帮谁,我根本不会介意。”轨生坐起来,指着藏鳞身上的T恤说道。
藏鳞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现在整个社团都帮你竞选,我一个人向外,怎么也说不过去。”
“钟澄才是竞选人,我只是辅助他而已。”轨生纠正道。
“钟澄是什么人,大家都很清楚,没有你在后面帮他,他根本不敢站出来。”藏鳞说道。
“这段日子我不在社团,金斯猫的选票都会投给钟澄吗?”轨生问道。
“很多人有意见,最后,沈鲔歆以学点要胁,力排众议,才将整个社团的想法统一。”藏鳞说道。
轨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你做了不少工作,但外面的风头还是吹向獠狐。”藏鳞说道。
轨生对此并不担心,现在还早着,社团又没走遍,而且,他不相信獠狐没有任何黑历史,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每天戴着面具。
轨生有点饿,走出房间,看看外面有啥可以吃的。
社团的成员多半去了上课,沈鲔歆在大厅做着钟澄竞选的旗子,非常上心。
桌子只剩盘子和残汁,轨生只好又打坏主意,驾轻就熟地撬开金恋的柜子,从里面顺走两包方便面。
轨生一边等着方便面泡软,一边看着沈鲔歆在旗上作画,说道:“你还挺认真的。”
沈鲔歆停下来,得意道:“只要有了这些旗子,一定能让钟澄竞选成功。”
“往年你也没少画吧。”轨生笑了笑。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可是在帮你啊。”沈鲔歆生气道。
这时,外面发出一道轰隆声,地面疯狂抖动起来,前后不到三秒钟。
“发生什么事了?”沈鲔歆惊讶地站起来,上身的衣服沾了一点油漆。
“该不会是地震吧。”轨生说罢,快步走出门外。
外面已经站满了人,天色变得又暗又红,轨生朝东面看去,王城外一座水晶般的城堡忽然崛起。红云围绕城堡旋转,大量乌鸦四散开来。
轨生快速思考,心里只有两种猜测,一是遗迹的解封,他在京城见识过,那时的现象比起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二是祭品的出土,伴随的异动可大可小。
轨生之前参加雷正浩的生日宴会,得知特殊系祭品出土。现在城堡突然出现,正好证实艾特申罗殿下口中的预言。
不少眼尖的学生看出祭品出土,纷纷领马出城寻宝。轨生虽然也有点心动,但他记得预言另一半内容。祭品不好获得,大部分人争相竞逐,造成王都一片混乱。还有,轨生对祭品的需求并不迫切,没必要为了祭品到处树敌。
轨生听导师说过,祭品出土的现象一般会转眼即逝,现在城堡依然矗立着,那里的祭品一定非常珍贵。
不少还在上课的学生当着导师的面逃课,导师叫也叫不住,感觉一阵无语。
轨生看着沈鲔歆解开坐骑,问道:“你也去趁热闹吗?”
“当然,我弟弟还不是信众呢。”沈鲔歆翻身上马,回答道。
“你不用帮我画旗子吗?”轨生问道。
“反正钟澄不会选上,画不画也没所谓了。”说罢,沈鲔歆快速骑马离开。
两天后,王都发生大变,大量信众涌去寻宝,连普通老百姓也冒着生命危险一试。
雷正浩私自调动王城禁军去探明情况,明面上维护秩序,可大家都知道他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城堡里危险重重,禁军进去里面后一去无回,上千个人死于非命。
王城连夜发文招雷正浩上朝问话,雷正浩前去之前花了雷家近半的积蓄疏通,才能安然回来。
除了禁军外,还有不少人组团进去。其中有光正教、断头台和青年力量……
久而久之,大量人在城堡外面驻扎。期间,他们难免发生争执,干起架来绝不手软,场面一度失控。
最后,艾特申罗殿下率领特种部队前去平息骚乱,赢得不少人的赞赏。
沈鲔歆虽然也去过城堡,但她并没有深入,心里还知道分寸。
轨生在夜里收到地下道的来信,文修要他进去城堡调查,给出的奖励非常优厚。
轨生没想多久,直接拒绝文修。
隔天上午,号老头和丫头来到学院找到轨生,明显受文修所托,试图改变他的主意。
轨生说什么也会不掺这趟混水,现在竞选在即,得将全部精力放在那里。
又是两天过去,王都的寻宝热依然持续,可为此死去的人已不再少数。
牺牲并不是完全没有价值的,只少大家获得两条重要信息。
城堡幻化而成,维持的能量由其下的土地所供,这一点跟信源技术化土很像。
祭品属于特殊系,进去城堡的人没一个跟祭品有反应,因此,大家都不知道祭品长什么样子,非常讽刺。
这一天,轨生正准备走访剩下的社团,刚出门口,发现魏立决伫在外面。银色的短发和银色的胡子还是那么抢眼。
他虽然是戽石的师父,但这一年来完全没有过问戽石的修炼进度。
“小子,好久没见啊。”魏立决朝轨生打了一声招呼。
轨生脸色一沉,魏立决很明显为祭品而来。
“咋不说话呢?”魏立决不解道。
“我们可没啥交情吧。”轨生语气冷淡,完全不想让魏立决套交情。
魏立决看着轨生越过自己,并没有生气,边走边说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找你?”
“对不起,没兴趣。”轨生头也不回地说道。
魏立决轻叹一声,说道:“我怎么说也是前辈,你总得招待一下我吧。”
“请你吃个饭……还是可以的。”轨生停下脚步,无奈说道。
两人来到月半轩。饭后,魏立决感叹之余,好听的话说了不少。轨生尽量不跟他眼神接触。
“你在组织可出名了。”魏立决见轨生如此沉稳,心中赞叹之余说道。
“为什么呢?”轨生还是没有看他。
“你跟诛算他们不和,几乎无人不知。”魏立决说道:“最让人佩服的是,你居然没在此事吃亏。”
“我只是做组织安排的事。”轨生冷冷道。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接文修下达的任务呢?”魏立决问道。
轨生眉头一皱,还是被魏立决提起这个话题。“组织有本事的人太多,少我一个不少。”
“地下道在王都的势力就只有穆槐和你们几个新人。文修信不过穆槐,而几个新人中,就你有点出息。”魏立决直接说道。
“别白费心机了,你是说服不动我的。”轨生看着他说道。
魏立决摆了摆手,说道:“我真的只是来叙旧,顺便探听一下情报,已经好多年没来王都了。”
“我劝你还是别打祭品的主意,那可是烫手山芋。城堡里危险重重不说,就算你成功取它出来,外面数千个信众也不会放你走。”轨生说道。
“这我也知道,可我已经接下任务,说什么也要进去看看。”魏立决面露难色道。
“文修捉住你的痛脚不成?”轨生猜测道。
“想在组织里混下去就得靠边站,你们这些新人刚进来没多久不知道很正常,过几年后,你就明白了。”魏立决说道。
轨生看了看时间,说道:“我该走了。”
“慢着。”魏立决从怀里掏出一张奖状递给轨生。
轨生接过一看,上面写有他的名字,问道:“这是?”
“组织发给你奖状。”魏立决回答道。
“这有啥用呢?”轨生又问道。
“没啥大用,不过,多少会影响你以后在组织的排位。”魏立决说道:“总之,文修想笼络你。”
轨生十分清楚文修是怎么样的人,一点也不想投靠他。
“对了,戽石最近怎么样?”魏立决问道。
到现在才问起自己的徒弟,你也太不上心了吧,轨生心里暗道。“还算不错。”
“我想找戽石指导一下,顺便带他去城堡见识一番。”魏立决说道。
轨生一愣,说道:“李严谨不会答应的!”
“我不会强求他,只是建议罢了。”魏立决说道。
接下来,魏立决叫上轨生找戽石,口头上体恤轨生没师父,想过两招给他。但轨生很清楚,魏立决还没打消拉他下水的想法。
戽石住在城外,难免会欠银行的钱,但至少有点节制。他到城堡外围看过,最后被几千个信众吓退。
戽石刚上完课,被轨生和魏立决截住。
戽石没指望魏立决教导他,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魏立决根本不在乎,拉着戽石走去公共区的练习场,途中有说有笑。
练习场十分冷清,很适合魏立决指导戽石。
戽石对剑技情有独钟,要求魏立决教他几招。可惜魏立决对剑技并不擅长,让戽石产生离开的打算。
魏立决怕丢脸,施展出几招强力的信源技术,才将戽石留下来。
在教授过程中,魏立决没有要轨生离开,让戽石有点意外,毕竟戽石得上缴信用值给魏立决,而轨生完全不用。
轨生虽然觉得魏立决使用的信源技术很华丽,但一点也不实用,完全不符合一贯以来的偷袭阴险套路。
魏立决教得差不多,见轨生根本没有留心听讲,于是让戽石到一边练习,向轨生问道:“这几招你不满意吗?”
轨生点了点头,完全不忌讳。
“那你想学什么?”魏立决问道。
“你有反侦察的手段吗?”轨生说出近日来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反侦察的手段一般以阵法为主,我也很少涉猎。”魏立决沉思一会后说道。
轨生仿佛一早就知道,并没有强求。
“你手中的硬币还不够用吗?”魏立决问道。
轨生从怀里拿出地下道的硬币。这不仅是身份象征,而且是使用组织设备的唯一手段。
“硬币对信源有反应,所以我们可以利用它提防信众的偷袭。这一点,你师父没告诉你吗?”魏立决又说道。
轨生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魏立决笑了笑,从轨生手中拿走硬币放在十米远。硬币立在地面,一点风就能将其吹倒。
回到轨生身边,魏立决稍微施放身上的信源,硬币忽然倒了下来。
“只要对方不释放信源,或者根本不是信众,硬币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魏立决说道:“对了,你将硬币立起来后还得做好防风措施。”
轨生利用天赋招回硬币,说道:“这已经够用了。”
“其实,你成为信众久了之后,同样能察觉附近的信源波动。”魏立决说道。
几个小时过去,戽石还是没有掌握魏立决所教的技术。
魏立决不可能一直等下去,趁他休息的时候,提起王都刚出土的祭品。
祭品的诱惑很大,尽管对戽石没有实质的作用,但他可以拿祭品换取一大笔钱。所以戽石很爽快地答应魏立决。
轨生试图劝阻戽石,可是他完全不听,早就被金钱冲昏了头脑。他们两人约好明天一早出发,今天各自做好准备。
轨生无奈地摇了摇头,朝社团区域走去,他今天得要说服好几个团长。
傍晚,轨生拖着疲累的身躯走出学院,他为了拉票使出浑身解数,虽然不少团长心动,但最后都没有马上答复轨生,保持观望的态度。
轨生对此结果并不意外,毕竟獠狐做的工作不比他少,而且经验十分丰富。
獠狐的手下良垦拉下身段,对各团长软硬兼施,成功得到不少选票。
离开学院后,轨生来到靠近王城的陈府。陈府占地十几亩,横跨好几个路段。除了院子,整座宅子密不透风。
轨生不禁感叹,跟余墙息所说的一样,陈府周边有大量高手巡逻,连苍蝇也很难偷摸进去。
陈府外围五十步一岗,百步一哨,还设置了大量陷阱。曾经有外地来的小偷翻墙进去,立马死在陷阱之中。
有人说过,走陈家正门最安全,这一点完全没有夸张。
轨生身怀吕家的隐界,利用它,直接在下人的双眼底下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院子到处都是从帝国北部移植过来的竹子。竹子间布置了利害阵法,要不是轨生的鬼行九变有反应,很可能会惊动陈府。
轨生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守卫极为森密,进去屋里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两米多高的正门。
正门用寒铁所铸,通体黝黑,非常坚固。曾经有人测试,五个信众同时使用四级信源技术,大门依然屹立不倒。
门前站着四个信众,他们都不是等闲之辈,其中两个毕业于预备军官学院,在部队服役近十年,不仅身手了得,而且处事非常老练。另外两个虽然没在学院待过,但多次获得全国大型格斗比赛冠军,都不是吃素的。
轨生足足在大门外站了一个多小时,别说外人,连府内的家丁也很少进出。
送菜的老伯为了运一车萝卜入府,得搜身两遍,而且护卫只开一道缝隙,连手推车也过不去。看到这里,轨生完全打消偷摸进去的想法。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府内走出三个妇人。她们分别是黄夫人,沈夫人和张夫人,都长得不怎么样。
黄夫人一米九高,身子瘦弱,眼睛一高一低,走路一拐一拐的。沈夫人矮得出奇,跟黄夫人形成很大的对比,肩头很宽,挂着一个半人大的包包。张夫人稍微有点发福,脸上涂了浓汝,看起来很不自然。
她们的丈夫都在王城当官,黄夫人的老公是环卫局的副局,沈夫人的老公是教育局的监察员,张夫人的老公只是育林阁的普通官员。
黄夫人和沈夫人出来后有说有笑,显得非常高兴。张夫人没有说话,看起来心不在焉。
轨生从她们的聊天内容得知,她们都是陈秀丽的牌友,一个星期至少会到陈府三趟。
她们都跟陈秀丽很熟,进出陈府不用搜身查问,轨生觉得可以从她们身上下手。
她们纷纷走出陈府,黄夫人和沈夫人同路,向左拐去。张夫人则右转,朝学院方向走去。
轨生犹豫一会,小心跟在张夫人后面。经过卖珠宝的小店,张夫人左右瞧了一眼,迅速走了进去,出来后,耳朵上的名贵首饰不翼而飞。
十五分钟后,张夫人进去一幢住宅楼里。住宅楼十分朴素,有不少学生住在里面,租金还算便宜。
轨生跟楼下的物业管理聊了几句,整幢楼都属于王姓富豪。张夫妇只租了四楼一个单位。
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轨生激活隐界,从三楼楼间的窗户爬到外面,再从四楼的阳台潜进张宅。
落地后,轨生一直藏在角落不动声息,张夫人正在房间换衣服。轨生马上转过头,显得尴尬。
张夫人在化妆台前卸妆,十几分钟后,脸上厚厚的粉底终于清洗干净。
轨生仔细看了一眼,张夫人其实长得很好看,心里纳闷为什么她要故意化一个丑妆。
门外的铃声响起,张夫人急着脚开门,轨生趁机溜进大厅。
进来的是张夫人的老公张大梢,长得阳刚干净,皮肤呈黄铜色,双眼炯炯有神。
将公事包放在门后的柜子上,张大梢走到大厅的沙发躺下。
张夫人站在身后,轻柔地为丈夫按摩肩膀,说道:“今天辛苦了。”
“没什么。只是每天都在打杂,感觉自己毫无用武之地。”张大梢不禁短叹一声。
“老公你是预备军官学院的荣誉毕业生,而且在育林阁工作,始早会得到陛下赏识的一天。”张夫人坐到旁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
“要不是得罪了育林阁里的小王,我也不用苦苦等待机会。”张大梢抓紧右拳说道。
“你也是没办法啊,谁知道那个小王背后有税务局局长撑腰啊。”张夫人说道。
张大梢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了,你今天去跟陈秀丽打麻将了吗?”
张夫人点了点头,说道:“我跟陈秀丽关系还不错,利用她在王城里的人脉,你很快就能摆脱现在的困境。”
“为什么你看起来闷闷不乐呢。”张大梢用手轻轻抚摸夫人的脸庞,说道。
“今天又输了钱。回来前,我当了你送给我的耳环。”张夫人说道。
“这几个月,你前前后后输了好几十万铂金币,虽然我的俸禄还不错,但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张大梢说道。
“输给陈秀丽还好,最可气的是,黄夫人和沈夫人赢走大部分钱。我可以看出来,陈秀丽都不想跟她们打麻将。”张夫人说道。
“为什么黄夫人和沈夫人一直能参加麻将局。”张大梢不解道。
“陈秀丽虽然外面风光,但实质自卑得很,跟她混在一起的都长得不好看,所以我每次去陈家前,必须化一个非常丑的浓妆。”张夫人解释道。
“明天还有局,你身上够钱打牌吗?”张大梢问道。
“实在不行,我就到银行一趟吧。”张夫人回答道。
“可银行还会借钱给我们吗?毕竟我们已经欠下巨款。”张大梢担心道。
“明天除了有局外,陈秀丽还约我出去购物。实在不行,我就把所有的嫁妆当去。”张夫人坚定道。
“夫人委屈了。”说罢,张大梢紧紧搂住夫人。
听到这里,轨生已经从阳台上离开,心中打定主意,明天说什么也要参加陈秀丽组织的麻将局。
可是轨生对麻将一窃不通,以前在村子看过别人玩,觉得那玩意就是浪费时间,有空还不如多打一份工。
麻将在上流社会十分流行,社团里的女生经常会通宵打麻将。
轨生有几次实在受不了,起床说了她们几句,结果被她们骂了整整一个星期。
金家三姐妹的牌技出神入化,轨生就没听她们输过,回到社团后,马上找到金家三姐妹,希望她们能传授一点经验。可是金暖接到消息要回去金家一趟,还差一人成局。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