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队早啊，祁副队早。”
超自然危机管理局的办公大楼里，来来往往的职员向进门的两人打过招呼。
陆旭年示意性地点头，祁斯明跟着他后面走，听见打招呼的内容便推了下眼镜，抬头看向外面朦朦亮的天空——
唔，是挺早的。
“哎呦老陆！”大老远就听见特有精神的一声招呼。
迎面来的胡茬男人一把熊抱住陆旭年，激动道：“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陆旭年嫌弃地躲避宿夜口臭，一把推开邋遢同事：“……我出任务前我们才见过，不到四十八小时。”
“哎呦，这么说才两天不见啊，我还以为十年呢！”
男人幸灾乐祸地拍拍陆旭年的肩膀，“我听说你们特遣队的污染源被一群狂徒劫走了？两天不见居然就这么拉了！”
陆旭年恼火地撸袖子：“嘿，你——”
“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我可告诉你！”
男人立刻指了指陆旭年，边退后边乐：“咱管理局本来就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狗晚，你这班上得挺积极啊，带你小副队大早上来找局长挨训哈哈哈哈哈。”
“轩辕游你污染搜查的做完了吗？带着你监察队赶紧去库巡逻！”陆旭年皱眉，“不行就去把你的牙刷了，一股子马桶味！”
*管理局本部为三大队：特遣队，主负责污染项目；监察队，主负责库内项目的安全检查；巡逻队，主负责区域的污染检测。
不过巡逻队队长一般都在外面，没任务交接很难见到人。
“还急眼了不是，我刷牙了就是吃了鲱鱼臭豆腐而已，都什么鼻子。”
轩辕游啧道：“赶紧去找局长吧，趁他今天在办公室，平时你可找不到他老人家。”
“鲱鱼……”陆旭年一噎，理都不理甩手就走，“你吃点正常东西吧你！臭死了！”
祁斯明抵唇憋笑，看队长走也就向轩辕游点了下头：“轩辕队长再见。”
……
“还笑！”
陆旭年看了眼祁斯明，绷着脸，“也就这次的污染处理了，但凡出现意外，污染源丢失就要让整个管理局加班加点，甚至会造成牺牲！”
祁斯明推了下眼镜，压低声音嗡道：“我又不傻——那我要是没把握，我也不会这么做。”
“——你说什么？！”
陆旭年眼皮一跳，一大早上第二次被惹恼：“你都是副队了怎么还……”
“小年，进来吧。”
局长办公室内忽然传来声音：“大清早的都发几次火了，小心肝硬化拿不到退休金啊。”
陆旭年话音一顿，偏头肃声应道：“是。”
接着警告地扫了眼妄图装没事的祁斯明，推门而进——
初升起的阳光从办公室的单向玻璃照进来，带着秋日和煦的温暖，让人看着便静下心。
陆旭年看着办公桌后的人：“局长，我们——”
“又不是什么大事。”
局长披着管理局深黑色的制服长衣，银色三角徽章别在制服右侧，在光下灼灼耀目。
他偏头，右耳上的耳坠随着动作晃动——
管理局的局长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祁斯明升上副队一来还是第一次见他，忍不住细看。
那是个小而精巧的沙漏形状，里面银白色的沙砾已经落下一半，在局长偏头时被光照得闪烁耀目。
祁斯明看去的瞬间脑里忽然刺痛，脑海一空。
“年轻人的好奇心总是比老年人旺盛些。”
局长有所察觉笑了下，陆旭年随即抬手挡了下祁斯明的眼睛。
面前恍惚一瞬，祁斯明猛地恢复清醒，那种灵魂下坠的感觉骤然消失。
“小祁对吧？”
祁斯明心有余悸地点头：“……是。”
局长依旧背对着他，看背影却很年轻，声音清磁温和：“不再试图窥探我，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感觉了。”
祁斯明微微一怔，被陆旭年轻拍了下才回过神：“……我明白了。”
“嗯，这就好。”
局长似乎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话里却依旧耐心：“小年，你想说的那些个处分就算了——年轻人有自己的主见很好，我们这些老人适当引导就可以了。
“——再说这件事的始末我已经看到了，小祁的想法从本质上没错，那具污染源的骸骨不要再管了，不会出事。”
看到？怎么看到？
祁斯明心里微寒，难道是刚刚失神的时候被窥探了自己的记忆吗？
“对了，你们提交的【神之眼】使用申请我看了——这件事也到此为止，不要再去查这个女孩了。”
“为什么？”祁斯明一愣，脱口而出，“局长，为什么有问题还不查？【神之眼】完全可以使用，我们——”
陆旭年立刻阻止，肃声打断：“别说了。”
“没事，年轻人爱提问也是好事。”
局长笑道：“不过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如果以后再有和她相关的项目发生，记得点到为止，不要去探索她的身份。”
陆旭年：“是。”
“对了，”局长忽然想到什么，“你还没有和小祁说过‘地下神教’的事情吧，众神序列的组成都和他讲讲，进了游戏又升了副队，已经是时候知道了。”
地下神教？众神序列？
祁斯明推了下眼镜：“您是说逆十字六芒星相关的事情？”
“看来已经知道一些了，”局长赞赏地点头，“年轻人有前途啊——如果没什么事情，你们可以先去了。”
“是。”陆旭年应到，祁斯明紧跟其后，关门时又看了眼背对他们的局长。
虽然一口一个年轻人，看背影也不过二十几岁，但祁斯明以前听队长说过这任局长已经在任近三十年了。
为什么会是……
局长忽然偏了头，右耳的沙漏耳坠摇晃，折射着银色光芒。
黎明的光落在他的身上，还有一半身体隐没在黑暗里。
他好像只是为了换个视角看阳光而已。
门缝闭合，祁斯明就在那个关上的瞬间捕捉那空旷地面的一剪影。
——形只影单，似乎承载着无数的落寞与孤独。
……
“队长，地下神教是什么？”
祁斯明在办公室关门的瞬间便开口问，镜片下的目光认真。
陆旭年微叹：“这件事——”
“滴——滴——”
走廊警报忽然响起，广播频道传出严肃女声：
“特遣队成员请注意，特遣队成员请注意。古江市中心区摩登大厦疑似出现污染现象，请特遣队队员立刻集合前往。”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