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南劭说得像是问句又像是肯定句。
穆缘的表情很得意，求表扬似的点点头。
楚无争站起身走近，在穆缘不解的目光中，拿过她手中的画仔细琢磨。
这到底是在哪里看过？
没有皱纹，眉毛再淡点，笑容收敛些。
这么熟悉……
“在院长办公室的桌子上……这是高海源的儿子！”
楚无争立刻打电话给大脸要求调查高海源儿子的详细具体档案过来，可是结果并不那么尽如人意，关于高海源的儿子，除了姓名以及出生证明以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线索。
高华，今年18岁，身份证无，居住地址无。
案子到现在才刚刚有了点进展，就卡住了，穆缘和楚无争都有些郁闷。
倒是南劭依旧坐在凳子上面，脸上依旧挂着那让人莫测的表情，拇指继续碾压着食指。过了半晌，起身站立，说出自己的结论。
“无组织力的罪犯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凶手报复心极强，而现在他还没有完成他的杀人计划，所以他现在一定还在医院里。”南劭移了移步子走向面前倚着墙的桌子，转过身靠上桌沿，面对着二人。“那个神秘的符号也不是米字形，而是代表他要杀三个人，已经完成了两个。”
南劭肯定的语气让穆缘不疑有他地点点头。
楚无争回手捏了捏酸痛的后脖颈。“那他还要杀谁啊？他如果只是为了报复他父亲，为什么还要杀钱思思呢？”
南劭在楚无争阐述观点的时候手指之间就停止了摩擦，看向面前二人的方向。听到楚无争话音刚落，南劭就立即直起了身子，用一种穆缘从没听过的严肃语气快速地说道。“快，快去找李英！”
二人被南劭突然的激动整得有些不知所措，正愣着神，就听到南劭以相同的语气更坚定地说。“刚刚审问李英的时候，她并没有说明高海源的肾是从哪里来的。”
“直系亲属之间血型匹配的几率是最大的。”
穆缘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猛然从沙发上站起。“你的意思是，高海源的肾源是高华的，那高华要报复的是……那天给他做手术的人吗？”
三人立即从休息室出发，楚无争给大脸打电话询问李英的病房，大脸在电话里面传来的声音说他也搞不清楚是三层还是二层了……
楚无争刚想发火，就听见南劭肯定地说。“在三层。”
“因为员工宿舍在四层，所以他们肯定会就近安排，快！”穆缘从未见过南劭如此慌乱阵脚的样子，她有些不解。
反应过来后同时暗骂自己，现在人命关天居然还会走神？
楚无争挂了电话，一行人飞奔来到大楼三层。
今天是阴天，纵使现在是中午，外面的天气也是暗色，连带着走廊里未开灯的过道也阴暗起来。
唯一刚刚跟着上来过的穆缘指了指倒数第二个亮着灯光的房间，三人立刻来到了门前，铁质的门板被敲得震天响，却不听人应。
楚无争掏出抢，向后撤退，准备踹门。
“拿好枪！”
穆缘听南劭的声音，抬头见他看向自己，迅速摸了摸口袋里面的配枪，立即掏出来上了膛。
屋内二人，一躺一坐在地上。
李英现在的脸色比当时她哮喘发作的时候还要不好，已经被汗珠稀释的鲜血紧黏着耳边的碎发贴在脸颊两侧，使她的脸色在灯光的映照下更加惨白。
那腹部的刀口已经分不清先后，有些已经连接在了一起。汩汩的鲜血像是不愿意在她身体内呆着，争先恐后地向外冒着，染红了地板。现在的她还清醒，睁开的眼神中再看到闯进来的三人之时闪烁过了一丝与现状不符的光芒，但也已经无力呼救。
一旁的人半跪在地上，比边上的病床高出半个头。那让人觉得本该充满童真的脸庞比那天晚上三人见到的时候还要狰狞，眉头皱起，眼神中要是没有那可怖的神态还是能依稀辨认出小时候的模样。
三人来不及反应，高华就已经把尖刀对准了李英的脖子。
楚无争穆缘马上举起手中刚刚因为震惊微微放下的抢。“别动!”
可眼前的人并没有因为枪口的恐吓而放弃手中的动作，用尽全力向上一挑，就像是划开了一层泡沫纸。即刻喷洒出来的鲜血的颜色和腹部所流出来的并不同，与一旁的白色床单一并被沾染上的，还有他的衣襟和褶皱的皮肤。
他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聚会时被喷到香槟时一样兴奋，来不及擦去溅到眼角的部分，就开始得意。
“别开枪！”见穆缘因为惊吓扣动板机的手已经微微开始动摇，南劭眼看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迅速靠近推开她的身子，与她一并倒在地面上，使子弹打穿了一旁床的把手。
楚无争迅速抬脚将高华踢到了一边，南穆二人即刻从地上站立起来，扯下晾衣杆上的毛巾和衣服，立刻蹲在李英前面。
穆缘按压住李英的腹部，回头通知楚无争快叫医护人员。
楚无争制住高华，给他戴上手铐的同时，掏出手机。“快点，有人需要急救!三层病房……”
“已经来不及了。”南劭松开按压李英颈部的手掌，眼神带着少有的愤恨，看向高华。
已经被制固住的高华，听到南劭这句话，看向已经瘫倒在地不再动的李英，仰天大笑。
他的笑声中带着得意，带着兴奋，带着让人害怕的尖锐，就像是刚削好的铅笔剐蹭已经贴好膜的钢化玻璃。而他的声音，似乎可以把空气所形成的屏障划裂。
审讯室
穆缘与楚无争二人望着面前的“孩童”。
看着他的样子，穆缘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了高海源和钱思思，还有李英，就是因为那场手术吗？”
面前的人抬起了从进入审讯室之后，就一直低着的头颅，眉眼之间虽说与穆缘的画像有些区别，倒也不大。
“有烟吗？”
穆缘看了楚无争一眼，见他虽然嘴角有些气愤在，却还是长叹了一口气，起身从兜里面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递到高华嘴里，拿出打火机点燃。
“阿里山啊……”
楚无争抬眼看向高华，他的眼距确实有些宽，导致他整个人看起来很凶。
“这烟抽着有点苦。”淡然吐出一口，高华笑笑，这笑比之前他们见到的，都柔和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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