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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画意心声

作者:可争 下载:替天行道TXT下载
    “好了,大哥哥继续陪你数雍和”,李子秋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听话地闭上了眼睛,用柔和的声音说道:“淇儿最勇敢了,要乖乖睡觉哦。”

    经过这几天来李子秋的心理辅导,安家小姐的情况已经较之先前有了很大的改观,非但每天能够在李子秋的诱导下面正常地进食,也可以比较快速地进入安稳的睡眠,当然最大的进步就是只要有李子秋陪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也已经可以接受门口不必再有她的爹爹守在那里,那只妖怪也不敢进来的说法,不会再如前些时日一般,只要安仲明稍有离开半步,她就会惊声尖叫。

    这样安仲明终于也是舒了口气,要不然就这么没日没夜地守在安家小姐门前,还要时刻关注着房间里的举动,精神上长期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哪怕他修为深湛,也确实已经有点儿到了承受的极限。

    这两天来在李子秋的指示下面,孟诜与叶天青也没有再从针灸与药方的角度去开列治疗医案,而是试着把一些补中益气的药物,混和进粥饭菜肴之中,做成药膳的形式,这样也让安家小姑娘少了许多抗拒,毕竟李子秋在询问过孟诜这个当世名医之后,已经可以确定安小姐体内并没有出现明显的器质性病变,她身体上的问题更多的只是由于透支体力与长期饮食不节而导致的气虚体弱,在这种情况下面,用食补代替药物治疗,对于安家小姐而言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孟诜现在对于李子秋可谓深自服膺,对于他的只言片语都自去深思其意,对其所言的药膳食疗自是细加研究,居然发现个中大是别有天地,这几日来几乎已然沉溺其中,迷醉不已。

    李子秋看着安家小姐沉沉地睡了过去,这才站起了身来,拿起放在床头的那叠画作,轻轻地退出了门去。

    这几日来,随着安小姐的情形渐渐稳定,而且体力稍有恢复,他也就试着引导安小姐提笔写画,当然都无一定之规,只是由她随性涂抹,只是无论只言片句,又或是信笔涂鸦,他都仔细收藏起来,认真研看。

    现在虽然安小姐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然而引起她这一切的病因症结,却终归还没有找到,而如果解决不了这一点,安小姐的病情尽早还会有重新爆发的时候。

    “神师”,也就是李子秋刚刚走出房门不远,早已等在这里的安仲明就已经迎了上来,先自身李子秋匆匆一礼,压低了声音问道:“今日淇儿的情况如何?可曾有了能够彻底驱邪镇魔之法了么?”

    虽然已经不用再终日守在淇儿的房门之外,不过这几天来安仲明也不过就是稍事休息,大半时间也都还是守在这里,等着来自于李子秋的第一手消息。

    李子秋的治疗方式与这个时代所有医学手段都自大相径庭,有孟诜与叶天青这两个当世一流的杏林高手在,真要往医学上套,他也是解释不清,索性对着安仲明他们,还是将这一切归因于邪崇入侵,而他现在只不过是暂时把妖邪之气给驱赶开来,却是要待寻得合适的时机,方能一举驱尽邪气,降伏妖鬼。

    对于这个中古文明时代的人物来说,对于这一类怪力乱神之论,却是接受度非常之高,而且李子秋的种种手段,在他们看来确实也是迹近于神魔之属,是以至安仲明以下,倒是都这无滞碍地接受了李子秋的这个说法。

    李子秋却暂时无暇理会他,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上的这一叠安家小姐这几天来亲手绘制的画作。安仲明看李子秋看得专注,却也不敢打扰,只是屏息静气地站在一旁。

    在现代心理治疗流程里面,这种无心之中信手绘制的画作,往往也是在心理测评之中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位置。毕竟绘画属于形象思维,超乎于语言逻辑之上,是一种更加接近于人底潜意识深处的表达形式,是以往往包含着患者许多无意识的流露,有经验的精神分析师,时常可以由这样的绘画作品之中,读出许多关键性的信息。

    孟诜与叶天青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看着李子秋那专注的模样,也都挤了过来,凝神往他手上的那叠画作望了过去。

    经过这些天来的所见所闻,他们现下对于李子秋已经是有了种近似于崇拜的心态,虽然李子秋明说他这一切动作不过是在驱邪镇魔,而对于他们的话语也并不为多,但往往几句提点,却都能通达医学至理,让这两位当世可谓一流的杏林国手,也大有茅塞顿开之感。毕竟心理医学也是在现代医学针对于人身心之间关联的研究基础之上而建立起来的医疗科学,也是现代由西方科学体系之上发展出来的西方医学里面,最为容易与中国传统医学相溶的一部份。近代精神分析学的几位大师,甚至都曾深受中国文化的影响,而现代心理学的一些治疗路向,也都能够从古代中医典藉里面找到对应的根源。

    李子秋对于中医的理解只不过是泛泛,然而他所掌握的心理学知识,终归还是超过了这个时代近千年的经验,而孟诜与叶天青本身就饱读医书药典,在对李子秋的崇拜心理作用下面,却是主动地会把李子秋的话与医书药典之中的记载互相发明,从而经常发现李子秋那无心之言,竟是暗合医道至理,是以现在他们两个也就更是捉住一切机会,参与到李子秋对安家小姐的治疗当中来,希望能从李子秋的言行举止之中,得到些许医术进益的机会。

    “意欲彻底镇妖驱邪,却是要先能照见过去,把捉得住这妖邪之气的来由所在”,李子秋终于从手上的那叠画上面抬起了头来,向安仲明问道:“某家有几个问题,想请教阀主。”

    “神师请说”,安仲明当然毫不犹豫,点头应道:“安某自当知无不言。”

    “据先前所言,淇儿之病应该是起自于她幼年时的那一次意外”,李子秋又把眼神移到手中的画作之上,微微沉吟:“某家敢问阀主,在淇儿发病之前,阀主可是极少有机会呆在淇儿身边。

    “是”,安仲明却没料到李子秋开口发问,竟尔是事涉如此久远之事,不由得微微一愣,不过现下他对于李子秋的问题都不敢有丝毫轻视,细细地回想了一会,这才抬头答了一句,不过却也不由得微微讶异:“神师如何得知?”

    十余年前正是安家刚刚得到朝廷认可的时节,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官方借着种种借口,开始多番进行削弱安家骑军的动作,安仲明身任安家阀主,在这种家族命运面临关键转折的节骨点上面,自然是殚精竭虑,终日奔走,还真是着实没有多少时间能够关注他的子女家人。安仲明仔细想来,在淇儿出世到她意外受伤的那数年之间,他见淇儿的次数只怕加起来都不超过五次。

    只是在安仲明看来,这都已经是陈年旧事,就连他也要慢慢回忆才能确定,却是不知李子秋又如何能够确切知晓,毕竟当时淇儿当时还是个幼童,应当不可能有多少认知记忆,这些也不可能是由淇儿向李子秋提起。

    “自淇儿发病之后”,李子秋却是没有理会他的疑问,只是继续向安仲明问道:“阀主可是无论在如何百忙之中,都会尽量抽出时间来,陪在淇儿身旁?”

    “嗯”,安仲明点了点头,叹息道:“淇儿是个苦命的孩子,又不知如何竟会撞上如此妖邪,遇此怪症,安某当时确是推掉一切可推之事,不过却终归是诸事繁忙,每日里最多也不过就是见上淇儿一面,说上几句话罢了,也就直到近年来犬子渐次长成,安某才能偷得几日闲在,得以多陪淇儿几天。”

    他也不知道李子秋为什么问这些,只是现下他的希望全系在李子秋的身上,是以却把自己能回忆起来的情形,都自一古脑儿全倒了出来。

    “神师”,孟诜的声音又是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强自忍耐了片刻,却终归还是按捺不住地发问:“您不是说安家小姐之症,是邪崇入体么?那施疗治诊,岂不是应当以如何扶正去邪为要?追问这些陈年旧事,却又有何益?”

    中医之上并不排斥风邪入体、邪崇迷心的说法,虽然李子秋所做的一切,在正常人看来应该都更类近于神通法力一流,在孟诜这个医痴顽固的脑袋里面,却总是会把李子秋所做的事情,都放到医学理论的框架下面去理解,也更容易钻进牛角尖。

    “此妖邪虽属外在,却只能由人心引来”,李子秋微微一笑,似在回答孟诜,却又似是在对安仲明说道:“阀主适才说淇儿运命不佳,致有此难,其实却是错了。在某家看来,淇儿有此灾病,却是与缘运无涉,只是因着淇儿原本自己心中就有所怨所念,这才会招引妖邪入体,以致有今时今日的局面。”

    “心中有隙?”安仲明被这话说得一愣,喃喃应了一句。

    “正是”,李子秋缓缓点头,肃容说道:“若不能尽数除去淇儿小姐心中所怨所念,就算某家能以强力驱除眼前妖邪,只怕也终归难免再有招惹来其他祸患的一天。”

    “淇儿小小年纪,自小养尊处优,衣食无缺”,虽然安仲明对于李子秋现在已经敬如天人,却也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说法,皱起眉头问道:“心中却怎么可能会生出什么样的怨念妄想,居然能够招惹来如此妖邪?还望神师为安某解惑。”

    “这一问其实不应阀主问某家,反倒是某家正想问阀主”,李子秋翻着手上的画作,正是来到最后一张,他微微注目片刻,蓦然抬头,望着安仲明,淡淡问道:“某家斗胆,敢问阀主一句,淇儿的娘亲是如何过世?夫人之辞世与阀主之间,却又是否有些关联呢?!”

    此言一出,就连不通时务的孟诜都自吓了一跳。虽然李子秋并未曾明说,但话中之意却是任谁也听得清楚胆白。

    安仲明却是蓦地全身一僵,眼中精芒大盛,直直地睁着李子秋,依稀有股无形的寒意漫延了开来,就连站在李子秋身后的孟诜与叶天青,都自是不由自主地周身发寒。反是首当其冲的李子秋,反倒仍是昂然抬头,对着安仲明那慑人的眼神,竟尔分毫不让。

    “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安仲明才自缓缓地长叹一声,他周身气势一松,孟诜与叶天青竟然不由得如斯响应地“卜”的一声长吐出一口气来,一直以来,安仲明对他们都自是优礼有加,他们虽然早知这位安家阀主不是寻常人物,却也直到今日,才真正感觉到这位平日看起来和气有礼的老人身上,居然可以发散出如此震人心魂的气势,让他们在刚才那一刹那之间,简直几近于不能呼吸。

    “某家并无意冒犯阀主虎威”,李子秋方才丝毫不屈,现下却是轻轻叹了口气,向着安仲明微微一礼:“只是事涉淇儿生死性命,某家既然应承淇儿医诊续命,职责所系,不敢轻乎,是以才冒昧发问,还请阀主海涵。”

    “这件事情,安某还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忘却了”,安仲明微微摇头,唏嘘无尽,似有许多感慨,只是他的目光却仍自凝在李子秋的身上:“安某自当回答神师之问,只是在此之前,安某实在很想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安家之秘,现下安家上下,除安某之外,也再无人知道,却不知神师究竟是从何处得知?”

    此事是他心中十余年来的隐痛,除开他自己与已经亡故的妻子之外,再无第三人得知,刚刚听李子秋如此骤然提起,哪怕以他的心胸城府,也不由得心下一震。若真的是为了治疗淇儿病症,他自然是可以知无不言,然则李子秋明明就是从来也未曾到过安家的人物,却是忽然之间对于这件他心下最隐密的事情都能够照见得一清二楚一般,这实在是有些不合情理的事情,虽然他现在对于李子秋已经有着极深的信任,但以他的身份地位,却终归也还未曾到与其余人一般崇拜盲从的地步,仍自不由得想得多了一些。

    李子秋微微一笑,却是答道:“是淇儿告诉我的。”

    “不可能!”安仲明斩钉截铁地答了一句,他上前一步,看着李子秋,眼中却是充满难以相信之意:“淇儿娘亲辞世之时,淇儿不过才是一个一岁大的娃娃,又如何能够懂得什么?!”

    “淇儿确实是不可能明白,但是她却还是记住了那些事情”,李子秋微微叹息,一扬手中的画稿:“画为心之声,淇儿或许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到底记住了什么,但却还是从这画作之中,流露出来了。”

    安仲明微微一愣,从李子秋的手上接过了淇儿的画作,一张张地翻看了起来,却是越看越是困惑,不由得抬起了头来,望向李子秋。

    虽然淇儿长年都自遭受病疼折磨,用于学书学画的时间实则不多,不过以安家的财力,延请来教习淇儿的,都自是当世间第一等的名家,是以淇儿虽然小小年纪,这丹青,倒也是有模有样。

    只是在安仲明看来,这些画作无非是些亭台楼阁,景观布置,除开最后两张似乎是正画着他自己与妖怪对峙的场面,还算与眼前的情况有些相关联之外,却是丝毫也看不出什么其他的信息。

    孟诜与叶天青互望一眼,心下也是极为讶异,他们刚刚也都已经看过了这画作的内容,却是实在也看不出这些普普通通的画里面,会有什么连他们也看不出来的东西流露。

    “阀主且看”,李子秋指着安仲明手上的画作,向着他说道:“淇儿小姐这几张画中所描绘的,可是安家宅中的情势。”

    “这个自然”,安仲明微一注目,却也就已然心下明了,却是微微苦笑道:“淇儿自小身患怪症,除开这几所亭园宅院之外,却是连安府之中的其他地方,都还未有机会去走走转转,画出这些亭园宅院,似乎却也不足为奇吧?!”

    “那阀主何不细细看看”,李子秋却是淡淡一笑,只是说道:“这淇儿的安府,与现实之中的安府,却又有哪些不同的地方?”

    “啊!”安仲明还未曾发现什么,孟诜与叶天青却自都已经几乎同时叫出了声来。

    自来医者多雅士,孟诜与叶天青更是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尤其孟诜更是雅擅丹青,刚刚在看着淇儿画作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其中有什么让他看上去很不习惯的地方,只是一时之间说不上来,但现在被李子秋这么一提醒,却是立即明白了过来。

    人!

    淇儿的画里,明明画的是这仆役林立,人来人往的安家大宅,无论是亭台楼阁,还是小桥流水,都几乎都是按照这实景写生,丝毫不差,然而却除了最后两张那遥遥对峙的安家家主与妖怪之外,竟是完全都没有一个人!

    丹青之道,描绘随心,自然也有纯粹亭园风景的写意描绘,然则以孟诜与叶天青对于丹青一途的认识,却都可以看得出淇儿的画意之间,却是以写实为主,原本每幅构图之中,都应该有几处是必须要加入人物点景为用,方能得成全篇的,但是在那里却都毫无意外地出现了奇怪的空白,使得整幅图画的意境变得毫不协调,若是李子秋刚刚不加提醒,他们也只当是这小女孩子画功未至,才会有这样的疏漏,然则听李子秋这么一说,却是知道这个中想必就是玄机所在。

    安仲明现下也明白了过来,目注李子秋,微露征询之色。

    “画乃人心自然流露”,李子秋淡淡一叹:“在淇儿小姐心目之中,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里面,这安家大宅就是如此孤孤单单,毫无人气,因为这大宅之中虽然人来人往,佣仆无数,但是她想见的人,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见得上一面。”

    “这个……”安仲明不由微微皱眉,李子秋此说虽然在理,但仅凭此而论,他却仍然觉得有些牵强。

    “阀主请看”,李子秋知晓他心中所想,微笑上前,翻动着他手上的画稿,指点着其中的几张向安仲明说道:“这几张画中都曾出现的这个房子,阀主想必是认得的。”

    “那是安某的房间”,安仲明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只是却还是看不出什么,只能拿眼望着李子秋:“这房子可有什么不妥么?还请神师明示?”

    “阀主难道未曾发现”,李子秋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在淇儿小姐的,阀主的房间,永远都是大门紧闭,几乎是她永远也无法得进的角落。”

    安仲明不由得微微一震,盯着眼前的画稿。

    一个方当稚龄的小女孩子,母亲早逝,父亲常年在外,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这个大得甚至有点空旷吓人的宅子里面,虽然四周都充满了对她唯唯否否的佣人仆役,虽然锦衣玉食她都唾手可得,然而她最想要的却只是父亲慈爱的笑意,又或者母亲温暖的怀抱,可是这两样东西,她却偏偏无论如何,似乎也都无法得到。

    在李子秋的解说下面,安仲明觉得自己的目光似乎就从这画稿上跳回了那数年之前,就这么看着那个小女孩每次都带着满怀的希望蹦蹦跳跳地来到了父亲的房门之前,但看到的却总是只有那两扇冰冷的大门,似乎那小女孩委屈失落而弦然欲泣的眼神就这么直直地出现他的面前,一时不由得微微怔忡。

    “再往那之后”,李子秋翻过了一张画稿,接着向安仲明说道:“那妖怪也便如此寻机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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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事情突然多起来了,回来就码字,也直到现在才码出这一章来,请大家见谅啊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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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天行道介绍:
心理学专家李子秋穿越到千年前,凭借他的专业知识与后世江湖骗术,成为朝野第一神棍,被奉为转世真佛。
而这个在升平盛世的背景下隐含着乱世根苗的时代,随着李子秋的到来,也开始渐渐出现了不同的可能
究竟他终将改变历史?还是历史终将把他改变?
且看李子秋如何玩转天下,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