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婉便说着话分散她的注意力，“这些天你好生养着，其余的事情不用管。”
“可是……”
江玉婉把被子搭在她没有受伤的地方，天冷，这么躺着会着凉。
“没有什么可是。”江玉婉轻柔的话语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她温声地叫来小宫女照看镜月，而后对镜月轻轻弯着眼睛，她的眼睛还有些红，如桃花般绚烂。
“你只管养着，碧衍宫这么多的人，难不成每一个能领事的？碧衍宫可不是养老的地方。”
镜月知道江妃娘娘是为了劝自己安心，但她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主子良善，这碧衍宫即便不是养老的地方，也比旁处好不知多少。
……
凉凉的夜色笼罩在皇宫上方，风起呼啸，白日红的耀眼的宫墙蒙上一层阴霾，宫殿上方的兽矗立在墨色中。
江玉婉疲惫地让人把睡着的孩子抱下去。
绷得太紧的神经也一抽一抽的疼。
皇上、镜月、外家、姨母、以及她自己还有孩子诸多事宜都压在身上，她感觉有些胸闷。
忍不住走到窗前，外面的空气泛着凉意，云层慢悠悠地挪动着，细微的月光从中漏出。
夜凉如水，檐下疏影参差，枝头倒挂孤鸿影。
皇后审核稳婆名册是再小心不过的，只有她贴身的几个大宫女知道，而后稳婆便被送到江玉婉的眼睛底下。
谁也没有可能在江玉婉的眼底下让稳婆反水。
事情又绕进死胡同。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皇后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是相信自己身边的宫女，但除了这几个大宫女。
还有一人在皇后钦定人选之后，看过名册。
“皇上那日来找本宫，有莲妃的事情在先，他不放心，便看了一眼名册。”
皇后深思，顾虑的是皇上口风不严，他是个很容易被美色诱惑的人。
“怕是皇上什么时候被人套话说漏嘴也未可知，你得想一想，宫里头你都得罪什么人，想要你的命。”
宫中得罪什么人，这让她想，一时间也排除不出来。
她坐在这个位置上，随意的几句话便能产生许多的影响，碧衍宫的宫人同样不少。
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无意中阻了谁的路。
白日皇后的神色出现在江玉婉的脑海中，她琥珀般通透的眸子抬起，看着苍穹。
抬头看苍穹，方知自己的渺小。
一双眼睛，注定她所能看到的东西有限。
脚步声突兀地出现在她的背后，江玉婉也只是眼神一顿，并没有转身。
随即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拥着她纤细的腰肢，男人仿佛生闷气的大狗，把头低下，下巴埋在她的肩窝里面。
他是在生自己的闷气。
“我看过镜月了。”
“……”
“狗皇帝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死到临头还色心不死，使者进京，边关更是有敌军虎视眈眈，皇位都坐不稳，还沾沾自喜……”
江玉婉打断他，声音森冷，她轻笑一声，让人不寒而栗。
“你说——狗改不了吃屎？”
皇上是狗，那谁是狗屎？
原本江玉婉就因为白日齐川不在而迁怒于他，镜月受伤她心里低落，齐川的话仿佛一点星火落入干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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