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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皇觉寺再次相遇 施小计巧促姻缘

作者:春山白鹭 下载:明史风华TXT下载
    汤和是朱重八的发小,当初就是他介绍朱重八到这儿来当兵的,现在身为千夫长的汤和什么事儿都听一个九夫长朱重八的。汤和听朱元璋的不因为怕他,是因为朱重八身上有一种其他人身上没有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所有人都愿意同他结交。汤和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一个九夫长掌管钱粮也算是特例了。

    朱重八与汤和来到他三个月前出家的寺庙“皇觉寺”。

    只见汤和头戴青巾,身穿一领深红罗团袍,生得身长八尺,双睛如点漆,唇方口正。

    朱重八今日解决了军饷这个大问题,心情大好,想过来看看自己曾经待过的地方,可到了这儿发现“皇觉寺”变成了一片废墟。烧焦了的城墙向眼前的人告示着这经历了一场怎样的劫难。

    “前几天这儿遭到了一股来历不明人的抢劫,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一把大火就烧成这样,这是什么世道,连佛祖都不放过”汤和刚从附近打探到消息,便跑过来向朱元璋言明情况。

    朱重八到是很平静,在这乱世他已经见什么都不怪了。

    “唉呀!你不是说这儿能上香吗?这,”马秀英手指着山上的庙宇,香火那叫一个“旺”啊,烧焦的木头还在四处冒烟。已经爬了半日山的马秀英有些气馁,“还能上香吗?”马秀英回头看看桂可乔。

    “我也不知道啊,听说之前这儿的香火旺着呢,哪知道是这个旺啊”桂姨也很无奈。

    ”朱重八见到她们主仆二人,过来打招呼“来许愿啊!”

    “啊”马秀英见到朱重八有些尴尬,这是她与朱重八的第二次见面,似乎每次自己与这个人见面都是这么的尴尬。今天是桂姨楞拉着自己来上香的,说是求姻缘。桂姨说马秀英都二十啦,婚姻大事还没个着落。

    “我带您进去吧,我对这儿熟。”朱重八在前面带路,不知怎的马秀英也相信他,便跟着他上去了,桂可乔和汤和在下面等着。

    进了大殿,佛身很脏,到处都是灰尘,朱重八从佛像后面拿出一块抹布,擦好佛身、摆好香案,不知他从哪弄来的灯油,把长明灯添上,殿内的长明灯都被他点上。弄完一应事务,他把香送到马秀英跟前:“大小姐,佛祖宽宥,无论他身在何处,都能普度众生”

    马秀英接过香,跪下、祈求、插香,连续的动作虽不标准,但看得出她很虔诚。

    朱重八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的这位大小姐,秀挺的鼻子光洁如玉,眼眸轻阖,双手合十,他突然觉得马秀英从里到外散发着一种美,足以让人沦陷的美。

    朱重八与马秀英从大殿出来,“你对这儿好像还挺熟的”马秀英有些好奇眼前的这个男人。

    “之前我在这儿做过和尚”朱重八毫不避讳自己的过去,“这儿的每个角落我都打扫过,擦佛身、添灯油、擦洗地板等等吧,总之除了念经什么都干。”朱重八打趣道。

    只言片语中马秀英听出朱重八的和尚生涯很是辛苦。

    马秀英问道:“他们欺负你,你不生气?”

    朱重八回答道:“没什么可生气的,他们管饭,活儿干完了还可以看看闲书。”朱重八一笑带过,马秀英看着眼前轻描淡写诉说自己辛酸过去的男人,不由地心生敬佩,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他谈起自己的苦难如此平淡。

    酷夏的太阳照在身上火辣辣的,男人的身影替她挡住了炙热的阳光,让她感到了一丝丝凉意,不知为何她心里升起一股莫名地安全感。马秀英心中有些混乱,不知自己是怎么出的庙、下的山。

    下山之后,朱重八与汤和一起护送马秀英主仆回城。

    夜幕降临,郭府中,郭子兴满心欢喜地回到家中,“今日老爷因何事如此高兴。”张氏边脱去郭子兴的外衣边叫人给大帅净手。

    “唉呀,当然是有大喜事啦!”郭子兴净完手刮了一下张氏的鼻子,拉着张氏的手走到饭桌前“这个粮饷一直是军中的大难题,谁也拿不出个像样的主意,唉,这重八就想出一个帮民收粮的主意,你说,他是不是个人才”此刻,郭子兴对收他入军营这件事显然是十分满意。

    “老爷说的是,这个朱重八确是个人才,可惜不是咱自家人”张氏这句话是提醒郭子兴不要一口一个朱重八是人才,莫要忘了他还有两个儿子。

    “怎么不是啊,他是我招来的”郭子兴有些不服气。

    “这点知遇之恩,谁都能给。”张氏往郭子兴的碗里夹上一块肉,郭子兴一听这个,心想:“也是,今天孙德崖也一个劲儿的夸朱重八的主意不错。哪天他要是被孙德崖拉拢了去,自己岂不是鸡飞蛋打,可惜自己的那两个儿子,也不成器。”一时间吃到嘴里的饭菜也不香了。

    张氏见家主如此,定是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而且还拿不准主意该如何处理,言道:“他不是自己人,把他变成自己人不就行了。”

    “嗯?”

    “咱还有女儿呢,让他做你女婿,别人想抢他也抢不去”

    “对呀!把惠儿许给他,那他便是咱家女婿了,就是真正的自家人了。”郭子兴心里算盘着朱重八是他看中的后起之秀,自然是紧着自己的亲姑娘。至于大姑娘吗,不好意思,她这会儿得靠边站一下。

    若说朱重八长的那个样子张氏也同意,其实张氏也没什么主见,只是天天听到相公在自己面前念叨朱重八这也好,那也好。所以她被老公熏得亦认为朱重八是个良人。

    次日,郭子兴来到军中,向众人宣布:“朱重八才智过人,深得我意,我欲将小女许配给他,今日当众宣布,望大家做个见证。”

    此时朱重八站在原地呆住了,还是汤和推了朱重八一下,凑到他耳边小声言道:“还不赶紧上前谢过大帅。”

    这时朱重八才醒过神来,连忙上前跪道:“多谢大帅赏识,大帅对我恩同在造,我朱重八定当誓死相报。”

    朱重八心想:“我自小孤苦无依,没想到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还真能砸到我头上,看来上天还是眷顾我的。”

    汤和与朱重八回到帐中:“大哥,你马上就要成大帅的乘龙快婿了,兄弟日后也要跟着沾光了。”

    “好说,好说”朱重八心里也是甚是欢喜。

    “哎?大帅只说把女儿许给你,也没说是哪个女儿啊”汤和随便说了一句。

    朱重八一愣:“应该是大小姐吧。”

    “那也不一定,大帅亲口说的,也有可能是二小姐。”汤和言道。

    朱重八一下子没了刚才的兴奋,小声言道:“要真是二小姐,可就不妙了。汤和,你去打听打听,大帅到底打算把哪位小姐许配给我。”

    汤和笑了:“二小姐也天生丽质,又是大帅己出,岂不更好。”

    朱重八急了:“让你打听你就打听,那儿那么多废话,快去!”见朱重八急了,汤和连连应声打探消息去了。

    下午,汤和打探到消息,回来告诉朱重八,大帅果然定的是二小姐。听到这个,朱重八脑袋‘嗡’的一下,呆坐在椅子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脑子里不断闪现那个恬静娴雅的姑娘,怎么也挥之不去,“不行,我不能娶二小姐!”沉吟了半晌,把汤和叫过来耳语了一番。

    且说郭惠听母亲说了她的婚事,怎么说也不愿意。张氏叫来马秀英让她好好劝劝郭惠,想着她们姊妹年纪差不多大能说的上话。

    马秀英同桂姨一起来到郭惠的住处,她让桂姨在外面侯着,只见郭惠身着白色长裙,裙边是淡菊色点缀,目光忧郁,靠在窗前拖着腮边,脸色明显暗沉,没了往日的红润:“小妹,这是怎么了?”马秀英走到跟前坐下。“还能怎么了,父亲让我嫁给那个丑八怪朱重八。”郭惠转过身看着马秀英,见马秀英不接话,只是瞪着一双明亮动人的大眼睛望着自己:“你怎么不说话啊?”郭惠有些急了,她觉得也只有马秀英能懂自己的心思了。父母还有她那两个哥哥都不理解她,同马秀英说说总能与她有些同感吧。

    “嗯,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义父如此看重那个朱重八想必他定是有过人之处吧,若他不是才干之人,义父也不会把钱粮这么重要的事交与他管理。再说,义父素来疼爱你,他亲自为你选的夫婿定是不会错的”马秀英劝解道。

    郭惠言道:“才干!才干!你们都说才干,就不能说点别的?”郭惠都听烦了。没想到马秀英也这么说。

    马秀英接着劝解道:“若找个有才干的夫君,在这乱世之秋,也能护你周全啊。”这句话郭惠听了后心里到是不那么抗拒了。

    郭惠言道:“那他长得也太丑了。”郭惠还是心有不甘。

    “就算是觅得美颜郎,也不能保证容颜永固,更何况男人在外闯荡也不是看相貌成事的,再说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不是我们能够违拗的。”马秀英静静地说道。

    “哎!我大概就是这个命了,注定无法觅得良人。”郭惠叹息道。

    这日,张氏来找郭惠:“惠儿,今日城东有个庙会你去逛逛散散心吧。”

    郭惠本不想去,可架不住母亲一个劲儿地说,为了逃避母亲的唠叨,最后郭惠心想:“出去逛逛也好。”于是,郭惠叫道:“燕儿,我们出去”“小姐,我们去哪?”燕儿小跑着跟在郭惠后面。燕儿自小就没了爹娘,被张氏买到了府上伺候郭惠。燕儿比郭惠要小两岁,杏眼朱唇,面若脂玉,一身碎布花裙。“哪那么多话,叫上车夫,去庙会。”郭惠没好气儿地说。

    郭惠与燕儿上了马车,兜兜转转了好久,车忽然停了下来,燕儿道:“车夫,怎么不走了。”

    “回小姐,车出了点儿小毛病,恐怕得耽搁一会儿。”

    “你们这些废物东西,养你们有什么用,一点儿小事都干不好。”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马上就修。”车夫赶紧上前认错。此时,燕儿言道:“小姐,哪来这么重的脂粉气。”

    郭惠也纳闷,掀开车帘,一看眼前竟是烟花之所“玉春院”。郭惠气愤道:“你这个腌臜泼皮,竟敢把本小姐的车停在这种肮脏之地,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听完这话,车夫赶紧跪倒求饶。

    正言语间,郭惠见朱重八从“玉春院”出来,左拥右抱喝得醉醺醺的。口中之语不堪入耳。看到此景,郭惠更是气愤。大声嚷道:“回府!”车夫赶紧掉头往回走。

    见郭惠的马车走远,朱重八醉态全无,推开怀中的美人,邪魅一笑,也离开了。

    马车刚停稳,郭惠就气冲冲地冲下马车,大声叫嚷道:“父亲,母亲!”边喊边往堂屋跑。

    “惠儿,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此时郭子兴与张氏都来到了堂屋,见女儿如此不免有些莫名。

    “还能有谁,还不是父亲为女儿选的那个好夫婿,他不但相貌丑陋,竟然还行龌龊肮脏之事,我今天在‘玉春院’门口看到朱重八左拥右抱,还满嘴的淫秽之词,不堪入耳。”郭惠大声嚷道。

    “真没想到朱重八竟是这种人。老爷您看。”听到这些张氏也有些气愤。

    “唉呀,男人吗,哪有不偷腥的。等你与他成了亲,我与你母亲再多劝说劝说他,有了家室,他会有所收敛的。”郭子兴倒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问题。

    “啊······!要我嫁给这种人,除非我死了。”郭惠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跑回自己的房中。

    晚上,郭惠把自己关在房中,燕儿送过去的饭菜都被她扔了出来。过一日还是如此,这可愁坏了燕儿。赶紧去禀告老爷夫人,“启禀老爷夫人,小姐这两日眼看着憔悴,送进去的饭菜也都扔了出来,这可怎么办呢?”

    郭子兴听后带着夫人一起去看郭惠,刚到门口,只听房内凳子摔倒的声音。

    郭子兴闻听:“不好!”赶紧冲进屋里,只见女儿自缢在房梁上。见此状,张氏吓得瘫软在地,郭子兴赶紧上前把女儿救了下来。好半天郭惠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缓了过来。

    此时的郭惠环佩全无,发髻凌乱,脸色苍白,醒来之后眼泪如断了线珍珠般往下落。见女儿如此,张氏已是泣不成声。

    扶着女儿言道:“咱不嫁了,咱不嫁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娘也没法活了。”此时郭天叙与郭天爵也赶了过来,看到妹妹此状也甚是心疼。郭子兴与张氏安抚了女儿好半晌,郭惠才停止了哭泣。

    张氏吩咐燕儿:“好生看护小姐,不可有片刻离开,若是有事赶紧来报。”燕儿连连应是。

    之后,一行人来到了前厅,“父亲,这个朱重八怎么就那么好,让您不惜小妹的性命来拉拢他。”

    郭天叙也应声附和道:“大哥的话,言之有理。”张氏道:“再怎么着,也没有咱们女儿的性命重要吧,实在不行,这门亲事就算了吧。”

    郭子兴立马反对:“那怎么行,我已经当着全军的面说了此事,岂能言而无信。日后岂不成了他人之笑柄。”

    张氏泪光闪闪地看着夫君:“难道你的面子比女儿的命还重要吗?”

    这时马秀英来到前厅,向父母施礼:“义父,义母,孩儿前几日瞧小妹都应允了呀,今日怎么又?”

    郭子兴叹了口气,把事情的原委同马秀英道了一遍,“那我去看看小妹”“也好,你去宽慰宽慰惠儿吧”张氏言道。马秀英向父母施礼退出了房间。

    郭天叙看到马秀英后走后言道:“父亲,当初可曾言明把哪个女儿许给朱重八。”郭子兴回想片刻:“那倒没有。”

    “这就好办了,既然小妹实在不肯,就让秀英嫁过去,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样甚好,既保住了父亲的颜面,也不难为小妹了。”郭天爵也觉的这个主意不错。

    “此事如何向秀英开口啊?”郭子兴有些为难。

    “只要老爷同意,下面的事儿,我去办。”张氏主动请缨。

    “也只有如此了。”郭子兴点了点头。

    次日,张氏来到马秀英的住处,说明来意,马秀英思索道:“婚姻大事,我听父亲母亲的”张氏见马秀英答应地如此痛快,欣然道:“我定为你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不会让你在夫家的日子难过。”

    张氏走后,桂姨上前对马秀英言道:“姑娘,这明显是二小姐不同意,老爷下不来台,让姑娘去顶包呢。”

    “这些年义父一家待我不薄,能为他们分忧,也算是我报答了二老的养育之情。

    郭子兴与朱重八说定婚期后,他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他一番设计终于如愿以偿,对于他的计划虽有九成的把握,但终究还有一成的变数。因为这一成的变数,他这几日是寝食难安,夜不能寐,还好这种可怕的日子结束了,他要和他喜欢的姑娘成亲了。

    马秀英打开窗户,看着天上的明月,想到了郭子兴昨天在厅堂说的话,心想:“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心中不免有些感伤。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父亲,女儿要嫁人了,您在天上祝福我吧!”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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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风华介绍:
本小说以明朝历史进程来推动故事的发展,以马秀英的视角穿插朱元璋身边人发生的爱情故事和创业故事。
元末明初,统治中华大地六十多年的元帝国分崩离析,群雄四起,纷争不断,致使天下百姓苦不堪言。此时朱元璋投身起义军与马秀英相遇,从此后发生了一系列的各种故事。
此书写的是爱情故事也是历史故事,说是爱情故事是男女主角用一种超越生死的情感,无限制的信任,依托对方。说是历史故事是因为故事的发展以历史的发展背景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