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听说三十八条目前正在找人，可能办得差不多。不过，提辖好像是够呛，他村里的那人再去的时候，医生说不敢改，估计他捞不着参加高考了。”薛丽平说。
“啊？这么严重？不可能吧？”陈胜利有些不相信。
“复习一年容易吗，就因为体检捞不着高考，学校也不出面找找？”吴若水还是希望学校能出出面，或者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种事年年有，怎么找？”薛丽平倒很平静。
“高考考不上算自己没本事，嗐，要是捞不着参加高考，还不亏一辈子？”范进忠说。
“走吧走吧，别说这些不扫兴的事，咱也凉快透了，睡个午觉去，下午还得接着干。”吴新波说着，回宿舍午休去了。
卢迪霞的消息，让大家的心情凉得更快，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同学们泼一通喝剩下的水，算是一泄心中闷气，然后午休。卢迪霞已经提前告别高考，刘武呢？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范进忠在黑板上尽职尽责地写着：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34天。可是，卢迪霞和刘武的座位还是空着。
化学老师满文治在前面的黑板上也在写：晚上到实验看室验操作录像。
“新鲜，不亲自动手做实验，净弄这些纸上谈兵的，为省钱，只让看录像，能记住多少？”毕业班的学生对于学校不让做化学实验，老是看录像，很是有些意见，交那么多复习费，连实验课都不让上。
吃过晚饭，薛丽平、吴新波、范进忠、唐大通、吴若水等人早早来到实验室，帮老师抬来彩电，接上电源。趁着学生未到全，范进忠打开电视看《新闻联播》，算是掌握一些时事政治吧。
同学们正看得很认真，老师“啪”的一声关死电视：“咱得放录像，要不，到一点也看不完，内容很多，也很重要。”
“再看会吧，这是《新闻联播》，政治老师常说，新闻联播就是时事政治。”范进忠解释说。
“老师，只要看会《新闻联播》，别说看到一点，就是看到两点也保准没有跑的。”吴新波请求老师。但是满文治老师坚决地说：“不行。这是啥时候了，还分不出个火候来。这已经不是火烧眉毛，而是连头发都快烧着了，还有闲心玩？”
录像带放进机器里，却不出影。
“老师，还没倒带子呢。”吴若水提醒说，范进忠赶紧走上前，摁下倒带键，同时又打开电视新闻。
录像带很快倒完，化学老师又要关电视新闻，大家又一致请求再看一会，看完《新闻联播》就行。化学老师只好同意。
果然，录像带一直放到第二天凌晨一点半，能坚持到最后的，还有不到二十人。满文治老师一直在实验室坚守着，否则没有几个人还能坚持。录像放完了，满老师说：“咱们没有机会做实验，只好‘看看’。”
薛丽平、赵正国、高学伟、孙德发一部分男生和宋姣、李小芳两名女生打着呵欠走出实验室，回宿舍休息，吴新波、吴若水、范进忠几个人帮着满老师抬电视机，等几个人忙活完，回到宿舍倒头就睡，实在是困坏了。
因为晚上看化学实验录像，八班的同学起的普通比较晚。等吴若水、吴新波和范进忠起床后，已经在教室学习一个小时的胡海燕回到宿舍，悄声对吴若水说：“一瓢师兄，昨天晚上咱班出事了。”
吴若水似乎还没有清醒过来：“小燕子，你能飞善跳，出不了什么事。再者说，现在都啥时候了，能出事？”
胡海燕说：“昨天晚上唐大通叫人送到派出所了。”
一听此话，不但吴若水头脑清楚，吴新波、范进忠也吓了一跳：“啥，三元惹什么麻烦了？怎么还送到派出所了？”
胡海燕说：“听说是惹到女生宿舍还是咋的，详细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吴若水对吴新波说：“皮子，你们都是班干部，赶紧问问肖老师啥情况。”
虽然同为班干部，但他们四个人却是各自为政，现在唐大通有事，吴新波懒得过问。况且，唐大通没在背后少议论他和吴若水，现在情况不明，如何打听。“一瓢，等等看吧，这个节骨眼上去找老师，咱能帮上啥忙咋的？”
几个人同学赶紧吃过早饭，匆匆来到教室，看看同学们有什么反应。
教室里，宋姣和李小芳、张芳正在小声议论，看到吴新波、吴若水等人进来，立马停止议论，装出看书的样子。这一变化，还是被吴若水看在眼里，心中暗想：“这唐大通好研究女生，难道是去跑到哪个女生宿舍研究去了？”
到了上课时间，物理老师前来上课。这个时候以做题自习为主，同学们有问题可以问，老师发现比较集中的问题才在讲台上进行讲解。自预选之后，除去十班，哪个毕业班的教室里都有空位，所以唐大通不在教室，也并未引起物理老师的注意。况且学校规定，预选之后，毕业班的老师上课，体育委员可以不喊“起立”，让同学们安心复习。如此一来，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唐大通的缺席。
同学们虽然感到奇怪，部分同学也仅限于知道唐大通惹到女生宿舍被逮，除此一无所知。这个年月，只要沾上女生宿舍，只要是男女关系出事，谁也不敢多说，顶多在心里捉摸。这不是打人偷东西这样的事，还是躲远点为好。
与八班的同学平静不同，班主任肖文忠一大早就被牛胜会叫醒。昨天晚上由教务处的牛胜会值班，负责处理学校的大小事务。半夜一点多，听到校园里有吵闹声，睡梦中的牛胜会没有理会，他知道今天晚上满文治老师领着高三八班的学生在实验室观看化学实验操作录像。这已经是第六晚上了，还有两个晚上，高三九班、十班看完录像就可清静了。但是没过多久，传达室的老高头高大贵来敲值班室的门，牛胜会打开门之后，老高头说：“牛老师，咱学校出事了，刚才有几个学生架着一个学生去派出所了。”
牛胜会一听有点发懵：“老高，啥情况，你说清楚。”
老高头说：“我也不清楚，就在刚才有几个学生叫我把小门打开，说是逮到一个流氓，给送到派出所去。”
牛胜会一听逮到“流氓”，这可不是小事情，着急地问：“是哪个班的这生？”
老高头说：“我当时睡的迷迷糊糊，也没来得及问，几个这生推推搡搡就押着一个学生走了。”
牛胜会睡意全无，与老高头一块来到传达室，守株待兔，等那几个学生。近一个小时之后，几个学生才来到校门口。牛胜会一问才知道，不知是哪个班的一名男生，半夜里趴到高二五班女生宿舍的后窗上往里偷看。班里的一个女生发现之后吓坏了，悄悄叫醒另一名女生，俩人假装去厕所，绕个圈找到男生宿舍。高二五班的班长冯得宝一听，立即领着几个男生悄悄来到女生宿舍后窗。“我们到女生宿舍时，那个流氓还在扒着窗户往里看。”冯得宝说，“牛老师，这家伙胆子太大了，也可能看得太投入，我们走近他还没发现。这样我们把他抓住，问他是哪个班的，他不说，只求我们把他放了。看样子像一个复习生。”
牛胜会闻听自己值班发生这样的事，暗叫倒霉，非常不满地问：“你们不知道是哪个班就往派出所送，不会先和我说一声吗。”
冯得宝很是不屑地说：“谁叫他不招呢。到派出所这家伙就招了，是咱学校高三八班的，叫什么唐大通。至于你们老师值班，我们不知道有这回事，就是知道也不知你们的值班室在哪里，叫我们上哪汇报去。”
既然已经送到派出所，也不能再去要回来，牛胜会只好叫几个学生先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故此，天一亮牛胜会就找到肖文忠，问肖文忠此事怎么办。
肖文忠一听也慌了神，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办。
“真是越到关键时候越出乱子，这些学生真不叫人省心。”肖文忠皱着眉头问，“牛老师，你说怎么办，为啥不问明白就给送到派出所去了。这下被动了。”
俩老师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能等到上班向金副校长汇报。金副校长听到此事，既然已经惊动派出所，还是立马向姜校长汇报。
毕竟是学校一把手，姜校长倒没怎么着急，问明事情来龙去脉，安慰金副校长等人：“这事呢，说大不算小，说小也没有什么在不了的。一个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子就是看女生宿舍里看了几眼，不要紧的。这样，陶主任，你和高二五班班主任给学生做工作，此事不要再声张了，也没有出什么事，只是一个道德品质问题，事情闹大了对哪方也不好。金校长，你和肖老师去一趟派出所，听听派出所怎么处理。这件事最好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切为高考让路，要顾及学校的声誉。”
有姜校长的定调，几个人放下心来。高二五班的工作好做，毕竟没出什么乱子，就是被学生多看了几眼。对于五班班长不经过请示就把唐大通送到派出所，班主任也没有批评，只是叮嘱以后遇到事情不要自作主张，先向学校汇报再作决定。
金副校长和肖老师来到派出所却遇到麻烦，值夜班的正是派出所副所长谢永刚，刚刚提拔不久，正在抓案子求政绩。更令金副校长无话可说的是，唐大通被民警一吓唬，不但说出晚上趁着同学们看化学实验录像的机会偷窥女生宿舍，还说出之前曾经到女生宿舍偷女生的内衣，甚至在原先的学校猥亵一名女生的事都说了。
谢永刚严肃地说：“金副校长，不是不给你面子，这个学生是个惯犯，他曾经猥亵过一个女生，已经不单单是偷窥女生宿舍，最少也要治安拘留。这样的青年要是不处理，早晚得出大事。”
听到谢副所长如此说，金副校长和肖文忠只好回到学校，向姜校长汇报。
姜校长听罢，也有些发愁：“这个学生还真是个有故事的人，现在已经不单单是偷看女生宿舍的事了。金校长，回头咱们得组织学生再看看《少年犯》这部电影，要是眼睛只盯在学习上，不抓道德教育，迟早会惹大乱子的。”
金副校长问：“嗯，姜校长，你放心，回去我马上安排团委联系电影院。只是，咱这个学生怎么办呢？还是直接不管，由派出所处理，也算是给其他学生一个警示？”
姜冲焕深思一会，说：“这样吧，你们再问问咱们的老师，有谁和派出所比较熟，叫他去派出所求个情，不处理最好。”
金若灿和肖文忠走出校长办公室，愁眉苦脸，正碰上前来找校长的杨晓华。杨晓华见金副校长一脸苦相，问明原因，杨晓华说：“肖老师，这个事还用得着找别人么，你们班里就有一个人物，他和派出所熟。”
肖文忠心头一震，赶紧问：“我们班里，是我们班里的学生还是教我们班的老师？”
杨晓华说：“你们班的学生，叫吴若水，原先我办录像厅时，有次叫派出所查封，就是找的他，他和派出所很熟，他去应该能解决。”
金副校长问：“嗯，杨老师，你这话靠谱不？一个学生能办了这个事？”
杨晓华说：“金校长，咱可不能小看咱这些学生，这是咱九中最宝贵的财富。”
既然杨晓华如此打保票，肖文忠立即来到教室，把吴若水叫出来，问道：“吴若水，听说你和派出所很熟，是不是真的？”
吴若水说：“老师，原先我和派出所所长认识，听说原先那个所长调到县公安局了，现在与派出所不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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