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狼藉，遍地深坑，一派惨不忍睹之相。
零之所以停下了狂暴攻击，是因为被视作攻击焦点的灰雾已经完全不再，视线中之只看到了张欣怡的面庞。
他金色的双手捧着掌心的人儿，猩红血瞳逐渐恢复人性的光芒。
“这是……”
看着手中血人，零清醒了几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主动沟通完那股狂暴意识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摧毁、肆虐、暴砸暴摔……
这些充斥在他脑海中的原始狂暴欲念，操纵着他的所有行动。
努力将眼前的境况和先前战斗联系在一起，不难推测是自己受到灰雾人的致命伤害，继而触发了“狂暴巨人”这个觉醒效果。
之后进入红眼状态，直接将灰雾人给摔没了？
“……”
这个觉醒效果有点暴力，但也有点毒啊！
竟然还会失去理智？
零微微有些不满，如果不能保持理智状态，那这个被动技有什么用，万一伤错了人……
唔，也不能说完全没用……
他看着地上深坑陷入了沉思。
豁然间，一阵疲乏感袭来，零只觉身体一颤，金光破碎，他再次恢复了正常人形态，又是抱着张欣怡从天而落。
二人一齐瘫倒在了地上，零是累得，张欣怡是昏……呃，死了吗？
那般暴躁的攻击……
这个时候宗师级别“不死不灭”的可怕之处就体现出来了，按理说零经过这一番发泄之后，应该有个很长的疲软期。
结果这被动技一个运转，不消片刻他便勉强恢复了行动，感觉战力再来。
零别的没想，立马伸出手指探了探张欣怡的鼻息，果然，没救了……
嗯？
好像还有微弱的心跳声？
他凑近了一探，张欣怡胸口处似乎有着起伏，但是很久才有一个微不可查的跳动。
“按理说不可能活着，那般攻击之下……”
零变小之后，落到了自己打出的拳坑之中，这才能晓得方才成为巨人时的攻击有多可怕。
宗师之身加上“狂暴巨人”，这效果，真就一拳一个小朋友！
地上哪怕最小的一个拳印，也像是遭遇过陨石的袭击，看这十数丈的宽度，外加几米之深……
难以想象灰雾人在自己失智之时到底承受了什么。
兴许，它求饶过……
反正零是完全想不起来了。
身体力量又恢复了一些，他连忙调动灵元查探着莫沫的身体。
真要死了的话，那也没办法。
即便灰雾人用的是张欣怡的身躯，但战斗一起来，拳脚无眼，零自认为在第一波连招的时候已经放过水了。
他没有半点自责。
但人要是还有救，零还是不介意相助一下的。
灰雾人的种种奇特灵技着实开拓了他的眼界，这不像是普通炼灵师能接触到的东西，这货绝对大有来头。
它……死了吗？
零对这问题持反对意见。
张欣怡都没死，灰雾人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阵亡，很有可能是直接被打回原形，再度藏起来了。
而且看这姑娘的生机情况，不像是在狂暴攻击下苟活，反而更像是在最后时刻，被封印之力强行缚住一丁点儿生机，等待别人的救援。
至于救援者……
“呵，这家伙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零一下子就想通了。
如果灰雾人还没死，那绝对是看在自己和张欣怡相识的情况，料定自己不会出手杀人，反而会救她！
救不救？
零犹豫了，亲手救下这么一个祸端，他不觉得日后会得到报恩，报复还差不多。
但是不救……
“感应”看到了零落在地的“生命灵印”，零想了想，将这东西抄来，再度放到了张欣怡的小腹上。
他恩怨分明，张欣怡给他的感觉温婉如水，估计和这家伙不是一条道上的。
为了杀一个恶人，同时要附上一条好人的生命，零自认为做不出来。
更何况……
“你特娘的要是再敢出来，老子再次将你打回去信不信！”零指着张欣怡的右臂骂道。
没有反应……
他笑了。
既然能把这东西送回去一次，也会有第二次，而这家伙估计短时间内也元气大伤，出不来了。
再次出现之时，它会不会变强不知道，零不认为自己会原地踏步。
“失败者，不配让自己有所畏惧！”零暗想，觉得这句话很有气势。
待得张欣怡能够清醒过来，再试着问问情况吧！
希望别成为一个植物人……
零摇头惋惜，被这种老爷爷缠上，也许是一份机缘，但更多时候，只会是一个隐藏的祸端。
灰雾人要是有歹意，张欣怡注定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可能一辈子都将活在别人的操控之下。
零想到了自己的彩色界面……
这东西在苍龙入元庭之后，强势将其震杀，也许，它也有灵智？
自己也活在别人的操控之下？
想到这，零愣住了。
往日里各种遭遇仿佛都被命运安排了一般，似乎有迹可循，但又无从道来。
他自嘲一笑，这是被叶老的“囚笼说”给洗脑了啊，哪有那么多的意外和操控？
甩甩头抛除杂念，零挖出一坨“赤伶液”吞下腹，基本上伤势就恢复了。
他想了想，也喂了张欣怡一口。
“唉，怎么这么弱呢，干完架就躺下了，一点战斗力都没有……”零不由吐槽。
活力满满地蹦了蹦，他伸展了下骨骼筋脉，一阵劈啪作响。
再一观气海，灵元恢复了大半，境界也在这一战之下夯实了许多。
零满意地笑了笑，这就是续航啊！
现在要再来一个灰雾人，也还是有一战之力的，完全不惧好吗？
真的是越来越强了呢……
“对了，还有一个人呢？”
零忽然想到了沐兮，那时候苍龙坠体，他强行将这姑娘抛出去。
那柔弱小身板，不会摔死了吧！
“感应”目前能看到的范围奇大，零粗略一个搜寻，便看到了百米之外的沐兮，不由愕然。
这个时候附近树林的枝干都是光秃秃的，因为树叶都被零给薅没了，他很是容易的就看到小姑娘倒提在一处枝丫上。
脚刚好卡在“Y”型树杈中，防止掉落。
背部反弓，头朝下，双马尾反垂，张开的小嘴中口水直接流到了眼眶里……
“啧巴啧巴~”
她似乎睡着了，梦里在啃着什么，小手摸了把嘴上涎液，再度垂下，晃啊晃……
零整个人都木了。
我在这打得这么激烈，你给我睡着了？
这心儿是真大啊！
而且瞧这睡姿……
自挂东南枝呢这是？
咔！
剑气精准掠过，贴着沐兮衣裙下的枝杈斩去，失去了支撑之力，挂在其上的绿衣姑娘一下子掉了下来。
零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妮子下坠。
咚~
眼看就要坠地，地表忽然弹起一朵大红花，将沐兮整个人往上蹦了一下，她稳稳落地。
“零，你没有扶我！”
小姑娘气呼呼地叫喊，忽然察觉到脸上有点湿漉漉，抹了一下，一闻，竟是口水……
俏脸蹭一下子红了，她连忙转过身去擦了个干净。
“你都醒了，我为什么要扶你？”零龇着牙看着沐兮的小手上身上抹来抹去，一阵无语。
“呵呵！”
沐兮一声冷笑，忍不住回头道：“你都把我抛出来了，差点没摔死我，不应该把我扶下树么？”
“这不是龙来了么？”零一下子乐呵了，悠悠道：“你应该庆幸我当时没把你当成挡箭牌。”
沐兮：“……”
“受到诅咒，烟瘾值，+1。”
气死人了！
“好，这个不算，我原谅你了……但你方才骗我是怎么回事？”沐兮赌气道。
“我哪有骗你？”零好奇了。
“就之前啊，你说把‘生命灵印’给我，最后给了个灵晶？”
“我说过这话？”
“你没……”沐兮愤怒的情绪一滞，忽然愣住了。
是哦，他说过这话吗？
“我没说过！”
零直接给了她否定的答案，掷地有声道：“那是你一厢情愿臆想出来的，而且东西也是你要求给的，我哪有说过？”
“但你怎么能给个灵晶？”沐兮美眸一下子瞪大了，不可置信道：“这是几个意思？”
“你说给印玺我就要给你哦？”
零嘀咕了一声，下一秒嗤一声笑了出来，道：
“我给你灵晶只不过是想奖励你把灵印抛出来罢了，至于你们想歪……”
“自己没脑子的话，能怪谁？”沐兮：“……”
“受到诅咒，烟瘾值，+1，+1，+1，+1……”
“师妹呀……”
零一把摁住这姑娘脑袋，揉了揉道：“师兄我这是在教你，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能相信，你唯一能信的，只有你自己。”
“晓得？”
沐兮皱了皱鼻子，一把将徐小受的手拍开，掉头就走。
“哧，淘气！”
零轻笑一声，忽然发觉不对，这姑娘像是闻着味道觅食去了，而且看这行进的方向……
张欣怡？
不！
是生命灵印！
沐兮发现自己的意图被识破，不再装蒜，腾一下飞去，但零哪能让她如愿？
宗师“敏捷”一开，愣是抢在她前头将灵印给收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