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来，那药香、那温度……如何模拟？！”
“加温，只需要在瞬间用火系灵元给它加温即可。”
“药香呢？你没闻到那药香中暗藏一股极淡的焦味么？”
“哪有？”
“不用闻了，现在早没了，这是刚出炉的时候才能闻到的，你境界不够，自然是闻不到，可真正顶尖的炼丹师，都可以闻出来。”
“你在损我？”
“不信？不信你问会长大人咯？”
所有人随着言论，再度瞅向师提。
菩提人都是佝偻着的，他尚且还沉浸在无尽的痛思之中。
赤伶丹是真的……
那他的咆哮，他的炼丹房，他的丹塔……
这些，意义何在？
“我都做了些什么，我要做些什么？”
菩提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太怒了。
可怒到了极点，在想要发泄的那个关头，有人突然一盆冷水浇下，让他从身体到灵魂，一下子都寒栗了。
“唉。”
一众老家伙们看着菩提满脸垂丧，不由叹息。
这番打击，着实有点过头了。
“老云呢！”
“等醒来问问他？”
有人出声建议道。
这枚赤伶丹，哪怕太真，也需要目击人来证实。
而目击人，此刻还是一个血人。
菩提闻言身子一震，双目醒出了光，手轻轻抚过，云鹤便是颤着眼皮苏醒了过来。“你……看到了什么？”
会长颤抖着声音问道。
他想从云鹤这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给他一个可以合理发泄，将这小子轰出丹塔的理由。
云鹤看着菩提，突然一个回眸，望向零，伸出的手指都抖了起来。
“他……”
“作弊是吗？”旁边有人贴近，急切的补充着。
“不！”
云鹤奋力从搀扶的人手中挺了出来，满脸激动：“手法！我从未见过的炼丹手法，神乎其神的手法！”
菩提面色一白。
云鹤叫着、跳着，完全没有形象了。
“这小子提炼药液，太快了。”
“那手法着实可怕，我见都没见过，就像是炒菜似的，翻着翻着，丹药就成了。”
“还有那聚灵回流之术……收汁，小兄弟你形容得真的是太贴切了，简直就和真的收汁一模一样啊！”
“这是一条太大胆的尝试了，在精确操纵火候的前提下，用回流之术将药性聚拢，简直就是天才的想法！”
“还有，那凝丹之法，如果我没有看错……”
“云鹤！”菩提大声叫着。
他的面色已经铁青得不能再铁了。
我唤你苏醒，是要你起来对证的，你一醒来，叫嚣这些个破玩意儿是个什么意思？
炒菜？
收汁？
你还有没有一点正形啊！
这是炼丹，不是下厨！
“你给我冷静点！”菩提吼了一声。
云鹤立马从亢奋中回神，他瞅着众人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欲哭无泪。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表情，看着那小子炼丹过来的。
可是，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错的，大家都被骗了。
或者说，不是被骗，而是被自己主观上的思维惯性给锁死了。
这零，真的是有点东西的！
“我只问你……”菩提轻轻吸了一口气，嘴唇哆嗦着，道：“这枚丹药，是不是零刚炼制的？”
云鹤望了眼立在一侧，默默不言的那青年。
后者满不在乎的耸耸肩，似乎完全不在意他会如何说道。
“会长大人，你真误会他了。”
“这小子虽说乱来，也把我炸得重伤，但实话实说，对于他的炼丹之道……”
云鹤说着，目中露出炙热火光，“我完全认可！”
所有人都被云鹤这笃定的语气给惊到，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可以让一个刚刚差点嗝屁的人，醒来还一味的护着凶手？
菩提也是愣住。
他低头看着这丹药，深深闭上了眼睛。
“如果大家还需要一个肯定答案的话……”
云鹤环顾众人，斩钉截铁道：“这丹，确实就是零，方才炼的！”
“受到怀疑，烟瘾值，+34。”
“受到肯定，烟瘾值，+1。”
“受到支持，烟瘾值，+1，+1，+1，+1……”
零偏过头，看向了沐兮。
小姑娘递过一个鼓励的眼神，拳头一握，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嘿。”
零笑了，“会长大人，可还是不信？”
“我信。”
菩提重重一点头，他释怀了。
“说实话，仅凭这枚丹药，还有云鹤的这番保证，我便能当场给予你炼丹师徽章。”
零默不作声，笑盈盈看着老会长，他知道会有后文。
“可是……”
老会长摸了把胡须，抓出一手黑渣，叹道：“老夫想看你重新炼制一便。”
围观群众疯狂点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哪怕云鹤再信誓旦旦，他们一个个还是无法从那惊天爆破中相信，区区一枚丹药，可以存活。
零轻笑着摆手。
“重炼就不必了。”
“既然会长大人都说了相信我，还打算给我炼丹师徽章，那我还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作甚？”
菩提：？？？
“受到诅咒，烟瘾值，+1。”
众人：“……”
这脑回路……还别说，真没什么毛病！
“受到敬佩，烟瘾值，+36。”
菩提怒火很是轻易的就又被撩拨起来了，他唇齿一张，哮声便要出口。
零连忙打断他道：“会长大人误会了，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既然您都打算给我徽章了，我也不会推辞。”
“先接下十品的徽章，我再考个九品给您看看吧。”
他洒然一挥手，所有人却是听怔了。
“连考？”
“受到怀疑，烟瘾值，+36。”
菩提愤怒一滞，眉头高高竖起。
他先前倒觉得沐兮可以连续考核，可也仅仅只是推测。
能不能考是个问题，考了之后，能不能成，又是一个问题！
可这零，哪来的自信？
你个挡箭牌、拖视线的，还真以为自己也是叶老头的弟子了？
仅凭一手炼丹术，便可以纵横整个丹塔？
零轻笑道：“会长你又不信了。”
菩提：“……”
“受到诅咒，烟瘾值，+1。”
所有人听得都是乐了。
作为旁观者，他们稍微冷静下来后，才第一次发现，此子……好似心性不错？
就算是被众人误解，就算是被菩提会长咆哮，这小子依旧风轻云淡，似乎都不曾有什么事情可以惹得他情绪有半点波澜。
反观众人。
有时候却在这小子翩然一语之下，一个个大跌眼镜，怒意横生。
其中犹为甚者，当属平日里稳若泰山的菩提会长……
菩提沉闷着脸。
他还真不信这小子可以做到这一步了。
“信与不信，其作用着实不大了，现如今你只要给我炼一炉丹药，我便可以看出你有几成本事！”
云鹤暗中白眼一翻，说到底，就是不信我咯？
零好笑道：“可以，先给我徽章。”
“徽章暂且不可能给你的，但可以按照你的方案来，如若你真的可以炼制出九品丹药……”
零当即兴奋喊道：“菩提会长是要和我下赌约，给我奖励？”
菩提：“……”
老夫，什么时候，这般说过？！
他咬着牙，差点直接将心里头歇斯底里的话语道出。
零悲伤了，“唉，果然不遭人妒是庸才啊！”
“明明我炼制出了赤伶丹，明明还有云鹤前辈给我担保，依旧没人肯信我。”
“天才的一生，都是如此孤独的吗？”
“我的同道中人呢？”
所有人懵逼了。
这些话，不应该是你在心里头说的吗，为何敢这般不要脸说出来。
沐兮在身侧一个握拳：“零，我信你。”
所有人侧目，小姑娘脸一红，缩到了菩提身后。
“零，加油。”
这一道突兀的打气声，更加是叫人吃惊。
众人望去……
陆行？
陆琳雪美目瞬间白了过去：“你凑什么热闹！”
陆行：“我信零，我信我哥！”
陆琳雪：“……”
菩提长舒一口气，事到如今，他也不能没有点表示了。
真要这般下去，万一零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哪怕只是万一，自己这老脸真的也没法拉下来了。
他缓慢道：“如若你真的可以成功炼制出九品丹药，我菩提，便允诺你一个条件！”
所有人人吃惊。
这一个人情，就这么允诺出去了？
众人眸中艳羡差点没直接流淌出来，不至于吧，会长大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便了？
可他们再一想，如果零真能成功，那菩提先前的那些所作所为，那就是真的过分了。
这般比量之下，一个人情，换他会长的一个颜面，着实不亏。
零神色亢奋了起来。
菩提虽说和叶老有旧，但这显然不是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的理由，可若是真能拿下他的允诺，那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自己在天叶城，也有底了！
只要这个人情不用，谁敢动他零？
他当即乐呵道：“会长大人的意思，是什么都可以做？”
菩提冷笑：“前提是你的丹药，要能够炼制得出来！”
零心道这有什么难度。
他的九品炼灵丹，早早便是在灵宫出世了，现在戒指里头，还躺着不少呢！
虽说没有炼灵液常用，有的还长得乌漆嘛黑的，可确确实实的，那就是成品丹药啊！
这一个人情，唾手可得。
零思量至此，再度发问：“我要炼制出九品丹药的话，会长大人便会允诺一个条件。”
“那要是我能炼制出八品丹药呢？”
他的目中多了一丝渴望之光。
所有人呆滞。
这小子……
方才还想着他心性不错，这才过了多久，直接原形毕露了？
空口白话，好高骛远，再加上到处破坏，简直一身的坏毛病啊！
菩提同样被气乐，道：“你小子说话，还真的是张口就来啊，八品？”
“亏你说得出口！”
零眉头一蹙：“会长大人，您又又不信我了。”
“您仔细回忆一下，我真的是张口就来吗？我哪句话有假了？”
菩提：“……”
他根本不想要说话。
那些痛苦的丹塔伤痕记忆，他也根本不想要去回忆好吗？！
零叹息一声，道：“您老觉得我不行，可每次都是意外发生？”
“万一呢？”
“万一这次也又可以了呢！”
“哈哈哈！”菩提仰面大笑，他再也受不了这小子的猖狂之言了，冷声道：
“要是你真能炼制出八品丹药，我菩提，收你为徒又何妨？”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