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里摆着一堆零食，有云南的鲜花饼、XJ的奶疙瘩、四川的灯影牛肉……人手一杯奶茶，边吃边聊的场景，真的非常像是大学期间同学们闲来无事八卦明星的样子。
哈苏又给毛小易招了两个小助理，一个是传媒学院大三的学生小旻，一个是师范大学刚升大四，今年就要毕业的小君。三个女生围坐在一起，哈苏都快招架不住了。
“我就说吧，如果是真的怀了，早就爆出来啦，好巧不巧偏偏等人家官宣了女朋友，说自己和周子舒交往过，然后人家不认账……就是想蹭热度嘛！”
“所以到底那个女生是不是前女友啊？”
“好像就是很早之前一部戏的配角吧，当然那个时候周子舒也不是那么红。拍戏的时候有传过绯闻，也没人关心真假吧。不过官宣的那个女朋友，不是正好要过25岁生日吗，看来周子舒是打算要给名分，说不定就要结婚了呢！”
毛小易个哈苏交换了个眼神，顿时有了同龄人的默契。这些孩子们还真的挺有挖八卦的潜质啊。
“这个周子舒倒挺好脾气的，这明显就是造谣他的人品，他倒没怎么生气。”哈苏连着两天早已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得出这么个结论来。
小旻很不给面子地哼了一声：“老板，你又不认识周子舒，又知道他不生气了！明星被蹭热度造谣多了去了，当然很多料也有真的。可是这种事，他一个男人，有女生脸皮都不要说自己有他的孩子，你让他去和女生吵吗？这时候肯定闭嘴不说话啊。不然多掉价！”
哈苏想了想，代入自己的心情，觉得的确如此。
小君嘟着嘴，有点释然，有些委屈：“我一开始吓死了，心想我喜欢的明星，别这么渣。可是被误会了他不解释，难道不觉得憋屈吗？哪有那么多清者自清。”
这时，毛小易突然笑了笑。眼尖的小旻发现了，忙抓住她问：“毛老师一直没说话，你是怎么看的呀？”
“我不知道你周子舒委屈不委屈，生气不生气，可我觉得他很聪明。”
两个女孩把脑袋凑近了一些，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来。毛小易吸了一大口珍珠，慢条斯理地嚼着，边嚼边笑。
“毛老师，你好坏啊！”
“看，适时地闭嘴，不是效果很好吗？”毛小易终于不卖关子了，甚至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你们都看到那个时候只要有关的帖子，评论都是几万甚至十几万对吧，我问你们，你们会一条条评论都去看吗？”
女孩们都摇摇头。
“对啊，所以你们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很多人根本不关注事实，只是表达情绪，很难说大家多需要真相，可能就是狂欢一把，发泄发泄吧。那这时候周子舒本人如果出来说话，不是个更好的靶子吗？你们猜猜看，如果他出来澄清，下面的评论会有些什么？”
哈苏突然调皮了一把，说了句他耳朵已经快听出老茧的话：“我就知道我家哥哥是冤枉的！”
这时，三个女孩都愣住了，然后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小君也有点兴奋了，说：“肯定有不喜欢他的人跟着说，你们就是在强行洗白，这也太渣了！”
“知情人士又会说，周子舒的女朋友我知道，巴拉巴拉……”小旻激动地差点被奶茶呛到，咳了两下又迫不及待说，“而且你会发现，周子舒这里有知情人士，女孩那里也有知情人士，反正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好像都是从周子舒或者女朋友或者什么嫂子还有七大姑八大姨的床底下钻出来的。”
噗嗤……哈苏被这个比喻直接惹得笑得喷出一口带着珍珠的奶茶，大家于是笑得更猛了。
“早知道当时面试不给你通过！”颜面扫地的哈苏恶狠狠地说。
聊完八卦的毛小易，还在刷微博。
她已经不在乎真相了，或者更确切地说，周子舒本人是什么样的人，对她来说并不重要了。最难过的时候，自己原本也不是更在乎喜欢的明星是不是个“好人”，可能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情感寄托的对象是不堪的，而已。现在她想得非常通透了，严格意义上来说，她甚至都不算喜欢周子舒，只是那些角色身上的美好，在电视剧结束以后，她希望从周子舒身上延续下去罢了。
那些狂热的粉丝，所执着的也许和自己一样，并不是多爱某个明星，而是给自己编织的梦境找了个投射，然后入戏以后便忘了，只要能醒过来，可以再编织一个又一个梦境，换无数主角。可很多人却梦魇了，在那场戏里，把想要叫醒他们的人，全部看做敌人，甚至包括那个明星本人。
她突然又想到王维家那句歌词——清醒的人最荒唐。
好像在热搜最火的那几天，周子舒一共掉了100多万粉丝，圈里的一些“好友”也在微博上对他取消了关注。当时毛小易刷到这些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粉丝们每天都那么空闲，不用上班或者上学的吗？有这些精力，怕是早都成了名侦探或者推理小说家了吧。
不过下一秒，她也去做了一件自己吐槽过的事情，跑去看看王维家是不是取关了周子舒。
关掉那个界面的时候，毛小易觉得内心百感交集。王维家像是在另一个平行世界一般，任半个圈子的人都在各自表态作为偶像要尤为注意个人的言行，甚至不介意多违和地开始转发一些过往只会在新闻联播里出现的颇高格局的新闻。而他，最近关注和点赞的几个人其中，周子舒赫然在列。
王维家最后一条动态是在7天前，可是下面最新的评论，是2秒之前，有人质问他为什么还关注着周子舒。
毛小易笑了笑，也许他根本看不见这些评论，任他们自娱自乐去吧。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