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说破，而且吴凡建不是个喜欢装腔作势的人，所以他这么惊讶是真的因为和毛小易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关系吗？
“不是……我以为……毛毛和你有……反正就是可能有好感吧！”语无伦次的哈苏一跺脚，直接把猜测说了出来。
吴凡建侧着头，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颇为玩味地望着哈苏，似乎想看看他到底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我和毛毛甚至都没说过几句话吧，你怎么会这么想！还是说你自己有点贼心？我是不介意办公室恋情……”
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哈苏忙不迭摇头：“那会不会是她对你有点好感？因为有人看见她翻看你朋友圈。”
自己的朋友圈……吴凡建几乎都忘记有这个东西的存在。他发过什么值得去翻的内容吗？解锁手机之后，点进去看到只有一片惨淡的朋友圈，吴凡建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哈苏肯定不会莫名其妙谈起这件事，所以既然他说有人看到，那就是小旻和小君两个丫头了。她们的确像是会八卦这些的人。
“你觉得，这会是真的？”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如果毛小易真是暗恋自己，那么计划是不是更顺利。于是吴凡建倒是真的很想搞清楚哈苏的猜测是否靠谱。
哈苏被这么一反问，倒是不敢确定了，他疑惑地皱起眉头，问吴凡建：“你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刚开始也觉得不太可能吧，你们本来接触也不多，而且你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真谈起生意来又嬉皮笑脸得像极了渣男，毛毛怎么会看上你！不过后来想想，这孩子其实挺感性的，又善良，说不定知道了你也是孤儿，女性泛滥，就……”
呵呵，这个分析还真的是想象力十足啊。吴凡建也没法和哈苏计较他刚才对自己评价了，几乎没有一句好话！可怕的是他居然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见吴凡建沉默着，喝了两口酒，吃掉半根芝士肠，哈苏也觉得有点无趣了。“拷问”成了乌龙，他也病恹恹似的掂起一块芝士，小口地咬着，终于还是有点不甘心地问道：“那你会不会考虑和毛毛……”
“我不知道。”吴凡建这次说的是实话。
他的计划里，是不会与任何人有什么情感交集的。感情这东西能当饭吃吗？也许只有左莳对他的感情，能让他吃饱穿暖，但也仅此而已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又可爱，不能用来衡量得失的，就别去沾染，倒也轻松又自在。他这么多年来，这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一点一点地积累起财富，设计行动计划看着它顺利地推进，就是因为从来没想过感情上怎么去衡量。是的，他连左莳的感情都不在乎了，否则怎么会拉纪鸣沙入伙呢？
这些年他的女人缘其实并不差，一个不到30岁，就有自己工作室的青年才俊（虽然他在福罗格娱乐有着价值上千万的股份，不过除了左莳毕竟没什么人知道），模样也清朗挺拔，不必帅得跟明星似的，自然也会有人追。甚至，有些人还设计着爬上了他的床。
吴凡建觉得好笑，那些女人真的以为自己算计得好吗？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偶尔有几个长得年轻漂亮又懂游戏规则的女人，排遣一下寂寞，他又不是个圣人，自然是有需要的。几个月以后，用一个包，几只涨势不错的股票作为“分手”的仪式，好聚好散，皆大欢喜。
只遇到过一个没想明白的，妄图和他玩一场“爱情”。那个女人眼里，他是门当户对的世家子弟吧，名校毕业，有自己的公司，家人有一栋在上海滩楼盘里也颇有点名气的别墅，所以，他们是应该会走到婚姻那一步的。又所以，她“不小心”怀孕了。
“你都快27岁了，我24岁，其实生孩子时间刚好，要不然我们就……”那女人含羞带怯的表情，却配了一双目光坚定的眼睛，戏还真的是不到位啊。
所以吴凡建笑着告诉她，如果结婚，不知道爱情的力量能不能支撑起他们未来的生活，他不是什么有钱人的孩子，只是有个碍于兄长遗愿不得不给他一方屋檐的姨夫。结婚就是独立了，他只能搬出去住，两人先得自己买房，还贷款，万一工作室有点什么资金周转的需求，可能还要抵押房产……
于是那个女人，就成了“爱过”。
那一瞬间吴凡建甚至有点后悔，应该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去验一下DNA。当他不知道吗，她在一次展会的酒会上认识自己之前，早已经是某五星酒店的常客了。
其实最让吴凡建不能接受的，是她居然找人查他，而且查到有一次他从左莳的别墅里出来。不知道是这个结局比较好，还是一开始干脆告诉她，自己其实是委身于一个富婆……比较好玩。
他是孤儿这件事，从一开始对上天不公的控诉，渐渐成为了他的铠甲。是的，从今往后，他就是孑然一身，没有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了，也就再没有什么软肋。或许，左莳是一把小小的锤子，当敲击在心脏的时候，还能有些许闷闷的回声，但绝不会有疼痛。
只是吴凡建没想到，会有毛小易这么一号人物出现在身边。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不是孤儿。可他就是有种感觉，她和他的孤独，是一样的。除了他们，旁的人永远不会懂。
如果哈苏说的是别人，他绝对不会相信，可毛小易她……母性的疼爱，对他，可能吗？也许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补偿，她没有妈妈，想在自己的身上找到妈妈的爱，然后投射给了……同样没有妈妈的……自己。
假如，这只是假如，是真的发生了，比如毛小易爱上了自己，你会怎样呢，吴凡建小心地问了自己这个问题，然而当他对上哈苏期待的眼神的时候，瞬间清醒过来。
他和她，纵使再相像，也不是一类人。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