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点工李姐没想到下午五点多吴凡建就回来，正在阳台上晾衣服，听见声音忙跑出来一看，然后叫道：“吴总回来啦，今天这么早……啊呀这个西装要挂起来的，等会皱了，这么贵的衣服……”一边抽了纸巾把手又擦了擦，忙去衣帽间拿了衣架，把西装挂好。
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就回家了，因为今天是11月17日，他的生日。推掉了各种无谓的应酬，吴凡建只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连左莳要帮他过生日，他都拒绝了。
在书房里枯坐了一会，吴凡建起身去换掉了一身正装，去冲了个澡，关门之前喊了一声：“李姐，给我泡一杯咖啡。”
10分钟洗完出来，李姐洗杯子、磨豆、烧水、放滤纸、冲泡完成的一杯咖啡刚刚好。穿着一身棉布睡衣的吴凡建端着咖啡又回到书房。
手机上有好几条消息，其中，一条来自哈苏，一条来自毛小易。
生日礼物哈苏早早地就给他寄来了，今年是三年的健身卡。发消息过来是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喝酒唱K。吴凡建觉得好笑，他为什么会以为自己不会在今天给自己找乐子。
“我过生日找个大男人陪，要不要这么惨？”吴凡建随手点了发送。
毛小易显然是不知道他的生日的，这条消息……
“凡总，有件事想找您聊聊，时间方便的话，一起吃个晚餐？”
吴凡建穿着一身运动套装出现在茶餐厅，毛小易正坐在靠近收银台的一张桌子旁，几乎所有进餐厅的人都从她眼前经过，愣是没认出他来。
可吴凡建从刚进餐厅的时候就看到她了，一般等人的时候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看菜单，毛小易呆呆地眼神不知聚焦在何处，看着似乎在盯着门口的人来人往等人，事实上吴凡建感觉她的目光直接穿透了自己。
“毛毛？”直接坐在毛小易的面前，颇为困惑地和她打了个招呼。毛小易今天真的不太对劲，见到自己也不笑，也不打招呼，只是看着他的脸，沉默着，像是在思考怎么开口。
那一瞬间吴凡建突然想起来哈苏曾开玩笑说毛小易可能对他有点兴趣，本来是全然不相信的，这一刻看她欲言又止，竟不知是不是被哈苏猜中了。
不至于这么搞笑吧，毛小易是那种会约了人主动表白的人？
还没有等他从这么荒唐的联想中回到现实，毛小易终于还是开口说话了：“吴……先生，我想和你确认一件事，你正在谋划的这件事，是想针对哈苏，还是针对苏凡工作室？”
这可真是生日里一个巨大的surprise了。
说完这句语焉不详的话，毛小易闭嘴，喝水，想了想，又举手招呼点单。
“我要一个干炒牛河，一杯鸳鸯走冰，这位先生要……”
吴凡建也是见惯了世面的，他对着笑意盈盈正在写菜单的服务员也绽放一招牌的得体的社交式笑容：“麻烦给我一个滑蛋虾仁饭，一个咸柠七，一份鲍汁凤爪，一份烧鹅，一个清炒芥兰。毛毛，你要不要甜品？那好的就这些，谢谢。”
合上菜单，送走服务生，吴凡建才收起笑容，认真地望着面前这个女子。
她的神色毫无变化，几乎还是没有表情。
“你在说什么？”
早知道自己既然也只是诈他一下，吴凡建在完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绝对不会自己就向他兜底。毛小易对于他这个几乎在预计中的反应，倒是丝毫不觉得意外。她接过服务员送过来的冻鸳鸯走冰，喝了一口，目送她离开，才轻轻说：“我知道你和左总认识很多年，就像你和哈苏认识很多年一样。”
吴凡建很难完全无动于衷。事实上他的表情管理做得很好，毛小易也不是什么专业的侦探，根本看不出来他眼睛迅速地眨了一下，放在桌上的右手食指也同时击打了一下桌面。
但是他回应了这句话，而不是顾左右而言他，这对毛小易来说，就足够了。果然吴凡建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的计划全在掌握之中，根本不可能想到有人居然发现了他有个计划——虽然至今，毛小易对这个计划还毫无头绪。
“哦？”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
“其实我对你和左总想干什么，一点兴趣都没有。”这是毛小易和卡诺一起“商量”出来的策略，如果诈不到他，就先把自己的立场表明，不是敌人，这样也许反而有机会让他放松下来。“不过我觉得在工作室做得很开心，希望还能继续跟着你……和哈苏，把这个项目做下去，赚点钱？”
边说着，毛小易边观察吴凡建的表情。她大方地把自己想安安心心继续赚钱的诉求说出来，因为吴凡建和左莳都是不忌惮向钱看这件事的，这样反而不显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
吴凡建相当爽朗地笑了几声，此时他的滑蛋饭送了上来，他正好接过餐盘，停顿了一会然后盯着毛小易的眼睛，一字一顿：“你放心，工作室永远会要你的。”
毛小易的眼神坚定而坦然。这一次她的试探其实已经达到了目标，所以完全不需要心里有“鬼”。因为根本不可能在一次谈判中就发现和确认吴凡建真实的意图，所以她的想法只是，让自己从忐忑的暗中探寻，光明正大来到吴凡建面前。当然，还有另一个“小小”的要求。
“凡总，我还有一个要求。”毛小易终于又恢复了之前对吴凡建的称谓。
“哦？”
“说实话，我和左总也不熟，所以不太相信她会保住我在工作室的位置和收入。今天我们见面，可以不要让她知道吗？”
吴凡建终于有了表情，他眉毛一挑：“你是说，你相信我？”
“我只能相信你。”
突然间，吴凡建露出了他惯常会在众人面前展现的坏坏的笑容：“也不是不能让她知道，比如她以为你在陪我过生日呢？”
毛小易惊讶又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让吴凡建心情突然很好。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