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面前堆着外卖盒子，炒饭、烧烤还有咖啡。两个公关助理正对着电脑手指噼里啪啦打得飞快。
两个小时之前，纪鸣沙和左莳的对话，让他们不得不赞叹，姜还是老的辣。
一直皱着眉头的纪鸣沙，似乎脑子里有了点子。虽然大家都已经快20个小时没有休息了，但此时他的神情反而放松下来：“最近这两年，姐弟恋的戏是不是没以前那么红了？”
“是啊，主要是动不动就被人说女权，本子很难写。而且吧，如果姐弟恋，男主角的气质和形象要求就很高，不然没有CP感。”
左莳回答了这个问题之后，心里隐约感觉，好像是找到了一点方向，但是还没有成型。她看了看纪鸣沙，只见对方的表情不但舒缓着，甚至有点狡诈的味道，于是又强调了一遍：“姐弟恋？”
纪鸣沙点点头。
“你想把这个做成……炒作？”
和聪明人讲话，尤其是那么漂亮的聪明人讲话，还是很让人愉快的，纪鸣沙凑得近了些，说：“美女不让我把你们家那位吴凡建推出来，我能怎么办，当然是卖你卖得更狠一些了。”
左莳这次没有因为纪鸣沙的轻浮而瞪他，至少在这件事上，他挺守信用。于是，挪了挪椅子，往后坐了一些，让自己的脸离那双盯着她不动的眼睛稍微远一点。
暂时搞事业比泡妞儿稍微重要那么一点儿，纪鸣沙调戏了一把未完全得逞，也就没有继续，他也坐回椅背，说：“我们之前商量过，达成了一个共识，不可能让这件事在正面的反馈下得到解决，那么很简单，就负负得正。关键是让公众对这个话题不要继续追，甚至，没有兴趣。那么什么时候大家觉得无趣了呢？就是……话题根本不是别人拿来搞我们的，是我们自己搞出来的。”
“这个逻辑我懂了。但是还是牵强，炒作肯定是炒主演、炒导演，实在不行你炒个编剧也行啊，哪有炒作老板的？这个圆不过去。”
“你说得对啊，就是炒主演。”纪鸣沙再次直勾勾地盯着左莳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一次纪鸣沙的眼神里好像没有那副色眯眯的味道了，他看左莳，像是在看一个……商品。
左莳想了半分钟就明白了：“老纪，你在开什么玩笑，让我接一部姐弟恋的剧吗？”
“是，也不是。”
怪不得吴凡建找纪鸣沙来合作，他之前的口碑，说是有许多正常人的思维里都不可能有的招数，通常出其不意地有用。赚钱，要么就是看谁的眼光准，要不然，手段狠，或者就像纪鸣沙这样，用招不要脸只要赢，从来没有什么套路。
福罗格娱乐几乎在微博集体消失了三天，直到一个快被人忘记的小明星在自己主页上置顶了一个剧将要上的消息。营销号纷纷冒出来踩了几脚，说公司老板出事，艺人们只能自己野蛮生长了。新剧没有宣传，没有热度，就连男主的微博一看都是没有通稿，自己靠脸写的——因为靠不了脑子。
新剧除了宣传烂，剧情也够大家吐槽一阵子了。富二代小鲜肉爱上大公司高管御姐，卧底到人家公司去做实习生，被虐得不要不要的，但是人家就是不要加班费也一心努力工作，这股子劲头反而让御姐欣赏起来。后来御姐的项目遇到困难，富二代偷偷用老爸的资源帮御姐解决难关，却瞒着不让御姐知道是他帮忙。有个和富二代同龄的女孩喜欢他，被拒绝之后跑去告诉御姐她不过也是靠男人，没什么好得意的，这才揭示富二代身份。御姐把富二代赶走，他回到老爸的公司里，也是从低做起，因为御姐教得好，两年里他就顺利成为副总，还和御姐公司有了合作。荣耀归来，富二代表示御姐不应该因为年纪和身份就对他有偏见，只看有没有感情，最后两个人甜蜜地在一起了。
左莳坐在家里刷着微博，也禁不住觉得好笑。当年这个小明星真的接不到什么好本子，演技也真的不行，这个剧还是他老爸投的，相当于找了编剧给他量身定制。只不过拍的时候流行姐弟恋，拍完以后因为一些原因没谈成上平台，后来大概降了价卖出去，才算是有平台能播，翻好几页才能找到的那个位置。所以他通过微博自己宣传，听起来合情合理。
几天之后，有个营销号发了某编剧的一个言论，说对女性题材的挖掘太肤浅，多半都是感情不得意所以用心工作，然后加点姐弟恋的内容调剂，这还是物化女性。应该好好考虑真正探讨大龄女性婚恋观的题材，她们事业不成功有没有获得爱情的权利，她们喜欢的人年龄到底是大一些小一些有没有那么重要，她们过了最佳生育期难道就在婚恋市场上被判死刑了吗……
又隔了一天，相关的帖子里提了一句，早先有人想给左莳定制一个剧本，因为她本人气质和经历很符合对女性意识的探讨，而且中年女明星的确太难做主角了。只是当时没想好，是左莳“下海”来演，还是写她的故事让别人演。
这时，好几个营销号突然“想起”两周之前的热搜，后知后觉并且义愤填膺，原来当时这些话题，都是为了捧出这部剧啊。再接着，又有辟谣说根本没有这部剧……
那段时间，大家一致的感觉都是，整个微博三分之一的版面里都是福罗格娱乐，这家公司炒作真是太不要脸了，再也不想关注他们任何的消息。
此时，正刷着微博，同时和王维家发着消息的毛小易，默默感慨道，娱乐圈复杂程度堪比宫斗。
王维家的回复，则让毛小易开始真的相信他那句话，说什么明星啊歌手啊，不过也就是一份工作。
他发来的消息是：这段时间不用接综艺，在家宅着，我都胖了。
敢情他真的觉得自己在休假，完全不担心的？！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