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想的。”
午夜十二点，左莳家里竟坐着一个曾对她有过企图的男人，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疯了。既然这样，要不就再疯一点。
看着纪鸣沙的眼神变得坚决。
左莳此时穿着日常出门时的一件毛衣，下身是一条休闲裤。只见她一言不发，双手一翻，套头毛衣就脱了下来，上身只剩一件薄薄的贴身的打底衫。
纪鸣沙眼睛里闪动着欲～*望和困惑以及惊诧交织的复杂光芒，他没有放过欣赏眼前美好的机会，却也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不会和你客气的。”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好笑的意味。
更好笑的是左莳的毛衣袖子还没完全脱下，仍罩在小臂上。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看了不知多久。
左莳还想继续脱下打底衫，纪鸣沙却终于动手了。他站了起来，说：“我不是圣人，这样的交易不会勾起我的负罪感。不过，今天没心情。”
关门声像是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敲下了一个启动键，刚才保持着抓着衣服的动作的左莳一下子泄了气似的，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就连感觉有些冷，她也没有力气再穿上毛衣。
那天之后，左莳查到了好几个人，钱佳怡是她名单上排在最前面的。
说实话，要不是纪鸣沙查得这么深，她真的想不到吴仁义和姜瑜柔比她能想象到的还要没有人性。
娱乐圈里的腌臜事已然不算少了，可多半都是为了利益的争夺，当然也有刀光剑影腥风血雨，但再怎么把对方往死里整，都是“必要”的。他们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仅仅只是泄愤，所以那些约定俗成的游戏规则在这两夫妇眼中都不要紧，关键是他们高兴。
左莳不禁有些脊背发凉，同时，内心仅存的一丝犹豫也已经消失殆尽。
只是她在行动之前问过纪鸣沙，熊哥的计划下，她自己也想做点事情，会不会惹她不高兴。纪鸣沙笑着说，熊哥大概就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把事情闹腾得越大，她才越高兴呢。
“你如果自己还折腾些什么的话，就更加算是没有回头路了。”这就是熊哥最喜闻乐见的。
事情到了这个程度，吴凡建不能再蒙在鼓里了。虽然，肯定会被他骂一顿。
左莳犹如犯错的孩子似的近乎拘谨地坐着，双臂紧紧贴在身体两边，手指则捏着自己的衣摆，偷偷地做着些小动作，尽量让自己放松一点。更要命的是她居然叫上了纪鸣沙，虽然这个决定她几乎是立刻就后悔的。但此时，有个人在旁边，万一见势不妙，她毕竟还可以把战火引出去嘛。
小心地观察着吴凡建的表情，这个时候的左莳在纪鸣沙眼里，有种呆萌的味道。
吴凡建没有想象中激动，甚至连呼吸都还是平缓的，他只是频繁地眨着眼睛，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是在想下一秒该说出什么话来狠狠教训一通吗？
有些辜负观众期待，吴凡建只是悠悠然叹了一口气，说：“还真是一家人。”
是啊，换做是吴凡建，大概也不是那种坐以待毙忍辱负重的性子吧。只是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相当纠结罢了。
“其实，除了担心你，我还有点不确定。”
话既然说开了，左莳就想把心里堵了很久的心事也拿出来晾晾。
吴凡建看着左莳，心里一阵暖意。过去的那几个月左莳是怎么过来的，他无法感同身受，可光是将心比心地想一想，就知道她承受着怎样的煎熬。换成自己的性子，如果谁这么没有底线地挑衅上门来，肯定是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甚至恨不能十倍奉还。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所以左莳忍到现在是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针对她和她的家人。
现在事情算是基本明朗了，吴凡建只要稍微有意识一些就能保护好自己，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痛痛快快反击。
他不明白的是，左莳还有什么不能确定的。
“小阿姨，你是在担心……我和老纪商量过了，如果真的要把福罗格娱乐交到他手里，流程在明面上我们都做足，实际上还是我……”他以为左莳不确定的是如果决定轻装上阵，最好她相关的亲人名下也不要有太多资产，论财力他们拼不过那两位。可是代持的话，对方人品就要足够值得信任，纪鸣沙到底但担不担得起这份相信，是她不能百分百确定的。
左莳摇摇头，表示他误会了：“我知道你们都谈妥了。其实我们都是一类人，丑话说在前面，没有那么多的寒暄客套。我在想，或许我们这种人不能称之为好人，但都还算是做事情上路的。之前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就是我有没有资格去恨他。”
吴凡建瞬间想起了几个月前网上有一批追着左莳骂的帖子。他们的意思是左莳还有脸义正辞严地说要告别人侵犯隐私，一个正经女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被别人拍了那种照片，而且年纪轻轻和一个什么老总上～*床，就是为了权色交易，现在被人扒出来了，倒好意思说隐私。众口铄金，像是正义之师，只不过这个逻辑根本经不起推敲。
一个人不可能是完美受害者，职业、年龄、性别、外貌、性格……总有人能找到理由说你的错处，哪怕是一泓最纯净的水，被墨色污染了，他们也能硬说成因为你没有保护好自己，知道容易被染色为什么不远离墨汁，不封闭好水源，甚至被还有说墨色晕染不比你一片透明时候有韵味？
如今左莳彻底意识到一件事，那些犯下罪行的人，千万不要等到一个圣人来审判他。每个人自己受到的伤痛都是真实存在，可以呼喊的。若这里的受害者是下一场事件的施害人，也只有允许更自由的投诉和审判，罪行才可能有被遏制的一天，那才可能引起威慑。
“你当然有资格！”吴凡建抱着左莳，轻轻拍着她的背。那件事，他如今终于知道了。那一年的左莳比他现在还年轻好几岁，真的很难想象，她瞒了这么多年，心里该有多苦。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