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客客气气问她是不是汪小姐，说她是代吴总约她的时间，有些合作想详谈。当时头昏脑胀的汪岩想了大约三秒钟才意识到那个“吴总”可能是个大人物，反问道：“是吴仁义吴总？”
对方自信的一个“是”仿佛在说，除了他还有谁配得上只说吴总就被人认得出。
“我明天来公司拜访。”汪岩记下了公司地址，在手机里查好了路线，想了想，便发了个消息，准备去找杨小菱探探口风，比如怎么和吴仁义谈价钱。
杨小菱自然是得意得很：“那么快就找你干活啦，我就说你这么能干，吴总肯定能用得上你。翻译什么价钱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们老板舍得为值得的东西花钱，你想，员工的电脑都是苹果顶配，出去旅行的话酒店也住得好，给我们买的保险都是比其他公司贵30%的，所以你按照你自己市场价稍微报高一些也没关系。不过啊，别狮子大开口，生意常做常有不是？”
“懂了，不能给你丢人，我不让自己吃亏就行，也不用高价。成了请你吃饭。”
原本以为“谈生意”的时候吴仁义也会派个传话的人，等都聊得差不多的时候才会出现拍板一下，没想到助理直接把她引到了吴仁义的办公室。
“吴总好。”汪岩还是一身休闲装地走进了简直堪比人家一整套房子大小的办公室。她也是接过一些企业项目的，不过貌似没怎么直接在财大气粗的老板办公室谈过事情，还真是有些新鲜。
吴仁义给了她一些时间满足好奇心，问道：“喝点什么，我这里有咖啡、饮料和红酒。如果想喝奶茶也可以让助理去买回来。”
“吴总为什么会以为我会想喝奶茶啊？”汪岩大概是吴仁义谈生意的时候最不商务风格的对象了，她既不恰到好处地客套，也不心照不宣地矫情。吴仁义看着这样一个女人，算得上阅人无数的他，一时间竟看不穿她到底本性如此，还是演技太好。也说不定因为做翻译的人多少有些玩儿艺术的气质，所以显得纯粹和天真些吧。
“我看你们女孩子在说到喝奶茶的时候一下子都高兴得和小孩子似的，所以想你会不会想喝。今天请你过来就是聊聊，喜欢喝什么直接说，不用客气。”
汪岩的确没和他客气，说道：“奶茶就不用了，还要等买过来，特别好喝的那几家排完队说不定我都已经走了。咖啡的话有人帮忙打奶泡和拉花吗？”
吴氏集团当然有高级的咖啡机，不过平日里喝咖啡好像也没关心过谁是不是还拉花了。他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对方很有效率在整个集团里搜罗人才去了，不到十分钟，一杯拉出个憨厚小熊花样的咖啡就送了过来。
她是来赚钱的，不是来蹭免费咖啡的。汪岩开了玩笑也不过是看看今天吴仁义心情好不好，是否适合开个不错的价钱。喝完了咖啡，她开门见山：“吴总是有活儿想让我试试？”
“有一个项目想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不过汪小姐，我做生意是做熟客居多的，第一次合作可能就是个简单的试水，先看一份外贸合同，按照千字市场价上浮20%，这个诚意如何？当然了，如果我们彼此都觉得合作下来很投缘，明年我集团的15%资源要投放在欧洲，那可是块大蛋糕，汪小姐愿意的话，空下来接点单子，多的不敢说，小几百万收入不成问题。”
不知道吴仁义谈生意是不是向来如此简单粗暴，一副我的条件好得不行，你无法拒绝的强势模样，隐藏在彬彬有礼背后，乍一看倒是很有迷惑性。而汪岩虽然没怎么在商场职场里混过，好歹书看得多，也算是什么人没见过了。她没有被几百万诱惑到，也没有因为区区一份合同就多开两成报价而觉得对方有多大诚意，考虑了一下，没有答应，却是反问了一句话：“这么点小事，吴总其实一个电话都能搞定，然后线上把合同签了，我们试试样稿，何必花这个时间和精力来见我一次？所以，今天咱们是在谈这几百万的翻译吗？”
吴仁义愣了一下，随即呵呵大笑，在汪岩看来他这是真的很开心。
“我早觉得汪小姐不是个普通人，现在看来，果真如此。不过有一点你还真是有些误会我了，我之前就说过，相信汪小姐的能力，但公司不是我一言堂，所以走个流程，也是加强合作的信心。你想，只要真的彼此合作得顺利，找谁做翻译的工作不得花那些钱，当然活做得漂亮很关键，但80分水平线以上了，我当然更愿意和我谈得拢的伙伴们合作。”吴仁义如今是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但他把汪岩请来的另一个目的，倒也觉得没必要再多做铺垫，坦坦荡荡说了出来，“当然了，请你本人过来，是因为除了这单公事以外，我还有些私事想和汪小姐聊一聊。”
果然，他其实还是有些察觉的啊。汪岩记起在吴仁义请员工家属吃饭的那天，自己乍一看到他的时候表情有些没控制住，本以为迅速调整回来，不会被发现，没想到毕竟没瞒过这个在商场上浸银了那么多年的人精。这事虽然八卦了些，倒也没什么天大的秘密在里头。如果吴仁义真要问，她也不会不答。
汪岩点点头，一脸坦然。
“那就略显冒昧。汪小姐我们除了那次集团福利活动，再之前有见过吗？”
“应该是没有。只不过当时觉得吴总和我一个朋友特别像，我有点惊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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