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界以太海上，都兰与古一再次相遇。古一身上风尘仆仆，眼角处是掩饰不住的疲倦。
鲜血与火焰的气味告诉都兰，对方刚刚从不止一场的杀戮中离开。他并没有以此作为这场谈话的开端，让双手沾满鲜血从来不是有趣的事，即使是异族的鲜血、入侵者们死前的哀嚎同样并不悦耳。
钢与火从来不应该是最先的选择，不论是作为领袖还是力量的持有者。都应谨慎对待权利与力量。
从广义的视角来看，即使是毁灭同样并不邪恶。前提是必要。
“应该不会。不过话说，你还真是不会说话啊！”手指揉捏眼角，古一从容回答。
她旁观了都兰与迷雾的相处。迷雾或许有心遮蔽她的视线，然而在时间的领域，古一同样深谙此道。
拨弄时间线的把戏——扯得再乱的麻线团，在锋利的宝剑下同样一览无余。
历代至尊法师传承的阿戈摩托之眼，就是劈开‘时间线团’的利刃。
听得古一的感叹之言，都兰的星界投射体捞起身旁的一弯星光，百无聊赖的揉捏这奇妙的灵体生物
“我有什么办法？我这人天生嘴拙不会说话！难道那种情况下我还要引用些名人名言吗？”
他自己先摇头了。
“——没有说服力，一丁点都没有！”
“你们这一大家子，性格上真是都有各自的问题啊！”
“ε=(´ο｀*)))唉！有什么办法。”都兰无奈叹息后耸肩，像是面对孩子的无奈的长辈。他可不知道容器会搞出这样的场面。
醒来后，他还以为自己又穿越了。正好纯白大厅的天花板还挺好看的，名台词还没出口，他就注意到了仪式场地外的直立的迷雾。
场地上涂抹的符文与语言，他瞥了一眼就在掉理智。幸好他已经够疯了，在解读了迷雾通过精神链接传过来的信息包后，他更是熟练的接手了“泡影之种THESEED”。
给自己换了身装束的同时，保险起见还‘刷新’了自己的状态。就像是把网游角色A的数据复刻一个角色B后，同时删除A。
这一套在艾恩格朗特的三年中，他已经玩得很熟练了。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只是都兰的幻影。永远存在于过去，一个像都兰一样的机器，亦是程序。
倒计时已经开始，他的时间很长，却看得到结束。
“你不关心迷雾与那个玄鸦身上的问题吗？”古一没有打哑谜的意思，预言者那神神叨叨的一套在她这里行不通。
“玄鸦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容器在这方面还是有一套的，我也设想过这种情况。”都兰转头看向她，“迷雾的话，涉及那位亿万光辉之主的话我并不适合插手。不过我会联系老朋友的帮帮忙，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疯狂。”
“我们这一家，最不怕的就是疯狂！说不定还能负负得正来着。”说着他摊开双手说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作为法师，古一不可能不知道这位存在的名讳与事迹。
不是残酷与吝啬，而是过于慷慨，慷慨到令凡物承受不了的爱。
不管怎么样，古一作为朋友都要提醒一下：“你确定？”
“没问题。而且我也不认为那个孩子会失败，他也有自己的选择与计划……”
都兰说：“就和我当初一样。”
他直视着远处涌动的以太之海，像是自语，又像是说给某个并不存在的旁观者。言辞恳切，语气坚定如同金石交击。
“不论如何，什么样的结局我都能接受。我要保证的是不会出现最坏的情况，这才是身为长辈的责任与义务。”
言辞一转，他看向古一：“朋友，你准备好了吗？”
笑言：“在我再次死前，我还想顺便见证你步向无垠虚空的第一刻。
这值得我们开瓶好酒！”
寂寥广阔的星界中，两人的笑语隐隐约约。死亡对于他们而言仿佛是一场美好的邂逅与充满惊喜的旅行。
恐惧吗？
是，或许遗憾。但生活仍需踽踽前行。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