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黑风寨动用了全部船只,十艘大船往返两次,终于将所有难民安全运抵水寨。这些难民大多来自北方,逃离战乱,不少人初来乍到,不习水性,有的甚至晕船。安排好一切后,天色已近傍晚四点,侯成便安排大家在水寨暂住一晚,同时派遣黑族的兄弟回去向秦雪通报,以便明日做好接应准备。
次日清晨,侯成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四百人,沿着崖道前往黑风寨。这一路走来,让难民们更加老实听话了。秦雪自昨晚收到消息后,满心欢喜,对于住房不够住和孩子众多的问题,她并不在意,因为李凌曾告诉她,这些都是临时的小问题。如今的李家在黑风寨应有尽有,只要今年田里有收成,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一切都在按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唯一的意外是,一个小男孩一家在见到自己女儿如今的模样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侯成特意将小男孩带到秦雪等人面前介绍,原来他的姐姐正是十三妹中的老四。亲人相见,场面格外感人,但四妹面对当初将自己卖掉的父母,心情复杂;而父母看到女儿如今生活得很好,也是五味杂陈。而那些一起来的难民们见此,却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
最终,侯成按照约定,带领双刀帮的家属在一个山头建房种地;而秦雪则让赵龙安排新招收的难民在山后、小山以及秦武的山头分别建房定居。在铁匠老乌的特别关照下,工具充足,一切进展顺利。十几天后,侯成向秦雪一家告别,返回了西康。
某日,千亦雪突然将正在忙碌的小八叫到房间,轻声呼唤:“小八。”“姐姐,有什么事吗?”“明天,你就不用再做这些了。”“我已经找了几个小姑娘来帮忙!”小八一听就急了,“姐姐,我做错啥了吗?”千亦雪笑着摆手:“没有,没有!”望着小八满脸疑惑,千亦雪解释道:“我明天打算去跟家主说说,安排你跟李家十三妹一起学武艺。你看她们,才几个月,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跟着我,你可能一辈子只做衣裳哦。
小八倔强地摇头:“姐姐,我不去!我不去!”千亦雪似乎猜中了小八的心思:“你是怕家主不同意?我知道你年前带头离开过她们,但那是因为你想父母,这并没有错。何况,即使有错,你经过那些磨难也早已赎清了。现在既然我们到了这里,如果我是李凌的女人,那么你作为我的丫环,自然以后也是他的人,这或许就是你的命。我想家主不会反对的。”
小八一听自己可能要嫁给李凌,脑袋一片空白,后面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千亦雪看着小八茫然地走出去,心中轻叹。她这样做,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呢?她最近观察到那十三姐妹这半年来的变化,她们几乎脱胎换骨,可以预见,几年后定会成为出色的女子。而黑风寨的男子中却没有能与之匹配的。万一十三姐妹中有一两个成了李凌的女人,秦雪的地位稳固,十三姐妹肯定会站在她那边。到时候,自己和小八在这里就会显得孤单。所以,不如让小八和十三姐妹在一起,有了姐妹情,将来有什么事,自己也不会孤立无援。不得不说,千亦雪的思虑的很远。
次日早餐后,千亦雪带着小八来到秦雪面前:“千姐姐,这些长工的衣裳大多破烂,还不合身,最近被外面不少人笑话。我呢,别的不会,就会做衣裳。最近没事,想给他们做些新衣裳。”秦雪一想,确实如此,那些难民的衣服比起以前的黑风寨族人都差远了,便道:“那就辛苦你了。”“咱家布匹还有些,若不够,去寨里换些便是。”千亦雪轻声说道。她眼神流转,继续道,“家中布料虽然都是好布,但制成衣物却不宜劳作。换些寻常布料即可。另,我想在长工孩子们中挑选几位,学做衣裳,日后或许能开个衣店,为寨里人添置新衣。”秦雪对千亦雪的制衣手艺深信不疑,爽快答应:“妹妹放手去做便是。”
千亦雪微微一笑,话锋一转:“还有一事,希望姐姐能答应。”秦雪好奇道:“何事?但说无妨。”千亦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小八见小雯、寒儿与十三姐妹一起练习武艺,也想加入。她因年前离开大家而感到愧疚,哭了多次。我看着她难受,便厚着脸皮来求姐姐,让她也加入练习吧?”
此言一出,众人反应各异。十三姐妹最初对小八颇有微词,毕竟她是带头离开之人。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们觉得小八并不坏。冷艳秋欲言又止,毕竟她已让小雯和白寒跟学多日。而赵龙虽对千亦雪和侯成都颇有好感,但关乎李凌的传承,他不得不站出来。毕竟小雯和白寒仅学了挑水、军训等技艺,那机密的练武堂还未曾踏入。冷月谷的人也知道些禁忌。在赵龙心中,李凌在练武堂传授的都是精髓。他与十三姐妹、秦武,自然是李凌的正式弟子,其他人则另当别论。于是赵龙说道:“家主未归,技艺不敢轻传。”
此言一出,冷月谷众人心中暗叹,果然如此,那练武堂里才是真正的武技。秦雪正欲开口拒绝,千亦雪却抢先说道:“小八是我的贴身丫环,既然我到了这里,她自然也是这个家里的人了。当初正是小八将钥匙交给我,我才有机会到这里。我仍然记得李凌大哥那晚的话。”
千亦雪一番话毕,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心领神会:贴身丫鬟?李凌那晚先将钥匙给了小八?如此看来,李凌当初定是知晓小八的。千亦雪又被李凌邀请到家里来,自然不会再反对小八同行。众人再细细端详小八,尽管她这几月受了不少苦,但在千亦雪的悉心照料下,已渐渐恢复了光彩,容貌气质竟与十三姐妹相比毫不逊色,俨然还是一个上佳的美人坯子?几个头脑灵活的人无不恶意的想到,李凌已经看上了这叫小八的丫头?这样的念头一旦种下,再一看就越发肯定。
赵龙是做个大家家丁的人,深知这是家主私事,自己一个做仆人的怎么敢乱说,于是道:“既然是家主知道的,当然没有问题。”秦雪眉头一皱,心中有些恼火李凌,毕竟千亦雪说的那意思明摆着了,不好拒绝。于是她对小八说:“如果你想一起学习,那就叫你十四妹吧。但学武辛苦,你可要想清楚,不要辜负家主的期望。”
千亦雪满心欢喜,连忙让小八道谢:“还不快谢过家主。”小八心中不知什么感觉,只轻声答道:“谢过家主。”这时,黑莺也跃跃欲试:“姐姐,那我能不能也一起学呢?”秦雪索性大方应允道:“当然可以,另外冷小姐,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家,同样可以。”
冷艳秋本不在意这所谓李凌教授的武艺,因为这些天她也大致了解到了,赵龙是李凌以前买的奴隶,本身就有武艺,只是改用左手持刀。而十三姐妹的武艺也只能算比普通人强一点,但冷艳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这让小雯和白寒以为小姐愿意嫁入李家,焦急万分。宫师太提醒道:“小姐,门规有规定……”冷艳秋猛然意识到失言,冷月谷的门规明确规定,冷月谷以女子为尊,冷月谷掌门嫡系女子不外嫁,一般都是招男方入赘,而冷艳秋的姐姐冷月谷现掌门,也就是冷青的母亲,便是如此。以往,冷艳秋从未深思过这一点,但此刻说出那话后,她竟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稍作停顿,她低声呢喃道:“如今门内一切有姐姐打理得井井有条,青儿也即将成年,我是否在门内,已不再重要。”
宫师太闻言,才想起冷艳秋现在的身份在冷月谷确实有些尴尬。这些年,她的武功停滞不前,门派内的声望已大不如前。宫师太心中暗叹:可你现在的武艺,已不是从前了。正欲再劝,冷艳秋却轻轻打断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现在才感觉到,在这里过得很开心,请师叔不要再说了。”宫师太无奈,只好作罢。
冷艳秋转而对小雯和白寒说:“你们是青儿的姐妹,我就不为难你们了。”小雯和白寒听后,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冷艳秋和小八进入了练武堂,暂且不提。而李凌那边,却遇到了麻烦——王凤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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