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羡慕夜璞。
夜璞自小习武,举手投足都绷着一股劲,人却又出奇地温柔。她拿出十足的认真劲教她,也从来不会不耐烦。
她、冬苡、夜璞,三个女孩子相处起来没有那么多顾忌,倒比黎陌在时有趣许多。
可是看着夜璞,她总不自觉地想到苏幕与。她羡慕她可以在他身旁有说有笑,羡慕她有能力同他并肩作战。
夜璞美丽、温柔、强大。自己和她的差距,简直就像稚鸡和凤凰。所以夜璞可以被他留在身边,而她连接近他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他身边的人是她。可以在他身边欢笑、吵闹,甚至胡乱冲他发脾气的人是她,可以得到他无限关心和宠溺的人是她。可那时候,她怎么就没有好好珍惜呢。
冬苡照例去厨房收拾碗筷了,唐韵礼屈膝坐在屋前的台阶上,手托着腮,抬头看着屋檐下的灯芯摇曳的灯笼,和灯笼之上的月亮,有些出神。
以至于院门响了几响,又响了几响,她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唐韵礼,开门!”宁卿承环起双臂,站在外面没好气的说,吓了唐韵礼一大跳。
“你来干什么?”唐韵礼把院门开了个缝,似乎很不想让宁卿承进来。她记得什么人以前还说过,再也不来找她。
“不欢迎本王?”宁卿承微微扬起下巴,“本王可是你夫君。”
……
唐韵礼无语,过了半晌佯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慢条斯理的说:“夫君真是语出惊人,你不提,我都忘了。”
宁卿承也不反驳,抬手按在门板上,稍稍用力就将大门推开,唐韵礼抵不住他气力,被他推地后退几步,眼睁睁看着他长腿一迈,大步走进院子。
他经过她身旁,身上的木质香中混着一股淡淡的酒味。
“你这院子太冷清了。”宁卿承背起手,借着月亮的白光走近每一株树木细细地打量。
“关你什么事,”唐韵礼隔着衣袖抓住宁卿承手腕,势要把他拽出院子去,“我没同意你进来。”
可她最终被他拖着走。
宁卿承看了前院一圈,又踱到后院去。
“只剩这点枯叶了,再过几天枯叶都落了,你这院子就没法看了。”宁卿承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一弹树枝,本就为数不多的枯叶又被震下来不少。
“那也不要你管。”
宁卿承转了几圈,终于站定了唐韵礼寝屋窗前的一小片空地:“连棵梅花树都没有,到了冬天太冷清,明天本王让人栽一颗过来。”
“都说了不用了!”唐韵礼将宁卿承的胳膊扛在肩上,转过身努力想把他拖走。
宁卿承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摸着下巴继续自说自话:“栽树动静太大了些,我看明天你就不用练功夫了,跟本王出一趟府吧。”
唐韵礼顿了顿,反驳道:“栽棵树能有多大动静,不去!”
“啧啧,这素簪子插在你头上,怎么看也跟个筷子没什么区别。”宁卿承伸出手指敲了敲唐韵礼头上的簪棍。
“喂!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唐韵礼一把捂住冬苡给自己盘的小发髻,后退一大步,气得跺脚。
“没什么。就是来知会你一声,明天下午随本王出府。”宁卿承侧头,垂眸看了眼唐韵礼,说罢又从袖中掏出个小木盒子,往唐韵礼怀里一推,道:“给你的。”
唐韵礼连忙接住盒子,一抬头发现宁卿承已经从院墙翻出去了。
她揭开盖子一看,里面是一支三寸来长的银钗子,钗头上绑了一朵小而精致的青莲,玉琢的花瓣透着月光,连纹路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次日下午,宁卿承果然来了吟淑院。他一扣开门,目光就一直徘徊在唐韵礼头顶的发髻上。
他刻意地忍了忍,临出发时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我昨天给你的钗子怎么不戴上,不喜欢?”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