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苡在吟淑院眼巴巴等着她,说昨晚有人来过,告诉她她家小姐在帮着处理事情,让她不必担心。
唐韵礼心中不由一暖,蓦地想起那人的眉眼,想起他昨夜独自等她许久,只是为了告诉她王府这边安排妥当,叫她不要担心。
第二日清晨,唐韵礼试图偷摸从后门出府,刚走到门口,忽然有一个黑影从她头顶略过,随后一人着绛紫色的长衣,落在她身前不远处:“王妃要去哪?”
唐韵礼环起双臂:“我去哪里用不着向你汇报吧。”
宁卿承倒无所谓的样子:“随你,但三天后是本王的生晨日。”
唐韵礼等了一会,见他没有要拦她出府的意思,情绪才缓和了些:“生辰快乐。”
宁卿承到显得有些不满:“所以那天你哪都不许去,本王要在府上举办午宴,你得参加。”
“免了免了,”唐韵礼脑海中浮现出宁卿承被女人簇拥意气风发的场景,忍不住连连摆手,“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
宁卿承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气鼓鼓地一把抓住她在空中挥舞的小手:“你必须参加!我皇兄也来。”
……
“知道了,知道了。”唐韵礼会意,有些不耐烦地甩开他,大步跨出府去。
可是接下来几天,她虽天天去泽畔阁,却皆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她没有再见到苏幕与。
三日后,薄雪新化,红梅乍开,午时阳光正暖。上午有别院侍女送来一套红衣,颜色极衬唐韵礼的肤色。可惜她不想凑热闹,也不愿意惹人眼目,便在外面披了件素色的半袖长袄。
宴席设在梅园雅舍,屋内陈设精巧雅致,雕花小案错落排开,几支新折的红梅点缀其中,甚至有活水沿浅渠汩汩流淌。
唐韵礼带冬苡到时,宾客来了大约一半。她一进门,便看到宁卿承笑眯眯地冲她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坐。
奥斯卡还真是欠他一个小金人。
唐韵礼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然而让她有些错愕的是他坐席的另一边已经坐了一个姑娘。
这左拥右抱的架势算什么?她来自新时代的头脑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要是在现代,这种景象应该只能在一些不良场所里见到——靡乱!太靡乱了……
然而唐韵礼再定睛一看,立刻认出来另一边的姑娘是许琬言。
虽然许琬言与宁卿承席位之间的距离明显要更宽一点,但是唐韵礼还是觉得侧妃过来和王爷正妃平起平坐有些不妥。
这说明什么,说明宁卿承只是需要她陪他演戏,而他是真的在乎许琬言。
唐韵礼脚下有些迟疑,不太想奉陪。然而许琬言似乎并没有觉得不适,她见她住脚,规规矩矩地起身向她行礼。
唐韵礼没有办法,回了礼,踱过去在宁卿承身边坐下,心想自己一直吃他的住他的,偶尔陪他演演倒也无妨。
只是午宴进行至一半,她竟有些坐不住了。
她在二十一世纪的职业堪称饭局专业户,什么场面没见过,但确实头一回遇到这一屋子莺莺燕燕还时不时前来给宁卿承请安的局面。
唐韵礼一顿饭都没怎么好好吃。不过饭局对于她来说向来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获取信息、达成目的的手段。她留意观察一众妃子,免得日后引祸上身,与此同时,又在偷偷观察许琬言。
她对宁卿承没有意思,自然也没有理由讨厌她。许琬言为人处世的态度让她觉得她们兴许还能交个朋友。
且她听闻许琬言是宁卿承在外寻了数年才寻来的故人,这二人两情相悦,她可借许琬言之手出府也说不定。
只是她毕竟是逢场作戏,可许琬言呢……
可许琬言时不时颔首浅笑,和煦如三月春风,丝毫没有失态,仿佛身边发生什么都与她无关。她就像春末夏初之际绽放的虞美人,美丽、端庄、从容……
……
惊了,她这样不会患上微笑型抑郁症吗?
宁卿承有一个这么好的爱人……他就算担心所谓的打草惊蛇,也得要点b脸啊?
唐韵礼越发担忧,时不时就往许琬言那里瞟,可是看久了又觉得不对——她像是真的无所谓。
因为她的注意力在另一个人身上。她频频往同一个方向看,直到午宴后半程,她仍旧温和地勾着唇角,却几乎没再抬过眼,即使抬眼,也只是有些怅然四处望望。
而这期间只发生过一件事,然而这狗血的程度让唐韵礼都有些不敢确定,但以她多年来的经验,她不认为她会看错。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