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紫陌风光好,绣阁绮罗香。
婚礼极盛大,她着凤冠霞帔甚美,可她身边的人不是他。
湟水上下一片欢腾,皇亲贵族皆来庆贺。而他独自站在高塔的飞檐上,从头到脚围在深色的斗篷里,只露出一双泛红的双目。
他看着他们说着笑着从他面前经过,可他却什么也听不清。
“停下来!回来啊!”泪夺眶而出,玄晔撕心裂肺地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与她相携走远。
画面忽然一转,他手里多了一把利刃,不受他控制地,一刀一刀刺在他们身上。可他们却不躲避,只是在一片血泊中,笑着拥抱着对方。
似乎无论他如何掀天揭地,他们只当他是个只是个滑稽的、愚蠢的、自娱自乐的小丑,他们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他。
为什么他们可以这样!
他痛恨他们的视而不见。痛恨他们的云淡风轻。
他对她的爱,丝毫不逊于那个人;他对她的好,甚至凌驾于那个人之上!凭什么他不可以?
玄晔看着血泊之中的她,赫然惊醒。
不是这样的,他是不会伤害她的……
眼前仍旧是空荡荡的宫殿,玄晔松了口气,转而心中又是一阵怅然。
他还是放不下她。
宫殿中尚有白烟飘荡,香气萦绕在他周身。
玄晔连忙望向香炉,香炉中还剩个火星,火星忽明忽暗,就要没入香灰之中。
“此香燃尽是二刻,人间便过去两年——若香燃尽你还在此处,也就不用再下去了。”
耳边复响起颖寒霜的警告,玄晔将斗篷一甩,转瞬间消失在宫殿中。
他绝不会让梦中的事情发生。
宁卿烨正阅着奏折,忽然觉得头脑一阵发昏,眼前也天摇地晃起来。立侍一旁的老宦官见他面色略显痛苦地阖了眼,连忙上前探问。
宁卿烨扶着额头,没有回应。
老宦官察觉不对,欲传太医,可刚开口,忽然被宁卿烨止住。
“本宫无碍。”宁卿烨睁开眼,原先乌黑的眸子霎时变得清亮,瞳色泛着赤红的光,如同午夜月光之下的葡萄美酒。
那宦官只见宁卿烨神情同方才判若两人。之前那个年轻的太子殿下,于转瞬之间似乎稳重了许多,甚至显出了一种难以言明的、睥睨天下的霸气。
以至于宁卿烨眼神轻轻扫过他之时,他甚至身子不受控制的一抖。在这种无形的威压之下,老宦官的声音愣是生生卡在喉咙里,半天发不出半个音节。
这真是从未有过的。
“暗传行御境三位魁渠来。”
宁卿烨声音平淡,却不怒而威,老宦官下意识就往地上跪去,这才找回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喏。”
虽然宁卿烨已经是世间龙子,但再怎么说也是凡人的身体,玄晔许久未用,略感不适。
屋中有些暗,他借着窗外的月光打量着屋中四人。
为首一身黑衣的是刑刹,也就是行御境的帮主,以其声音作武器,至强甚至能操控人心;粉衣白幕篱的是刑月,能用幻术操纵偶人;紫衣黑幕篱的是刑烟,善用蛊毒。
然而当玄晔目光扫向那第四人时,却骤然蹙了眉,心脏像是当即跳漏了拍。
“韵礼?”
她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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