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的她,到死都是恋慕苏幕与的。可她到了这里,却这么情非得已地喜欢上一个渣男……而当她终于接受自己的感情,却赫然发现原来男神和渣男是同一个人!
这都是什么离谱的蠢事?
可她竟然还对他升起了莫大的好奇心来。离奇且傻叉的现实,于她而言就这么成了一个惊喜。她不是不生他的气,但也不是绝不能原谅他;她不仅不愿厌离他,反而还更想亲近他了解他。第一次,像有什么东西挠了她一下,于是立刻心痒难耐,又如隔靴搔痒般伴随着一种莫名的灼烧的焦躁感——她倒很想看看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然而不行。
偏偏他中了情蛊,如果要解蛊,他就必须要忘了她。
而且她必须让他忘了她。
她此番如果回湟水,多半是要嫁与宁卿烨的,那样还不如他忘了她,还能少一个人痛苦。
但她还记着他,记得有这么一个人,骗过她,慕过她。他还好好的活着,她偶尔还能见到他,他就像在清霁山的时候那样,轩然霞举,气宇昂扬,这就够了。
唐韵礼不喜欢两个人就算山无棱、天地合,也要在一起。她很现实,那样在一起,两个人都会受伤的。他可能会死,而她绝对不会好过。那将会是一段极度漫长黑暗的,充满炽烈的歉疚和思念的余生——就像二十一世纪的那样。
她不想重蹈覆辙。
而云隐师父告给了她一个新的选择,相忘于江湖。
既然两条鱼在干涸的泉井里吐沫互相润湿,命若悬丝、朝不保夕,那为什么不各自到大江大湖里逍遥呢?
虽然她还达不到云隐师父那种厌离情执的境界,但狭隘一点讲,最起码他还活着。他活着,她就有希望,起码可以偶尔看到他,只是远远的一眼,他那么俊秀,也许身边会常伴一位佳人,也许会有一个和他相似的孩子,时光未央,岁月静好。可如果他不在了,就什么都没了。
……
唐韵礼行马不快,尚未赶上前面的队伍。她在考虑干脆不回湟水,找个地方隐居算了。她是实在不想去东宫,也没心情见宁卿烨……但转念又想她如果真做了太子妃、宁卿承的嫂夫人,宁卿承不也就真的死心了。
唐韵礼出清霁山不多时,就已经有消息就快马加鞭地传到了玄晔那里。
据说后来,太子请求将刚下堂的璟陵王妃立为太子妃,因而在乾清宫前,一跪便跪了三日三夜。
唐韵礼回了湟水,并没有直接去东宫。
她到璟陵王府看了一眼。
没有进门,只是远远地眺望。那时天刚亮,璟陵王府在竹林掩映之下,偶尔有几声鸟啼,它披着晨曦,分明金光灿灿,又十分空旷孤寂。
这里曾是她最讨厌的地方。她曾做梦都想从这里逃离。她哪里能想到,会有这样一天,她俯瞰这座园林,带着惜别的意思,不敢进,也不能进。
她不敢多呆,转身去了泽畔阁。
她去过的这么多地方,唯有这里最像“家”。
有冬苡,有夜璞,有那么多热情待她的朋友,还有清律师父。
还有他。
有一段时间他们无话不谈,偶尔还吐槽过璟陵王的卑劣行径……如今想来十分好笑。
唐韵礼忍不住微微扬起唇角,可心里却仍旧是苦的。
不多时,楼阁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可她的背影已经逐渐淹没在枫树林里。
偌大的楼阁站在枫树林里,显得那么孤立无助。
唐韵礼最终做出了她的选择。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