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摸着下巴，用严肃的神情说出极为不尊重的戏谑语句。
克里斯忍住了把他踹下山的冲动。
“呵呵，”维尼亚轻笑一声，“‘如果没有臣民，那我是谁的皇帝？’——这是奥里斯赫德的原话。”
“他还会说话？”史蒂夫震惊问道。
维尼亚点了点头：
“它有着极高的智慧，这句话是从维尼亚二世那里流传下来的，传说中，他曾经直面奥里斯赫德。”
这就有些麻烦了。克里斯心想到，《格罗塞尔游记》中，“北方之王”尤里斯安虽然皮糙肉厚，法术强大，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智慧，只靠本能攻击。
而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画中世界的“BOSS”——“正义之龙”奥里斯赫德竟然能开口说话，和人类交流，那屠龙的难度要更上几分。
克里斯不禁想到了自己以前看过的一部小说，那部小说中的龙类也有着极高的智慧和毁灭城市的实力。
如此看来，“正义之龙”奥里斯赫德有着屠城的实力，可祂并没有这样做，是因为祂把维尼亚和他的子民们视为草芥，并统治他们。
就像人类看见蚂蚁窝，不屑于去毁灭它们。
“极高的智慧……”
克里斯和史蒂夫对视一眼，后者眼神中也显露出凝重。
气氛有些凝重，晚风将不知名的花香捎到克里斯的鼻下，他看了维尼亚一眼，觉得这是一个复杂的男人。
一方面，他作为维尼亚家族的后代，默默承受着耻辱，他在人类的眼中是一位威严的国王，实际上却被“正义之龙”奥里斯赫德视为玩物。
另一方面，他还要为了保护人类，不得不把奥里斯赫德塑造成“正义之龙”。
为了大局，不得不把仇人当作恩人……
克里斯看着维尼亚，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他想了想，问道：
“国王陛下，你见过奥里斯赫德吗？”
罗塞尔大帝说过，了解自己，了解敌人，即使战斗一百次也不会失败。
维尼亚闭上双眼，声音微微有些战栗，但还是没有停顿地说道：
“祂有着纯白色的羽翼，闪着金光的鳞片，利剑般锋利的牙齿，粗壮的脖颈……
祂张开的双翼足以遮天蔽日，每一下挥动都能引起强烈的气旋；带刺的龙尾每一下甩动都能扫倒一片大树；每一下吼动都能撕裂前方的空气，震颤人的心灵。”
有这么恐怖吗……
克里斯静静听着，心里也有些发毛。
奥里斯赫德要是不完全的神话生物，那实力也肯定在自己和史蒂夫之上。
不过自己背靠星之岛，还有塔罗会，虽然他们目前的实力可能帮不了自己……
“被吓破胆了吗？”维尼亚不屑地笑了笑，随后认真地说道：
“奥里斯赫德固然强大，但如果你们是非凡者的话，我们可以联手，也许有机会杀死祂。”
他朝两人走近一步，释放善意，主动说道：
“我是‘审判者’途径的序列5，‘惩戒骑士’。”
见克里斯和史蒂夫脸上都没有显露出惊讶，维尼亚有些欣慰，礼貌地问道：
“你们果然是非凡者，能告诉我你们的途径和序列吗？”这是发现希望了，想和我们组队屠龙啊……
克里斯暗自点头，虽然自己不认同维尼亚在人民面前把奥里斯赫德塑造成“正义之龙”的行为，因为这会让它的“锚”更稳固，但自己认同维尼亚的行为。
史蒂夫见维尼亚有求于自己，脸上露出戏谑笑容：
“如果一个序列9，一个序列8，你会不会很失望？”
维尼亚摇了摇头，说道：
“那我会继续等待。”
克里斯想探明他所拥有的实力，于是也不再客套，直白问道：
“整个王国只有你一个非凡者？”
“不，”维尼亚摇了摇头，“我的护卫官也是一位非凡者，他是‘黄昏巨人’途径的序列6，‘黎明骑士’。”
他顿了顿，没有保留地说出了全部信息：
“根据去年的统计，王国内的非凡者一共有五十七位，具备实战能力的只有一半，其中低序列，序列9至序列7有五十位；中序列，序列6和序列5只有十位。”
“你认为奥里斯赫德的实力有多强？”克里斯问。
“我没见过它，”维尼亚回答，“对于它的描述只存在于历史书中。”
“不要问这种没用的问题，”史蒂夫从玉石圆桌上拿起一杯酒，“‘进贡日’是什么节日？难道那天也没法见到奥里斯赫德？”
“对啊，”克里斯点点头，“那你们是如何向奥里斯赫德进贡的？”
维尼亚转过身体，看向在火把光亮下，被照得通明的城市，淡淡说道：
“‘进贡日’那天，我们会把选定好的人排成一列，用马车把她们送上山，送到一个山洞的入口处。
然后无关人等就要离开，等待奥里斯赫德享用完它的贡品。”
“山洞？”
克里斯敏锐抓住重点，问道：
“那你们不可以直接攻入那个山洞吗？趁祂睡觉或是享用贡品时，偷袭它。”
“如果有那么简单就好了，”维尼亚叹了口气，“在平时，我们身后的这座山是一个封闭环境，如果贸然进入，普通人会疯狂，非凡者会失控。就连我也承受不住。”
克里斯双手抱胸，心里想到自己应该可以凭借星之岛的位格进入山里。
史蒂夫把空酒杯放回桌上，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在‘进贡日’，奥里斯赫德会打开‘封闭环境’？”
维尼亚点点头：
“但时间只有半天。‘进贡日’一般在傍晚，太阳还未落山时举行，在深夜结束。”
“还有七天，对吗？”克里斯问。
“准确地说，不到七天，”维尼亚真诚地说，“不知道二位是什么途径的非凡者，如果可以，我想请求你的帮助。”
他眼底含着泪光，语气些许哽咽：
“在古老的预言里，只有来自异域的外乡人才能……杀掉祂。”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