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他心里十分清楚。
如果没有系统，以他前世那资质，狗屁都不是。
所以，也没什么能值得骄傲的。
紧接着，听得空相禅师继续说道：“然而，若是只通佛法，而不修神通，终究只是凡僧！”
就在这时候，清风拂过，一片枯叶飘落。
空相禅师伸手轻拈。
枯叶在其指间，华光一闪，倏尔化作了一朵金莲。
碗口大小，金光灿灿。
“这就是佛门神通么？”
达摩心想。
就凭这一手，足见空相禅师的修为深浅。
印象中那些只会枯坐参禅、与人辩经的得道高僧，与之相较，难以望其项背。
空相禅师微微一笑，又道：“佛法明己渡人，神通降妖伏魔，我辈修行，二者皆不可缺！”
“佛门弟子，难道不是以研习佛法为第一要义吗？”
达摩有些不解。
在他原有的印象中，那些得道高僧，无一不是闭关参禅，精研佛法。
直到大彻大悟，方才入世渡人。
与空相禅师所言，似乎略显出入。
“当初，世尊于菩提树下彻悟，不过七个昼夜，但此之前，他却已在尘世间修行数十载！”
空相禅师双掌合十，口诵佛号，甚是恭谨。
“所以说，世间最精妙的佛法，不在经文中，而是在尘世间！”
“出世悟佛，入世降魔，这才是我辈修佛之要义！”
一席话，登时让达摩醍醐灌顶。
仿佛，一个全新的世界，在他眼前豁然打开。
“弟子受教！”
达摩躬身合十。
顿了一顿，又问道：“师尊，这世上真有妖魔么？”
“若无妖魔横行，又何需神通护法？”
说着，空相禅师手拈金莲，轻轻捻转了一下。
金色莲瓣，纷飞而出。
转瞬间，周围景致陡然一变。
达摩举目眺望，两人正立于一片镜湖之上。
水天一色，一望无际。
颀长的身影，倒映水中，脚下波澜不惊。
空相禅师一见之下，心中甚是欣喜。
这片镜湖是他以大法力幻化出来的印心幻境。
身置其间，但凡心境稍有一丝波动，脚下便会掀起波浪。
甚至将人吞噬。
原以为，达摩还需指点，才能适应。
没想到他的心境，竟已能够无视这片心湖。
看着眼前这个低眉合十的少年僧人，空相禅师再次满意地点了点头。
旋即，正色说道：“达摩，你天生慧根，与佛有缘，现在我便传你烂陀寺镇世神通，般若大罗无上秘法佛心印，能否领悟，就看你个人造化了！”
“多谢师尊！”
达摩躬身退开几步，仔细观察着空相禅师的一举一动。
乃至一颦一蹙。
但见空相禅师双手翻飞，迅速结印。
金刚大慧印！
大轮坛印！
摧伏诸魔印！
光焰火界印！
……
佛光映照。
空相禅师身化一尊尊佛陀法相。
“诸行无常！”
“诸法无我！”
“涅槃寂灭！”
“大罗法印！”
随着空相禅师一声佛门狮吼，磅礴法力，汹涌而出。
一道恐怖的金色手印，从天而降。
宛若泰山压顶般，携裹着无上威势，覆压乾坤。
威镇十方世界！
达摩见状，瞳孔猛然一缩，神色微变。
“佛门神通，竟如此蛮横么？”
眼前这毁天灭地的一幕，完全颠覆了他对佛门的固有印象。
心念未转。
轰！
巨响声传来，震耳欲聋。
原本平静的偌大镜湖，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无尽浪潮，吞天沃日。
天地为之一暗！
达摩和空相禅师立于原地，依旧岿然不动。
巨浪猛烈冲击，亦如尘埃沾身。
空相禅师心中更是对达摩赞不绝口。
“叮，恭喜宿主获得佛门神通《大罗法印》，系统已自动推演至圆满境界。”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空相禅师刚才所演示的手印，竟然化作佛陀法相，融入了达摩的脑海。
清晰而又透彻。
一尊尊印势各异的法相，仿佛与生俱来，烙印于灵魂。
不过瞬息间，达摩便已完全领悟了大罗法印。
接下来，就差修炼了。
就在这时，空相禅师问道：“看清楚了么？”
“看清楚了！”
达摩点头道。
“需要为师再演示一遍不？”
“师尊辛苦，弟子已然铭记于心！”
“哦？”
空相禅师心下微讶。
显然有些不信。
如此纷繁复杂的手印姿势，就算是他，初学之时，却也反复看了三遍，方才全部牢记于心。
而达摩居然只看了一遍，便已记住。
空相禅师将信将疑。
“既然如此，你将印势演示一遍，给为师看看！”
“是！”
达摩当即照着脑海里的法相印势，一一演练了起来。
初时，动作还有些生涩僵硬。
但到后来，渐入佳境。
九十九种印势，在达摩的手上，浑然一体。
更是空相禅师震惊的是。
达摩不断演化着印势，一层淡金光芒，附着其体。
仿佛镀上了金粉。
愈显庄严肃穆。
“罗汉金身！”
空相禅师的脚下心湖，居然出现了些许涟漪。
要知道，达摩的修为境界，还只是大乘天龙之境。
距离罗汉果位，还差着一大截。
可是，达摩却只凭借着大罗法印的法相印势，便已领悟出了罗汉金身。
这何止是天才！
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达摩，恍惚间，空相禅师竟有一种错觉。
达摩即是佛陀！
很快，达摩便已演练完了所有印势。
附着身上的金粉，随之逐渐褪去，恢复了原有的肤色。
“很好！”
空相禅师微笑着点了点头。
“从现在开始，你便留在这里，潜心修炼！”
“若是想要走出这幻境，则需靠你自己打破！”
言下之意，再也明显不过。
神通未成之前，达摩是出去不了的。
这幻境不仅是一道结界，更是对达摩的考验。
佛门神通，易练不易精。
就算达摩是不世出的天纵奇才，只怕也需数载光阴，才能小成。
“多谢师尊！”
达摩非但没有丝毫怨言，反而心存感激。
营造如此幻境，势必耗费了空相禅师的不少修为法力。
他又怎能辜负了空相禅师的一番苦心。
接下来，空相禅师又交代了几句，方才飘然离开。
达摩环顾四周，但见云水相接，空荡无一物。
“听老禅师刚才的意思，我只有练成大罗法印，才能打破这幻境！”
想到这里，心念微动。
九十九般法相印势，立即浮现脑海。
“诸行无常！”
“诸法无我！”
“涅槃寂灭！”
“大罗法印——”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