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们家族的女人都是女将来的?也是难得,你们能记得的是她们生前所做的贡献,而没有将她们的功劳抹去了,全都占为已有。”
“走,先带你去一个地方。”江宇威说。
“什么地方,与香疗工作的事情有关吗?”我看了看时间,离上班时间点还有四十分钟。
“呵呵,对不起啊,我这人可能有点自私自利,一天到晚只想着自己工作的事儿。”
“不远,开车约十分钟就到了。”
“哦。”
“怎么,你很怕麻烦别人?”
我愣了一下,感觉他看穿了我的心思,连忙如实的说:“有一点吧,我怕自己没有什么好东西来做交换的,或者,你们想要的我无法给予。”
“你这人真实诚。”
“我之前,就是一直傻乎乎的,很多时候拿了别人的东西,又不知道对方想从我这里换取什么,有时候,拿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结果,我在别人眼中变成了尽喜欢占人小便宜的小人了,其实,我对占小便宜并没有太多的兴趣的,因为,有时候,对方给予我什么,我就回之什么,但对方并不需要我回报的东西,我才知道,他们只是想从我身上体验到自己的价值感,具体的说,我要把自己装得一无是处,无德无能无用毫无价值的寄生虫,依附在他们身上,充当他们的手充当他们的腿,但是这样我会很痛苦,因为,从小我就锻炼出了一身武功,也是一个有“心”的人,把自己变成一个心死亡脑死亡的僵尸人,然后,以此来显示出对方的高明,强大,高尚,可事实,实在是太压抑了,压抑的太久了,如火山一样爆发了,结果最终伤人伤已的。”
“哼,你想的太多了。“
“也不是的,我来到月光城就是为了工作的,所以,如果与工作的无关的事情,就不能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我的意思,是?”
“懂,懂你的意思。”正在我不知道用什么恰当的语言来表达自己时,他连忙接上了话。
而我是吸取了之前在枫林岛与昊然相处的教训,也许,曾经,我要的太多了,不是不可以要,是我无法在同一时间内承受太多的东西,但对于我来说,工作绝对比男人重要,所以,如果对方并不希望我事业有成,而是需要我去做别的事情,若我不乐意,那么,欠人家的一切要拿怎么偿还?这还真是让我头疼的问题。
“其实,我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你一姑娘家有这份好学之心,我们这里正好也有你需要的东西,就顺便带你了解更多一点,反正,这两天我休息,不用上班,闲着也是闲着,举手之劳,再说,我应该谢谢你走入我们的生活,在这个世上,能遇到一个对自家里自恋围墙内的东西感兴趣的人,只怕是大海捞针,百年也难一遇。”
“是嘛,你这样一说,我倒没什么压力了,不过,讲真,我学习别人家的东西,最终可能会把它们变成自己的东西,所以,也是很难走进你们自恋的围墙内的。”
“学以致用嘛,本应该如此。”
“那就出发吧。”
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接下来他要带我到达的地方,一定有意外的发现,可能会遇见什么人?还是会遇见什么事?总之,心里莫名的砰砰的跳个不停,这真是奇了个怪了?
果然,约十分钟后,来到了一片森林里里,我在车窗外看见一座高高的牌坊:“没药山森林疗养基地。”
“啊,这就是没药山疗养基地啊。”
真是名不虚传,山南山北见楼阁飞青鸟,满山异草奇花,山坡上果然种满了各种草药,野菜,路两旁有很多休闲场所,野菜馆,疗养馆,瑜伽馆,小花园等。一排排的房屋隐逸在山花丛中,感觉好极了。
“真好,前先天,我还说要来这儿瞧一瞧,没想到心想事成了。”
“往前走,就是没药山了,你应该去过的,这里是森林疗养基地。”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你还记得你第一天入进月光城时,看见的城前那一块很高的石碑吗?”
“对滴,我第一次踏进来月光城时,就被那块高耸云天的石碑给吸引了,石碑上刻有诗文,‘浩浩怨,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还有,我背不起来了,最后一句是一缕香魂无断绝’,我当时就在想这一座城是不是在很久以前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且是与女人的事迹有关的历史?”
“你说的没有错,那首诗,就是月光城城主为开辟这座城市时牺牲了的人们而题的。”
“你的意思是?”
“月光城现在是一座梵城香城,五十年前,这里还是一座荒山,到处是毒蛇,杂草丛生。”
“也就是你的外祖母,祖父,还有你的母亲,父亲,都是这里的开荒者。”
“是的,这里一砖一瓦,一山一水,都是他们带头开出来的。”
“人群的力量真是好强大,一座座荒山几代人的努力就变成了一座这么美丽的梵城,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这应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啊,为什么月光城门前那块碑文要写浩浩怨,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呢?”
“没药山,就是你们上次去的那个地方,有一年发生了一次山洪,很多人在那一次洪灾里遇难了,我的外祖母,母亲还有很多开山者都在其中。”
“啊。”
“所以,刚刚我们去的那一栋别墅,是我们刚开始出发的根据地,也是代表着几代人的精神家园,没有她们,也就不会有这两坐城市,我的祖母母亲生前都好种花种树,也开垦了很多荒地,只要她们脚步去过的地方,不消几年,原本荒芜之地,就会变得花堂锦秀的。”
“真是如此,我那次在八卦阵村迷路了,原本人生地不熟的,刚开始还有些害怕的,后来,看见到处种满了花草,到处都有梅树,我在想,这些热爱劳动热爱生命的人,大概也不会做啥伤天害人之事吧,于是,我那天一个人在那里面横冲直撞的,并不感觉到害怕,我觉得真正可怕的人,是喜欢把一切活的东西,有生命的东西,他给你摧毁掉的人,他们活着不去创造,只想着躺赢,不思考,也不劳作,一心想着获得一个什么权力,使唤别人去劳作,他们就坐享其成,还自觉得比劳作者高级无数倍,觉得他们是上等人,劳作者是下等人,然后,去掠夺别人的创造出来的东西,这样的人最可恶了。”
“这种情况在我们这里不会发生的,一般获得权力的人,没有什么财富,平民百姓自家里都有小花园,都是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丰衣足食的,一般情况,也不需要去对任何人低头哈腰热脸相迎的,有些事,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拉倒,反正家家户户又不差碎银几两。”
“你说到这儿,让我想起来刚来到月光城,租房子的那些日子,感觉这里人真是,个个在自家里埋头干活,也不太欢迎外地来的人似的,看到我那身打扮,可能不像个能干之人,连房子都不租给我,可能真是不差钱的底气吧。”
“哼哼,可能你是一个人,要是一大家子人,我们这里的人还是很欢迎的。”
“一个人?一个人就不是人吗?真是的。”
“一个人,当然是人,好了,咱们不与他们计较就是了。”
“不过,后来,来到月光城里面,我是被这座城的空灵感给吸引了,特别是在八卦村里,那边建设的很好,又不见什么村民的,我想你们这边的人应该很勤劳的。”
“你猜对了,像八卦村那边的人,很多已经到外地去干事业了,但旧居都建设的很好,一年都会回来一两次,我们这边的人是很恋根的人,无论走到哪儿,都不会把精神根据地给丢了,我的外祖母在生前,也是如此,她们很喜欢劳作,喜欢到处开荒,也很喜欢玩香,很多花草都没有浪费,都能再次利用,把它们变成芳香精油,装饰品,她开创了波罗波罗密芳香疗法,也收了很多弟子,现在在这行发展的比较好一些人,你还记得刚刚带领你们的加纳导师吗?她就是外祖母的弟子。”
“原来如此。”我心里莫名的激动。“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原来还这样懂女人的事儿,真是难得啊,我还以为你们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不是争地盘,就是吃人的,吃掉女人的精气神是你们男人最喜欢干的事,我是眼睁睁的看着很多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充满灵气的女人,结婚后,就变成一个个怨妇,变成一个毫无美感的大妈型的女人,然后,在历史的长河里灰飞烟灭了,没留下任何东西,更别说名字了,像你们这样为女人立墓铭志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那也不能以偏概全啊,我的祖母生前很多弟子,就是男人,没有你说的那么难堪吧。”
“嗯,最让我感动的是你们还能把他们的精神方面的东西以物质的形式保存了下来,这就是对女人的付出的最大的认可了,若是我,真是会死而无憾了。”
“前人的功劳,他人无形的付出,活着的人,总不能全归于自己吧,如果不以物质的形呈现现出来,后来者都会以为是自己功劳,然后会功高我慢,变得飘飘然,飘得无影无踪了,都是无根之木,能成什么气候的?”
“是这意思。”
我常听一句话,历史是胜利者写的,所以,历史总是在轮回,大概,是人们太居功自傲了,把逝者的付出抹去,推掉,把所有的功劳全部归于自己,这也难怪了,他们从来不去想想根基是怎么来的,我想这也是现代很多人的肤浅自大的原因吧。
“喝水不忘挖井人。”
“当然,没有前面的人的隐形或显形的付出,这儿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山一水,还有Sunny城那边的工业基地通通都不存在了,我们这边也有很多村民,早就迁居了,瞧不上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向往更好的家园,以为别家的一切都是好的,自家里一切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但学别的东西,学的不伦不类的,又没了自家的东西,这样活着几不像的,也不自洽吧,难以真正的安生。”
“嗯,是的,我也觉得不能把自家里东西给否定了,难怪,我越长大越是恋家乡的一山一水,一直想着我父亲曾打打造的家园,还有我自己在家乡打造的木兰园,那是我的根基,它们让我有一种踩在大地上的安全感,我的父亲也是开荒者,可是他们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接力的,把他创造的一切全部给摧毁掉了,没有人看到他存在的精神价值,个个还在骂他没出息,不争气什么的,我想着都好难过,可又无能为力,我的力量太弱小了,不能为父亲保存他的精神家园。”
“有心就好,美好的家园是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接力的。”
“看来,我这乱碰乱撞的是撞对地方了。”
“应该是的。”
“我现在头脑有点乱,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学起。”
“不着急。”
“谢谢你的理解。”我们是乎达成了谋种默契。不为爱情,只为道情天长地久吧。
突然听见前面闹轰轰的,走来了一群手举黄旗的太太们,旗帜上写着几个大字:“森林之浴。”
他们都围到了一座花园别墅前,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接下来,一个身着粉红色的长褂的疗养师走了出来,发给了他们一本册子。
“森林之浴,他们需要填写一份心理问卷,做健康检查,再根据每个人当下的身体状况,定制最好的旅行计划,这里有野餐,瑜伽,温泉,芳香疗法,也可以纯粹走步,很多类型,这来一趟,钱花了,应该是值得的。”他说。
“嗯,我也感觉,还是不错的,不过,我自己不太喜欢团体活动。”
“也可以自己一人随意漫步,没人管你的。”
“嗯。”
我继续往前探寻着,眼睛搜寻着这一家家野菜馆的名字,想找到一些熟悉的影子。
忽然眼睛一亮,那前面有一座花园别墅,门牌标有玫瑰园,门前插着一束束晒干了的玫瑰花。
“玫瑰园,这里面是种玫瑰花的吗?”
“应该是的吧,这应该是一家新开的香疗馆。”
“嗯,可能是吧。”我瞄了瞄园子的外围,见有人出入,车辆从我眼前驶过,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刚转过身,一辆挖掘机从我面前驶过,一个女人从挖掘机车头内跳了下来,她带着遮阳帽,我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见其声音喊道:“师傅,帮我把那个山坡这头到那棵大树边头,通通给推平它。”
“这声音,好熟悉啊。”我心里想着。瞬间就想起来了,是她,看她的身材,正是她,是吴漫玲,她怎么也跑到月光城这边来了?
我走到一棵梧桐树的一旁,想继续等待着看还能不能发现其他的熟悉的身影,进进出出好些人,并没有看见昊然,也没有看见刀巴女人。
过了一会儿,挖掘机的车头内又跳下来一个高个子男人,他拿着尺子,把需要推平的地方,做好了标记。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