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被官方以“恐怖分子使用高威力炸弹引发的大爆炸”作为对民众的宣称而掩饰的异类袭击事件已经过去了八天。
政府下令封锁了耶达圆柱附近的所有区域,因为建筑物本身已经出现了严重倾斜,撑重结构断裂严重无法修复,最终还是决定慢慢将其拆除。
“战争骑士”奥莉维亚·凯纳被指控为本次袭击的帮凶,是“他国间谍”,现已发出全国通缉。不少骑士粉丝因此大为震惊,可无论他们如何抗议与探究,都无法得知事情的真相。
时间来到现在。
此时的雷奥正在比尔卡的中层区坐着马车,单手拖住腮帮,心事重重得看着外面流淌而过的街道。
在那次事情发生后,雷奥立刻找到了神父巴萨罗穆·阿祖鲁,向他提出了再次长期休假的请求。虽然记得不太清了,但当时神父也并没有多询问什么,只是微笑着答应了雷奥。
就这样,“红执事”奥布雷·加西亚就以“在大爆炸事件中受到严重伤害,停职休养身体”为理由暂时消失在了民众的视线中。
一周前的战斗中,他用“灵魂嗅觉”窥探了那个巨人异类的灵魂,得知到了它曾经...或者说现在也很大概率居住在下层的事实。
敌人的目的,背后势力情况,以及真实身份全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这是雷奥获得的唯一线索。
‘中层区域混乱而繁杂,情报流传广泛,按理说这里才适合作为据点来行动。可如果我是敌人,我也会想到这一点。况且那个“悲恸”天使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我在中层有租房的事情只要稍微调查也会被他发现。’
‘反观下层,那里贫穷落后,信息流通阻塞,基本上不会受到官方的监视,还更加接近那个巨人异类,反而是最适合躲藏自己的地方。’
拿定注意后,雷奥从作为黑手党的霍夫曼家族处购买情报,寻找着最适合的地区。
有一条“哈瑞诊所寻求药草商合伙人”的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雷奥立刻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那个巨人异类的眼睛毫无疑问被雷奥伤到了,如果对方没有治愈手段的话,那它回归人类形态后也大概率带有一样的伤势。
自己如果也以医护者的身份进行工作的话,每天就可以得到更多的情报,甚至有小概率遇到其本人!
但唯一的问题是,雷奥记不清自己是对巨人的哪只眼睛进行过攻击了。
在最后雷奥进行冲刺的关头,离得远时雷奥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拦路的堕天使身上,离得近时又因为对方太过巨大无法看清全貌。
‘这样一来,难度就上升了很多啊...’
在车轮的“咯吱”声响中,雷奥终于回到了自己位于中层的家门口。
他用感知能力观察了四周,发现没有埋伏者后用钥匙开门,结果发现门没有锁。
‘我上次离开的时候忘记了?不对,有问题!’
雷奥立刻将手放在衣兜中的手枪上,侧身贴在墙壁上。
似乎是被钥匙开门的声音惊动,他听到自己的居所中有脚步声在靠近,向着门口走来。
‘究竟会是谁?’
“咔哒。”
门从内部被打开了。
与此同时,雷奥闻到了一种熟悉的灵魂气味。
“请进,奥布雷·加西亚。”
那是一个沙哑低沉的中年男性的声音,雷奥只在一个人的身上听到过这种嗓音。
“罗夏·舒尔茨,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雷奥看向站在那个门口的人,依然是一成不变的破旧大衣,脏兮兮的手套,但他的面罩与帽子却都摘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另一幅面具。
这是一幅极其仿真的人脸面具,看上去像是一个中年大叔的样子,因为其温度与人类的肌肤不一样,所以雷奥能够第一时间察觉。
这幅面具就是几天前的宴会上,罗夏假扮服务生时所穿戴的那张。
“你一直不回来,我就直接撬锁了。先进来说话。”
罗夏转过身,非常熟练得向内部走去。
“为什么你是作为屋主人的态度...那就,允许我打扰一下了。”
雷奥脱掉靴子,穿上拖鞋后也紧随其后。
可一进到客厅之中,雷奥立刻就感觉自己的血压升高了。
冰箱的门被打开后就那样敞开着,食物的包装与残骸被随意得摆放在桌子上堆积成山,还压着一些纸张资料。
地板上到处都是泥印,提醒了雷奥对方还穿着鞋子的事情。
“罗夏·舒尔茨!你对我的家做了什么!”
“...抱歉。我试过整理了。”
“这就是你整理的结果?”
“你的电能清扫工具太难用了。”
“哪里难了?只要按下这里,吸尘器就可以...怎么没反应?”
雷奥看了看,电源好好地插着。
“那个东西的话,我在捣鼓的时候不小心掰断了什么玩意。掉下来的零件我放在桌子上了。”
“你这...!等等!别拿你的脏手碰我的靠枕!”
......
在雷奥气冲冲得将家里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后,他才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坐到了罗夏·舒尔茨的对面。
“所以,你这几天都一直在我家里等着我回来?”
雷奥给对方倒了一杯茶水,无奈得问道。
“嗯。如果你再晚一天出现的话,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我看是再过一天你就把我家里的东西都吃干净了吧?你自己不会买着吃吗?市场也不远。”
“我没钱买。”
雷奥又是一阵傻眼。
“好吧。”
“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种爱好。”
罗夏指了指放在角落中的巨大熊玩偶。
“...是抽奖送的。还有我卧室里那些也是。你没用手碰它们吧?”
“我对这种小女孩才喜欢的东西没兴趣。”
“啧...不说那些了。罗夏·舒尔茨,几天前那最后的两枪帮大忙了,我先替被你拯救的万千平民道谢。”
“用不着。况且最后是你扭转了局势,我只是因为没有移动能力赶不过去,所以随便开了两枪而已。不过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果然那个“库拉利斯”跟“奥布雷·加西亚”是一个人对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
罗夏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用另一个身份吸引目光,并以此做本体不方便做的事情。”
“就这样?我不觉得这是实话。”
“真正的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你可以理解为,我必须要找到并消灭那个恶魔以及那两个堕天使背后的组织,防止他们威胁到比尔卡平民们的安全。为此我可以做任何事。”
“呵,任何事?标准的年轻人言论。”
“...那你呢?“追债人”罗夏,我已经将我的事情如实告诉了你,你是不是也该回答我的问题?”
“你想知道什么?”
罗夏用火柴点燃一根烟草,塞进嘴中。
“你说在郊外看到了另一个我,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那里我已经调查过了,好像只是有懂化妆术的家伙偶然选择了你的模样做了伪装。当时的情况就是单纯:一个与你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在与看不到脸的“重生者”交谈,内容大概是在宴会上引起混乱。”
“只是偶然吗...还有在宴会上引起混乱...这与堕天使与恶魔的目的类似。他们会是一帮人吗?还有,这个“重生者”到底是什么东西?”
罗夏没说话,从自己的上衣口袋中摸出一个笔记本,翻到某页递给了雷奥。
雷奥接过笔记本,视线凝固了起来。
在那一页最显眼的地方,用黑色的圆珠笔涂着一个图案。
那是一个看上去有些肥胖的蜥蜴状生物,它只有三条腿,第四条后腿的位置是一块尚未发育完全版般的肉芽。
在这个图案的旁边,罗夏还用潦草的笔记记载着:(蓝色)(梦魔有关?)(爬行动物)(再生?)(崇拜)等字样。
雷奥见过这个符号。
“印章者...!”
“什么?”
“前段时间出现在比尔卡各地,无差别猎杀异类的神秘组织,我们教会把他们称作“印章者”,因为这些人的手臂上都有一个蓝色的蝾螈符号。”
雷奥深感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得到袭击伊薇特的组织的情报。
“原来这个动物是蝾螈...?可实际上,“重生者”才是他们真正的称呼。而这些“重生者”所信奉的那个组织却有另一个名字。”
“是什么。”
“重生教会。”
重生教会...雷奥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确认这次是确实没有任何印象。
“这是一个崇敬“重生之女”的邪教组织,他们坚信,只要能够得到神的眷顾,自己就能够脱离肉体,拥有无限的生命力,灵魂能够随意得穿梭在世界上每个角落。”
雷奥目光闪动,似乎有了什么发现。
“能出现在任何角落...这与教会记录的神出鬼没相同。那关于再生这一点,罗夏你知道些什么吗?”
“嗯。实际上,我曾经故意露出作为异类的破绽,引诱他们袭击了我一次。我开枪击中了那个袭击我的家伙,结果他的伤口却开始生长,很快填补了受损的肉体。”
“什么,也就是说,他们所崇拜的力量是真实存在的?”
“嗯。我怀疑,他们的狂热崇拜已经持续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之久,那个“重生之女”被人为从“幻想”变成了“现实”。”
“!这种事情,有可能吗?现在记载的异类与幻想种大多都是很久远的存在,是“女巫审判”事件开始前就流传在大地上的故事。”
“有可能的。以我身上的“魔弹射手”,以及你们教会那个神父身上的“猎人赫恩”为例。二者的原型同为歌剧,《魔弹射手》在1126年出现,过了69年后出现了第一个寄宿者。而《猎人赫恩》出现于1207年,过了仅40年就出现了第一个寄宿者。并且,猎人赫恩的影响力与传播范围明显不如前者。”
“嗯...你是想说,异类现实化的门槛在变低?”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