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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怀州血案5

作者:史虫畅想 下载:双姝局TXT下载
    5.篝火闲话

    野猪惊恐地瞪大双眼,瞧着拿着一缟色素瓶,正满脸坏笑逼近自己的白衣少年,心中警铃大作,恨不得能背后生翅,脚下生烟,几番挣扎竟然艰难地站了起来。

    “嚎嚎......呼噜呼噜......”

    野猪拼命嚎叫着,露出一对尖锐凶狠的獠牙,似在警告对方,又似在做最后的挣扎。

    “乖,莫怕,睡一觉就好了。”白玉说着满含温情的话,左手却以迅雷不及之势甩出了个黝色帕子到野猪的面门,更是趁着野猪被帕子遮面之际,一跃踏上野猪后背,呈现倒立姿势,一手摁着野猪面门上的黝帕,一手将素缟瓶中的药粉在野猪外围洒了妥妥的一个圆圈。

    “妥了。”

    猪背上的白玉收了瓷瓶,一个漂亮地翻身,跃出圆圈之外,指尖顺势将遮着野猪的黝黑帕子颇为嫌弃地夹起抛入篝火。几乎在他落地的刹那,庞然大物的野猪便倾倒下来,而在野猪惊愕无比的注视下,一粒白色药丸自白玉手中飞出,已入了野猪的咽喉。

    “说话要算数,我弄好了,咱们走吧!”白玉笑得满面春风,又自袖中取了条天水碧的帕子认真地擦拭起自己的双手起来。

    未更端详了下倒下的野猪,见那猪气息均匀,虽是心中好奇,却也没有再问,上前一步将燃着的篝火扑灭,拽着银狼脖颈处的鬃毛一把将它拎起,准备撤了。

    “怎么不问问我对那头野猪做了什么?”白玉将帕子甩到尚有丝丝余温的灰烬上,忙大步跟上未更。

    “哦,那你做了什么?”未更兴趣缺缺地问道。

    “咳!你就不怕我毒死那头猪?”

    “我确认过,它还活着。”未更说着,转头看向一旁同行的白玉,理所当然道,“何况,我知道你们几个从不会对人下毒。再说,要杀死它的方法有千百种,你们白家的人更不会舍得浪费毒药在一个畜牲身上。”

    “嘿,你倒是通透。”白玉似被夸赞地喜不自禁,随口解释起来,“我给那头猪周遭洒了些药粉,野兽什么的一时半会儿近不了它的身。至于让它吃的,乃是我专门研发的大力金刚丸,能缓解饥饿,增强体力,还能有助康复。等它天亮醒了,回归山林应不成什么问题。可比你将它扛回去费力养着省事多了。你啊,以后有什么困难就说嘛!凡事都有解决的方法,说出来大家共同想办法就好了嘛!”

    “我不想欠人情。”

    “可今儿个我帮你处理这头野猪,怎么说,你也是欠了我的人情了!”白玉双手交叉,笑得不怀好意。

    未更停了前行的脚步,抿了抿唇。

    “你不一样,欠就欠了!”

    白玉一滞,笑着打趣道,“你可别,虽然咱俩关系不赖,但我的人情也是人情,你好不容易欠我个,总也要记得还才行呀!”

    “哦。所以你这是有求于我?”未更顿住了脚步,有些诧异地看向跟着的白玉,说实话,他可真没看出一向乐呵呵的白玉有需要什么。

    “嗯。”白玉忽地面上浮起一抹红霞,“我想向你打听个人。”

    “莫问堂前堂主飞鸟?”未更将昏迷的银狼随手扔在了一旁,也不再往灵犀镇赶,索性找了棵道旁的大树,燃了篝火坐下来同白玉攀谈起来。

    “嗯。这事说来就话长了。总之,你可否帮兄弟我个忙,给打探一下他的情况?”白玉乞求道,眼神里甚至有一抹急切。

    “你总需得告诉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打听他?再说,我同他也不过是数面之缘。”

    白玉见状却并未立刻回答,似在思索着什么,只是火光映衬下,他面上的红晕愈发有些妖娆了。

    未更见状,没有再追问下去,沉思片刻,拨弄了几下柴火,忽而了悟地笑了。

    “原来,绿萤心中惦念之人竟然是他?啧,倒是看不出。”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要诬蔑了阿萤的名声。”白玉面上闪过一抹惊愕,脱口而出的话在喉咙口硬生生转了个弯,遂一屁股在篝火边坐了下来,气恼地拨弄了下篝火里的木柴。

    “哦,是我猜错了?”未更假意做苦恼状,“你既想知道莫问堂前堂主飞鸟的事情,问绿萤不是更妥当吗?她可是莫逆居的二当家,莫言堂的堂主,想来对飞鸟这个莫问堂的前堂主应很是了解的。再说,就凭你和绿萤的关系,问她总好过问我吧?”

    白玉拨柴火的手一滞,停住了。

    未更漫不经心地瞧着这幕,一字一句调侃道,“你舍近求远来同我打听飞鸟,想来是此事不好同绿萤开口。而你白玉不好同绿萤开口的,必是同她有关了。所以,白玉,我思来想去觉得你打听飞鸟,多半可能是因为......吃醋!”

    “吃......吃醋?”白玉咀嚼着这两个字,脸色愈发地泛红了,憋着通红的脸回怼道,“啊?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未更咯咯笑出了声,颇有几分打听八卦的意味,“我只是好奇,你白玉究竟是瞧上了绿萤什么?在我看来,以你的品性,喜欢上单纯善良如喜眉那般的女子倒是理所当然,怎生你却反而瞧上了心思深沉、圆滑世故的绿萤?”

    “你这话可就不中听了!阿萤怎么了?我觉得阿萤就挺好!她聪明、独立、乐观、成熟、稳重、豁达......世间一切美好的词都不足以形容于她。且阿萤生得不单美丽,处事更是周详,将堂里纷繁琐碎的事宜打理地井井有条,比之男儿都毫不逊色。我怎么就不能喜欢上她?

    何况,喜眉性子良纯,那也是公子将她护地周全,这世上能有几人有这福分?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罢了!比起喜眉的单纯,我倒觉得阿萤的知世故却仍心怀善念更令人感佩。虽说她事事谋划算计,逢人也总笑意盈盈,但我每次瞧着那样的她都觉得格外令人心疼。”

    白玉连珠炮似的反驳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假思索,倒是让一旁坐着的未更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了。

    “此番南下也不瞒你,我就是想瞧瞧他飞鸟是个怎样的人,让阿萤那般牵肠挂肚?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阿萤,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所以这忙,你究竟是帮还是不帮?”

    “我倒是想帮,”未更认真思索了下,却又摇了摇头,“只是怕这个人情只能先欠着了。”

    见对面的白玉露出失望愁苦之色,未更出声解释道,“不是我不帮你,着实我对飞鸟亦知之不多。一来,他在任上时,面上惯来覆着半截青铜面具,并无人见过他的长相。所以,我不晓得他的相貌。二来,如今他已退隐,变换了身份,莫逆居的规矩你再熟悉不过,应是清楚他的踪迹更是难以知晓。不过......”

    见白玉的脸都要耷拉到地上了,未更难得地发了回善心,补充道,“万事总有法子。我听说,他和流云先生倒是忘年至交,飞鸟难寻,但流云先生倒是易找,你不若去问问他。至于旁的,我怕是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穆流云?”白玉自言自语了遍这个名字,面上倒是一喜复而又是一落,转而看向未更的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嬉皮笑脸起来,“他个糟老头估计也不会晓得多少,但有一个人一定见过飞鸟,甚至知晓飞鸟的下落。”

    未更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的,如今莫问堂新任堂主是白术,我敢保证她绝对见过飞鸟。”

    “白术?她不是你们白家之人吗?你大可以直接去问她,怎么绕了一大圈反而找到了我?”

    “咳!”白玉清清嗓子,苦涩道,“你是不知道我们白家的规矩,若是我问,她必是不会告知不说,这事没准还会弄到阿萤那儿!但,若是你问......那可就不一样了。”

    白玉眼珠子轱辘轱辘地转,说到最后的时候露出了抹意味深长的笑。

    不待未更拒绝,他又忙补充道,“你就当还我个人情替我问问,写封信就可,至于成不成我都感激不尽。而且,我这儿还有连姝的消息,你看如何?”

    未更敛了面上的笑,忽而严肃起来,“白玉,你今夜尤其得不像你自己!”

    白玉面上的嬉笑因为这句话却凝住了。他知道也许这数载和未更好不容易增进的信任,会因为自己的这几句话而破裂,但他却并不后悔,仍是问出了自己想问。

    “所以,你最后的决定呢?”

    “成交。”

    成交!

    冷寂的气氛随着未更这两个含着明显疏离意味的答复,在篝火边弥漫开来,冲散了原本二人间还算气氛融洽的交谈。

    白玉叹了口气,自袖中取出一个青竹小管递给未更。

    “我以为我们数载的相处,不是兄弟已胜似兄弟。却不想你今日也同那人一样学会了算计!”未更接了竹管,心中虽是五味陈杂,语气却是平淡地像是没有夹杂一丝的情绪。

    “算计啊?只要不伤及旁人,只要能达成目的,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一直以为你会懂的。当你真正在意一个人时,你会在意她在意的一切,你会想尽办法护她周全。我在意阿萤,我不想莫名其妙就失去她,我只是想多知道些她在意的事,也更希望她的眼里也在意我而非旁人。”白玉苦笑出声,身上染上了一层落寞。

    “可白玉,如果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旁人的算计呢?”未更终是叹了口气,点破道,“你喜欢绿萤这事,院里的人除却惯来没心没肺的喜眉,以及一心扑在堂里的当事人,怕是没有几个不知道的。何况,绿萤与飞鸟位高权重又天南海北,甚少见面,二人之间在意与否是何等隐秘,除却他们二人,院中知晓的怕是惟有.......你长年不离小院,今次却肯随我南下,必是从某处听到了二人之间的事吧?”

    “你是说公子拿阿萤和飞鸟之事算计我南下?”白玉皱了皱眉,看向未更的面色,有显而易见的不悦。

    “他所言所行无不筹谋周详,若是同你果真说了这些,必是有缘故。”未更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声嘲讽道。

    “那又如何!”白玉面色冷凝,浑不在意道,“公子令我南下当然心中有所考量,可我信他不会害我。更何况,南下的决定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做的,他犯不着拿个一戳即破的谎话诓骗于我。”

    “你倒是对他信任地很!”未更反唇相讥。

    “我自然相信。”白玉目光坚定地看向未更,“如果有人不顾自身安危,也要保全我安危的做法是对我的算计,那我有什么理由不信任他!”

    未更好看的眉毛翘起,面上蕴着化不开的不解。

    “你猜得没错,阿萤和飞鸟之事,是我从公子口中晓得的。公子说,阿萤少时便和飞鸟相识,也曾随他一同游历。”

    而且,青龙还看戏不怕事大,告诉他飞鸟和绿萤曾经同吃同睡在一个帐篷里多载,是名副其实地青梅竹马。尽管他白玉心里其实也清楚,当时绿萤是女扮男装,但心里就是没来由地不舒服。想着,白玉眉头蹙起,眼中的担忧掩都掩不住。

    “所以,我才决定随你南下,想着能得了机会顺道见见飞鸟。”白玉说着,面上现出懊悔之色,“当时我也没多做他想,只以为公子是想让咱们几个南下帮忙。直到临近中秋,我不放心,便从白堂主那儿讨要了公子的消息,才惊觉此番公子让我南下竟是另有隐情。”

    未更用眼睛无声询问道。

    白玉苦笑一声却没有正面回答。“我们院中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恕我尚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当时我若走得晚些,怕是也活不到今日了。”

    未更没有回答,却陷入了深思之中。

    “我知道你一向对公子有意见。虽然我不晓得你为什么会那般介意他的谋划算计,但我觉得这就像每个人的习惯、饮食各异是一样的道理。只要不危害他人,不就好了?”

    白玉说着,忽地起身站了起来,拍了拍白衫上的尘土,招呼未更赶路。

    “你这用帕子的习惯是间歇性的吗?”未更忽而问出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来。

    “算是吧!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用帕子擦的。我不怕脏,只是介意毒罢了?!

    学医之人多少是有些洁癖,但却不是为了旁的,只是惟恐给身边的人带来疾祸罢了!就像你待自己在意的人那般,生怕连累于她,为她招来祸端。”白玉笑着感叹道。

    未更眉头蹙起,收好手中握着的竹管,倒是灭了火,拎起银狼同白玉往灵犀镇的方向赶去。

    “你火灭了吗?”白玉翻了个白眼,看向一旁拎着银狼恢复如常的未更。

    “你不是瞧见了吗?”

    “嗯,”白玉没有回头看已经熄灭了的篝火,倒是认真打量了旁恢复如常的未更,一脸骄傲道,“那是我灭的。”

    “嗯,你灭的!”未更随口附和。

    “知道吗?很多时候只有让火先烧起来,才好扑灭它。有什么话敞开来说,才好解决它。指不定,你和公子之间的隔阂,也只是一个误会而已。”白玉状似无意地说道。

    未更将拎在左手的银狼换到了右手,隔开了一旁的白玉,“放心。纵便我对公子有误会,也不会耽搁了他交代的事。”

    “我知道。”白玉笑得理所当然,引了未更侧目。

    若是不信任你,公子怎肯将事情委派于你呢?哎!白玉想着心中不由又是一叹。

    “让你办得事办好了吗?”发觉白玉的出神,未更询问出声。

    “放心,一切顺利。”

    “黑鹰那边呢?”

    白玉自袖中取出一个狼形物什,奸诈地笑道,“我在陈三的身上洒了药粉,那东西已经拿到。至于黑鹰嘛?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嗯,走吧!”

    说着,二人同银狼一道没入夜色林中,渐行渐远。

    山中林中某处,道旁一棵大树下,一匹黑马站在夜色中好不容易合了双目,在女子的不断安抚下睡去。

    女子瞧了眼入睡的黑马,止了捋鬃毛的手,背着包袱一跃飞上树杈,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闭目休息。

    方才那声狼嚎好生熟悉,让她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契丹,回到了上京,回到了后山林中。可她在的地方分明是大宋,是怀州,是太行。

    庄生梦蝶,连姝脑中乍现这个词。她竟然恍惚有种不真实感,恍惚觉得记忆中的那个人只是自己这多年的一场幻梦。

    连姝被脑海中的这个想法震惊到了,一哆嗦睁开了眼。

    她必须清醒,她必须抓紧处理这边的事,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她似乎隐隐预感到了什么事情即将发生,而若她不做些什么,不赶紧回返,那个人便真的要化作一场幻梦了。

    她不同意,她决不同意!

    连姝想着,摸索出颈间挂着的那块坠玉,倚着枝杈,透过树叶瞧向那钩新月,心中下了个什么决心!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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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姝局介绍:
少时的他,亲眼目睹自己爹的情人毒杀了自己的娘亲,铲除了自己的族人,却只能含泪咽下,一语不发。
后来的他,未来得及复仇便险些暴露,累得部众满门被屠,为存续势力,明知有毒,却毅然决然饮下,伺机待发。
成年的他,羽翼已丰筹谋多载设下天罗地网等着那人入瓮,偏因缘际会,命运捉弄,于最后关头弃了满盘胜算谋了世事皆安。
无人知他名,无人晓他情。
遇上她,是他的劫,亦是她的节。只是如今,又有什么关系呢,一切都已了结。
你只知我这个局外人,讲了个情情爱爱的故事。又怎知它何尝不是段发生过的鲜为人知的历史?!
“阁主,你哭了。”
“哦,是风沙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