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嫂嫂你……”
“我可不是你嫂嫂,我不跟你走!”唐韵礼连连摆手,头也不回。
沈意三两步追上,抓着两把板斧挡住唐韵礼去路:“嫂嫂,对不住,你若想救他,就和沈某人一同前往泽畔阁。否则,沈某人可能在路上就忍不住取了他的性命。”
……
唐韵礼看看沈意,又看看少年,无奈扶额:“走就走……”
路途漫漫,好在沈意对唐韵礼照顾得十分周全。她吃好喝好,无聊了还可以逗逗少年。
少年因为中了沈意板斧上的什么毒,整日恹恹的,全无当初那副神气。先开始他还在唐韵礼面前故作深沉,也不屑于去找苏幕与治他这毒,无奈他这副身体打不过唐韵礼,过了几天,又被唐韵礼“调戏”地没了脾气,不仅老实了不少,还断断续续地将那些往事都说来。
少年家乡一带姓吴的人家极多,后来立了门派,干脆起了名叫吴门。他叫吴夙,当初吴门风生水起的时候,他阿姊是门主,他是少主。
阿姊功夫极好,很照顾他,他也很黏阿姊,二人同出同入,形影不离。只是好景不长,阿姊忽然大病一场,之后便再也好不利落。她忽然间不再是那个几乎刀枪不入的,处处护着吴夙的阿姊,也常被病痛折磨地眉心常锁,不似从前那样爱笑……
直到她遇见苏幕与。
其实就是普通的狗血剧情,大概就是她逞强独自去出任务,没想到路途中病发,好在遇到了当时恰好在当地的苏幕与。苏幕与及时施救,又亲自送她回吴门,她这才捡回一条命。
苏幕与为了医好她,在吴门呆了个把月。这几个月里,她又变回原来那个十分爽朗的阿姊,不必吴夙小心翼翼照看,也不总皱着眉头,慢慢地也有了同大家斗嘴的力气。
那时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她的身体马上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吴夙絮絮叨叨讲了很多很多,眼神都是柔软的。
可唐韵礼心想,故事里男主女主事实上都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于是只听得不痛不痒。
他们原本可以这样太平地生活下去,曙光即在眼前,而变故始于苏幕与的离开。
“他只留下几副方子,不辞而别。他离开第二天,阿姊的状况忽然急转直下,前一天还精神焕发的一个人,一夜之间便形容枯槁,然后就这么去了……”
“阿姊走了,那时候我又尚小,阻止不了吴门易主。吴门流落到贼人手里,好好一个行侠仗义的光明正大的江湖门派,变成一帮烧杀抢夺十恶不赦的强盗,如今……”
吴夙没再多说别的,唐韵礼却一听就明白。
五年前吴夙当真没有多大,不幸接踵而至,他难以接受这一系列事实,就简单地把阿姊之死、贼人叛变,及诸如此类的悲剧全嫁接到突然离开的苏幕与头上。
唐韵礼觉得他也许他根本就没有苏幕与勾结叛党的证据,只是自我暗示久了,也就当真了。
苏幕与并非总是无事傍身,他已经在吴门停留了几个月,总不能永远滞留在此。他临走还留下几副方子,已经仁至义尽。
但是唐韵礼不想替苏幕与解释什么。她知道有些事她来说只是白费口舌。苏幕与若坦坦荡荡,清者自清。
除此之外,她也听出些旁的。
比如他阿姊是长年累月的体弱多病,苏幕与就算再厉害,也很难几个月就治好她。
兴许苏幕与在的那段时间,她只是想在喜欢的人面前打起精神来。所以苏幕与离开不久,本就体弱再加上相思成疾,就好比给了久处黑暗的人一缕光明,又毫不留情地将这缕光抽走。她是这样才被击倒的。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