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礼在一旁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每天都跟个闲散人员一样,原来连上朝都是人家替你去的?”
宁卿承责怪地瞪了一眼院门口的人,又转头看唐韵礼,表情像个翘课出去玩结果撞见家长的小孩。
唐韵礼踢了他一脚:“去呀,赶紧的。”
宁卿承像被椅子烫了屁股一样跳起来,快步往院门口走,中间还不忘回头委屈巴巴地看一眼唐韵礼。
唐韵礼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
这人是怎么了,返老还童吗?
宁卿承把假宁卿承扯到一边:“谁让你来的?你分不清场合啊?”
“王爷,急事……我是不知道王妃在……”假宁卿承对本尊不卑不亢,但语气都学的跟本尊七分相似,显得十分不屑。
宁卿承冷哼一声:“有多急?”
“太子要割后淮中部一座城池给安朔。虽然没说割让哪一城,但我担心此番藏在景安的兵马会被发现……王爷您看,是不是将一部分兵马提前转移出去?现在行动的话,还来得及转移到远处去,越晚越被动,要么总不能转移到这儿来吧。”
宁卿承听罢略一沉吟:“你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可你有没有想过,军队转移不似别的,大批人马的迁移太惹人眼目。中部小城有这么多,万一皇兄本没有想割让景安,景安反倒忽然跑出去几百几千来人,不是伸出脖子让人砍么。”
“确实……可地居中部,看起来是大城地位却不重要,我觉得如果真要割让,除了景安再难选出第二个……”
“嗯,所以只怕事情根本没这么简单,很可能皇兄已经注意到景安的兵力了……先按兵不动,你盯紧太子那边的动作,有什么事立刻告知本王。”
“是。”
“哦对了,”宁卿承刚转身,脚下又一顿,“在王妃面前,不许戴这个面具。”
宁卿承刚走,唐韵礼立刻拉过冬苡:“你和我说说,是不是我不辞而别,一失踪就是两年,你生我气了。”
“我哪里会生小姐的气!我在泽畔阁吃好睡好,泽畔阁的人对我也特别好,要不是小姐,我哪里能有这种待遇。”冬苡双眼有些泛红,“就是,我以为小姐再也不会回来了……”
“所以你就背着我开门,把宁卿承放进来?”
“不是……小姐……”
唐韵礼板起脸来:“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最近缺钱吗?还是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难处?”
冬苡脸色一会白一会红,任凭唐韵礼一个劲猜,她只是一个劲摇头。
“冬苡……”唐韵礼佯装生气,放开了冬苡的手,“你说还是不说嘛。”
“小姐,我说……”冬苡跪下来,“王爷没有给我好处……我只是……我只是害怕……”
“害怕?怕他?”
他有什么可怕的,那个三岁不能再多的幼稚鬼?
冬苡连连点头,点得唐韵礼摸不着头脑:“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王爷说,我若听他的,保我和小姐一世安宁,如果不听……”
“就怎么?”
“他……他没说……”冬苡有些瑟瑟发抖。
“就把你吓成这样?”唐韵礼觉得冬苡的话实在难以令人信服,“什么都没说?”
冬苡都快哭出来了:“小姐,冬苡觉得王爷是真的倾慕你,只有你在的时候王爷才这么温和,你真不知道王爷平时有多吓人……”
赶巧这时候一抹紫色的身影进入院门框出的景色里,冬苡爬起来踉跄着就跑:“小姐,我去收拾屋子了!”
留下唐韵礼一脸狐疑地看着一脸无辜的宁卿承。
她越来越看不懂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又过了几日,宁卿承明显越发地抽不开身,唐韵礼对此倒没什么所谓,她这天正坐在水岸边的亭中看话本,许婉言大约也是出府的路上恰巧经过,见她在看话本,便邀她一道去茶楼小坐,听人说书。
许婉言声音轻柔,咬字总带着些温软的笑意,她着一身月白的衣,笑嘻嘻冲唐韵礼伸出一只手。唐韵礼饶是身为女子,也不由得看得一愣,不自觉就笑着搭上她的手。
那手纤瘦,皮肤很细。
二人携丫鬟行至茶楼,从偏门登至二层,入了雅间。时说书先生正讲到精彩之处,语调很急,拉的听者心弦紧绷:“只看她狠狠撞在墙上,疼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下一瞬又摔在了地上,霎时便有腥红的液体飞溅到她三师兄面上,彼时三师兄狰狞的脸显得更加骇人,犹如地狱的夜叉。这小姑娘不过十三四岁啊,本就吃不上几顿饱饭,瘦的皮包骨头,如今更是满身血污……”
直讲的听客们连连倒吸凉气。
唐韵礼隐约觉得这故事有点熟,她可能前几天刚在书里看过,但这一时又接不上情节。
说书人接着娓娓道来,唐韵礼一边听,一边仔细回忆着她看过的话本内容,而一旁的许婉言忽然抓住她的手。
唐韵礼一惊,转头见许婉言表情十分怪异。
“怎么了?”唐韵礼疑惑道。
“姐姐,咱们还是走吧……”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