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手机,没有通讯方式,没有任何可以追寻的痕迹,没有任何办法能找到她。
明明这些天来几波人都不是冲唐韵礼护的镖,而是冲唐韵礼。他们像是受了命令不敢伤她,下手颇留情面——像宁卿承所说,不知出于何种目的要捉她走。若非如此唐韵礼也不能次次轻易逃脱。
这样她二人一路几次逢凶化吉,小聪明使了个遍,总算到了长峄城下。彼时天已经不早了,二人找了旅店歇下,还商量着明天早早送完镖,顺便在这玩几天……
可为什么,最后却是冬苡被劫走了,难道之前针对她只是个幌子?可如果失去冬苡,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那她要怎么办呢?
她在旅店里一直等到太阳落山,几乎盘问了店里所有人,没有结果。最后的最后,这样在窗台外面发现了一点没清理干净的香灰的痕迹,隐隐约约还能看出半个鞋印。
唐韵礼太阳穴突突地跳,冷汗刷地冒了一身。
傍晚唐韵礼独自送完了镖,一路无阻。她摸摸荷包里那点碎银子,一边发愁今后的去向,一边发愁向谁寻求帮助找到冬苡,这时候终于又被人盯上了。
这一次她没有跑,也没有使小聪明,短刀紧紧握在手里。对方有两个人,但不敢取她性命,而她步步紧逼,刀刀致命。
“冬苡呢?把她还给我。”
“就是你们干的,对不对?”
“在窗口点香害我们睡死,从窗户进来劫走了她,对不对?”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如果针对的是我,那带我去见她,我要看见她好好的,之后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她但凡少一根手指,我要你们十根。”
对方连连闪躲,全程不做声,但没有否认,眼神里也不见疑惑。过一会,忽然被转身体撤退。唐韵礼自然追了上去。直追进一户乌漆墨黑的大院里。那院子极静,可二人的脚步声也戛然而止。霎时间世界像被按了静音键,只能听到唐韵礼的脚步声,哒、哒,一声一声,缓慢地踩着潮湿的青砖。
唐韵礼紧紧攥着刀柄,警惕到汗毛倒竖。
直到她路过一座宅第,忽然听到门栓“咔嗒”地响了一声。
唐韵礼如惊弓之鸟猛地一震,然还没来得及回过味来,屋门忽然打开,有人扶住她肩膀往屋里一拽。唐韵礼下意识就要尖叫出声,可刚张开嘴,又忽然落入水中,她还没喊出声来,就先灌了几大口水。紧接着原本没有掌灯的屋中忽然有了亮光……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就在一瞬之间。
从时有时无的缝隙中拥入她双眼的刺目的光,疯狂升腾的气泡……回旋的水流,昏暗阴晦的雨夜……
她脑海中立刻涌上来大段大段被困车中溺水而亡的经历、泽畔阁外深潭中濒死挣扎的记忆,与眼前的挣扎和绝望交织在一起。
她怎么和水有这么深的缘分!
要死能不能别是现在,现在她还要去找冬苡!
……
那片刺目的光终于被阴影遮去,有人拥住了她,将她托出水面。
一切都发生地太快,唐韵礼惊魂甫定,胡乱拂开贴在面颊额上遮了视线的发丝——可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被湿透的衣料勾勒出的腹肌胸肌……
唐韵礼:“……”
她没适应光线,刚刚眼睛还进了水——和奇怪的画面,但她还是凭借强大的求生欲,条件反射地死死抓住了面前这位救命稻草不敢松开。
直到对方说了一句:“水不深。”
本章结束